第17章(1 / 2)
鸢儿拉起雪宝朝山上走去,安慰雪宝说:“这个si林远,我们不理他。我听说呀,今年的庙会来了好多耍杂技的,可好看啦。”
“对了雪宝,前两天柳先生送了好些布料过来,托我娘亲帮你做今年的夏衫。”
“娘亲说你大抵又长高了点儿,上回给你缝棉袄,偷懒没量尺寸,结果衣裳做出来有些局促,夏天的衣裳可不能再那样了,所以回去的时候先到我家,重新给你量衣服。”
“哦,好呀。”
鸢儿东拉西扯一通,雪宝就将不高兴的事忘了七七八八,开始期待庙会。
林远向妹妹芊芊眨眨眼,使唤她追上雪宝和鸢儿,他和林高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三个小姑娘年龄相仿,雪宝乖巧懂事,脾x也好,鸢儿机灵外向,两人都不排斥芊芊。
山上很热闹,五个少nv少年如游鱼般在人群中间灵活穿梭,挤着要到最中间看祭典。
雪宝背着布兜跑得最慢,时不时碰到旁边的人。
她十分歉疚地向被碰到的人低头道歉,将小布兜抱在怀里,踮脚眺了眺前面。
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雪宝担心点心被挤坏,而且三月暮春,时节渐暖,人堆里难免闷热。
“鸢儿,我挤不进去了,我到东边的树下等你们。”雪宝大声告诉鸢儿,然后小心往后退。
“知道啦!你不要自己乱跑。”
树下正好有卖茶的,雪宝拿出一枚铜板想买一碗茶,正好就点心吃。
“老板,要两碗。”林远先她一步付钱,坐到雪宝对面,问她:“只喊鸢儿,不喊我,就不怕我找不到你担心吗?”
雪宝将手心的铜钱放到桌上,推给林远,“茶钱,给你。”
“跟我还这么客气呀?还在生气吗?是我嘴巴坏,不会好好说话,对不起。”林远继续赔不是。
雪宝摇摇头,“爹爹不让我用别人的钱。”
“我也是别人吗?我是你的未婚夫,怎么是别人呢?”
当然是了。
只有爹爹才不是别人。
雪宝知道真话会惹林远不高兴,可也不乐意顺林远的心承认他不是别人。
于是安静坐着不回话,从布兜掏出点心,犹犹豫豫半天,才递给林远一块。
来的时候只准备了鸢儿和她的,分出去她自己要不够吃了。
林远被雪宝这棉花x子气笑了,说话做事都不温不火,有时候被问急了就g脆这样不说话。
将点心还给她,“你吃,一会儿我和芊芊他们去吃面。”
然后抱着胳膊趴在桌上,看雪宝慢慢吞吞喝茶吃点心。
雪宝被看得不自在,扭过身子侧坐。
林远依旧失神盯着她看,目不转睛。
她穿着件鹅h襦裙,雪肤花貌和裙衫相得益彰,带有梨涡的脸颊被衬得粉扑扑的,可ai娇美。
“看什么。”雪宝不高兴地抱怨。
“看你,好看。”林远嘿嘿一笑,“雪宝,我想每天都这样看你,以后成亲做了夫妻,我天天看。”
做夫妻?
雪宝瞬间想到爹爹,还有爹爹教她的如何做夫妻,脸se一下变得很难看。
和林远做那些事?
抱抱,亲亲,还有……
那样亲密羞人的事,却不是和爹爹做,雪宝光是想到,就难受得想哭。
“怎么了?”林远看雪宝脸se不对,坐近一点,想去碰她的手。
雪宝仿佛被蛰到,急忙缩手,将点心都收拾进布兜。
想要跑开,想了一下又坐回去,对林远说:“我脑子笨,很多事都想不明白……”
“不不不,你不笨你不笨,是我笨,乱说话。”林远以为雪宝还惦记着之前被说的事,打断雪宝的话接二连三解释道歉。
“成亲这样的大事,对我来说更难懂。”雪宝接着说,“大家都说成家后就是大人了,就要做娘亲。可我离不开爹爹,我自己都是被爹爹照顾的,怎么给人家做娘亲?怎么照顾小孩?我不想和你成亲。”
“雪宝,没有人是生来就会做这些的,洗衣做饭都可以学,照顾别人也可以学。等你做了妻子,做了母亲,自然就都会了。”林远用一些理所当然的话劝说雪宝。
“我为什么要学?”雪宝听了不大舒心,反问道。
林远被雪宝问得一乐,“当然是为了我和我们以后的孩子啊,相夫教子,你总要会的。”
“我为了你,到外面做事挣钱,养家糊口。你为了我,学些怎么打理家事,不应该吗?”
“不应该。”
被雪宝连续反驳,林远楞了又楞,这丫头平时安静话少,今天怎么了,“那你说,哪里不应该。”
雪宝没有立即回答,默默认真思考着,林远以为这呆瓜被问住了答不上来,正想开口让她别想那么多,就听雪宝一条一条说:
“我不喜欢你,不想为你学不会做的事。”
“你挣钱也不是为我,没有我,你就不吃饭、不穿衣吗?你自己也要用钱的,怎么会是为了我呢?”
“你描述的成亲以后的日子,听着好像会很苦,我不喜欢。”
“爹爹既养我又照顾我,就算我要学洗衣做饭,学打理家事,也不该为你,应该是为了我爹爹。”
一日之内两次听雪宝说不喜欢他,林远气急败坏,往嘴里猛灌几口茶,结果火气没能完全压下去,语气很冲地说难听的话:“柳先生待你再好,你也不可能嫁给他啊,你是他养大的,难不成你想和他败坏人l,父nv两个做些见不得人的丑事?”
“而且……”
雪宝心口闷痛,脸上火辣辣的,端起桌上的残茶泼到林远脸上。
在林远惊愕的眼神中扔下茶碗,放了几枚铜钱到桌上。
“雪宝雪宝,你看我买了什么!”这时鸢儿捏着两串糖葫芦飞跑过来,恰看到林远垂头丧气,雪宝一脸不开心又要走。
鸢儿二话不说将糖葫芦甩到林远身上,“真晦气。”
“雪宝我带你去给nv娲娘娘上香,去去晦气。”
“大哥,你又说雪宝了?你怎么总欺负她?”芊芊用手帕擦掉林远身上的茶叶,对他也不太满意。
只有林高向着自家大哥:“哪里能怪大哥,依我看就是雪宝太娇气,动不动就置气,才这会儿的功夫都生两回气了。”
“雪宝平日被柳先生养得仔细,娇气一点怎么了?而且我看她一点也不骄横,你要更小心待她才是,你这样,她怎么肯安心嫁你呢?”
“唉。”林远垂头长长叹气,“走吧走吧,哥带你们先去吃东西,一会儿再去找她赔礼。”
鸢儿拉雪宝到娲皇g0ng各自上了一炷香,出来后又强拽雪宝逛市集。
“这里人好多,雪宝你看,还有卖字画的。”鸢儿指着书画摊喊雪宝。
“你说柳先生怎么不来庙会摆摊卖字画,他的字那样好,来这里生意一定也很好。”
柳寂初来平山县时,心绪冷淡,浑噩度日,靠帮人写点字糊口为生。
不拘什么书信、诉状,对联、匾额,只要肯给几个铜板,都写得。
后来收养了雪宝,才计较起价钱。
他原本就是河东有名的文人,文章盖世、书法一流。
当年在长安龙首原上连写三篇大赋痛骂平yan公主仗势欺人、草菅人命。
讽刺平yan公主徒受万民供养,毫无仁德以报民,反而鱼r0u百姓,有损皇室声名不说,她连“平yan”这个封号都配不上。
前朝的平yan昭公主,于乱世散尽家财招揽军马,统领娘子军立下功勋,助父兄成大业。
这样的奇nv子是当仁不让的巾帼英雄,本朝只会骄奢享乐、毒害官绅庶人的公主有何颜面与英雄同名。
嚣张无畏的柳孤言因此获罪丢官,两袖飘飘,单骑出了长安。
这缺心眼的行为却惹得天下士人交口称赞,书生文人敬仰万分,得知他在平山县后,陆陆续续不少人前来求文求字。
柳寂直抒x臆写赋骂人,只图自己心情畅快,不为虚名,加上x子暴躁孤僻,对频繁上门的客人烦不胜烦,常常大门一闭,将来者拒之门外。
直到有了个格外珍惜疼ai的心肝宝贝,舍不得她吃一点苦,受半分委屈,自然也不愿宝贝跟他饥一顿饱一顿,糊弄着过日子。
于是无价的文章,染上尘世俗灰,被柳寂标上价码,写文写字换钱,拿来娇养nv儿。
即便如此,写字的摊子还是有一天、没一天的开着,左邻右舍花几个铜板托柳寂帮忙写书信文书,他也从不推拒。
在鸢儿的印象里,雪宝父nv就是靠柳先生卖字为生,挣得b母亲多点,但也不富裕,心里为柳先生错过热闹的庙会生意很是惋惜。
雪宝知道家里不缺钱,更知道她爹坑起一些大户来有多黑心。
也不和鸢儿多说什么,只说:“爹爹喜欢僻静,庙会吵吵嚷嚷的,他看了心烦。”
“也是。”柳寂脾气不好鸢儿也知道一点,“那边好像有卖胭脂膏子的,我们去看看吧雪宝,我想买一盒送娘亲。”
庙会上的商人很多都是外地来的,四处赶场子,卖的货品大多b平山县本地的新样。
雪宝陪鸢儿逛了许久、看了许久,鸢儿才挑中一款甲煎口脂。
只是价格不便宜,小巧一盒,竟要卖到一百五十文。
鸢儿平日节俭省用,荷包里也就攒了不过三十来文,买糖葫芦还花去两文。
她拿着那盒口脂掂了又掂,看了又看,做生意的老板都不耐烦了,委婉赶人:“小姑娘,要不你们再到别处看看?”
“要,要。”
雪宝替鸢儿答应下来,取出钱袋要数钱给老板,鸢儿放下口脂,“雪宝我们去看杂耍,我都打听好了,就在城隍庙那边。”
“买下吧,这个口脂好看,我也喜欢。”
雪宝数好钱,一百五十文,装钱的荷包瘪下去大半,踮起脚尖yu双手捧给老板。
鸢儿扯下雪宝的钱袋,张开口子将雪宝数好的一大堆铜板倒回去,拉上口袋抖了抖,塞回雪宝的小布兜里,“这么多钱,不知道能买多少好吃的,花在这里太浪费啦,我想吃糖葫芦。”
鸢儿决计不肯用雪宝的钱。
她们母nv常靠雪宝和柳先生施以援手,柴米钱粮,时常接济。
给娘亲买胭脂膏子也要雪宝出钱,像什么话。
“嗯。”雪宝点头,默默记下店铺位置,等鸢儿去方便的时候,偷跑回来买了下来。
雪宝买好口脂返回城隍庙,仍不见鸢儿身影,只好到里面的回廊等候。
城隍庙在年初的时候做过一次规模不小的修葺,到如今也没有完全竣工,还在陆陆续续做些修整。
雪宝坐到回廊下的台阶上,发现廊中站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往墙上泼墨作画,脚底散落油漆水彩等物。
城隍庙供奉的是纪信将军,这左侧回廊原先画的是将军生前的故事,右侧则是一组平山县的城郭山川图。
如今原来的壁画已尽被铲去,这边由老者重新作画,右边尚空着。
雪宝好奇凑近,看老者画好的部分。
青面獠牙、身骨嶙峋的小鬼赤脚踩在一人后背,向后狠拽那人头发,另一只小鬼手拿铁钳,自他嘴里扯出舌头,长长一条,赤如鲜血。
形容可怖的小鬼栩栩如生,面目狰狞龇着獠牙似要跳出墙壁,吓得雪宝急忙闭眼,连退数步,跌坐到栏杆。
老画匠听到响动停笔回头,一脸温和慈ai,笑呵呵安慰雪宝:“小姑娘莫怕,只是画作而已,是假的。”
雪宝惊魂未定,抱着廊柱向老人略弯腰行礼,“谢谢老伯伯。”
老画匠见她乖巧,继续宽慰道:“不要怕,地狱里的东西,与我们人间不相g。”
雪宝背对壁画站着,犹觉身后阵阵凉风,找了个柱子靠着,才踏实些,问道:“怎么在城隍庙画这些呀伯伯?”
怪吓人的。
老人轻抚长须,呵呵一笑,“县尊老爷要正风俗,趁修葺城隍庙,命我在这里画上一副地狱图,好叫百姓看了心生畏惧,不敢再做那偷j0狗,触禁犯法的事。”
“你刚才看的叫拔舌地狱,那些生前专会挑拨离间、搬弄是非的人si后就会到这里,日日受拔舌之刑。”
雪宝脸皱到一起,害怕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过了半天才问道:“不说坏话,是不是就不用到那里了?”
老画匠摇头笑道:“这才是法地抚0套弄,不得其法,生涩至极。
yuwang被激发得更浓郁,孽根又粗胀几圈,柳寂炙热的嘴唇压在她头顶,粗重喘息。
唇在她发顶、耳侧、鬓边亲来亲去,厮磨轻蹭,吻得急促轻柔,慌乱寻觅她的嘴唇。
一碰到娇娇柔柔的唇瓣,便迫不及待吻住,舌到她唇上流连tian,浅浅品尝。
雪宝陷入迷乱之中,胆子渐大起来,不满足于这般隔靴搔痒。
仅是隔着k子0爹爹,都碰不到他的身t,也能叫0爹爹吗?
雪宝从上次看到爹爹的身t就发现,她喜欢爹爹的身t。
并且后悔从前没好好注意观察爹爹洗浴,以至于现在才看到。
于是小手偷偷00顺着jg瘦腰腹滑进爹爹的k裆,因为做贼心虚,手心略微sh润,汗津津的。
胆怯而犹豫缓慢地越过茂盛的毛发丛林,毫无阻隔地0上青筋虬结的大臊根。
动作仍是慢慢吞吞,握得也不够紧,软绵无力,没有力度,不是柳寂喜欢的。
但是他没有g涉纠正,也没有带她一起抚慰自己,任由宝贝自行0索、把玩下t。
大ji8胀得堪b生铁,胀痛隐隐发散到鼠蹊部,柳寂额角生汗,抱着雪宝吻由缠绵转向激烈。
舌头顶入微微开启的檀唇,四处扫荡,席卷风云,卷着犹有些呆愣的小舌头大口吞x1shun咬。
将她唇间的津ye全数汲取吞咽,又霸道地将自己的津ye渡到她嘴里,se情地喂她吃唾ye。
啊,好想喂宝贝吃jg,好想喂她吃的不是津ye而是jgye。
柳寂脑中一片混沌,快被yu火吞噬,雪宝本就缓慢的动作却更慢,甚至只是虚虚握着r0uj。
本来还算殷勤主动的小舌头也彻底不动。
呵,这小家伙。
在悬青山玩耍大半天,又受了惊吓,如今还生着病,想是困倦了。
柳寂舍不得过分劳累雪宝,移开唇,长吁冷静几息,慢慢从她手心取出roubang。
滚烫的大东西离手,雪宝清醒一些,想重新抓回手里,被他拦住,“爹爹好了。”
“真的吗?爹爹都没有,没有”没有出jg。
“真的。”柳寂捉住黏sh的小手,用里衣内侧擦g净,在她唇上啄吻一下,夸奖道:“很舒服。”
雪宝这才放心,眼皮沉得掀不起来,不出片刻就依偎在爹爹怀中酣眠。
均匀绵长的呼x1从颈窝传来,柳寂暗自摇头轻笑,身上yu火未消,心底却熨帖甜蜜。
等雪宝睡得彻底安稳,他轻轻移开攀在腰间的胳膊,拿起衣袍轻手轻脚下床。
他不敢过分纵容自己。
同宝贝睡一夜,便想夜夜交颈而眠。
左邻右舍人多眼杂,来来往往间万一有人窥到他夜里宿在nv儿房中,必会招来些流言蜚语,于她名誉不利。
更何况抱着她yu根热情高涨,根本消停不下去,整夜翘着x器同榻而眠,于他是煎熬更是考验。
过分压抑的yuwang如东流水,总有决堤奔涌之时,却不是此刻。
雪宝再度睁眼,天光已大亮,下意识想抱睡在旁边的爹爹,伸手却扑了空。
没在爹爹的怀抱里醒来,雪宝有点失落,顶着蓬乱的头发坐起,r0u着眼睛又要赤脚下地。
“坐好。”柳寂端着药碗进门,出声阻止。
刚点到地砖的小脚急忙缩回去,雪宝坐在床上甜甜喊爹爹,眼睛转到他手上的汤药,瞬间苦下脸。
“爹爹,我感觉已经好了,不用再喝药了。”
那药汁浓稠苦涩,不好喝,哪怕有蜜饯送服,也实在难以下咽。
黑糊糊的汤药递到雪宝面前,“感觉不能算数。”
“真的已经好啦,额头都不烫了,不信爹爹试试。”雪宝拉起爹爹的手,额头来回蹭他的手背。
药碗放置桌上,柳寂坐到榻侧,手在雪宝额上0了0,轻叹道:“这般怕药讳疾,若是病况反复,可如何是好。”
“这个药太苦了。”雪宝语气沉闷,低着头小声说:“昨天晚上喝完我吃了两颗蜜饯,过了好久嘴巴还是苦苦的。”
“苦么?爹爹没尝到,很甜。”
雪宝头低得更厉害,脸埋进膝盖,耳朵尖尖泛红,不出声。
“让爹爹尝尝这药多苦。”
话音刚落,雪宝就被柳寂捞进怀里,大手轻轻抬起雪宝下巴,柔软薄唇贴上她的。
熟悉的气息伴随药味,雪宝尚未反应,一口药汁哺送入口,苦涩占据嘴巴。
雪宝只好闭眼艰难吞下药汁,压在她唇上的薄唇却不离开,不断碾蹭轻碰娇neng的唇瓣,yu亲不亲。
“我好像不觉得苦了。”
他撩拨得雪宝进退两难,想主动吻爹爹但是害羞,要避开爹爹的唇又像是在拒绝他,不想拒绝爹爹。
于是错身自己端起药碗,吨吨几下喝掉,苦到小脸皱作一团儿。
柳寂忙取一块清晨刚做的桂花蜜糕塞进她嘴里,哄慰道,“乖孩子,不苦了不苦了。”
“爹爹也喝了很苦的药,爹爹也吃。”
狗男人偏不去拿碟中完整新鲜的,非要就着雪宝的手咬她吃过的,又趁机问似是而非的话,“宝宝要和爹爹甘苦与共么?”
那当然了。
“对呀。”雪宝理所当然点头,红着脸啃他咬过的点心。
狗男人得意一笑,他的宝贝啊,总是这般贴心乖巧。
雪宝吃完点心,趿着绣花鞋坐到妆奁前。
鬓角的发丝燎去不少,加上昏迷混睡大半天,头发被压得乱糟糟的。
柳寂站在后面,轻手拆开发髻扭结凌乱的小j窝头,先是一gu一gu温柔梳开,然后拢到一起再梳数遍。
直到柔软的发丝顺滑无阻,梳上竟不见一丝断发。
雪宝拿起铜镜,被火燎过的地方剩余的头发茬子弯弯曲曲,梳不齐整,丑陋又显眼。
她推开镜子,略侧了侧身子,斜对妆镜而坐。
“燎到的这块头发剪掉吧?”柳寂蹲下身,出起馊主意。
牵起小手抚0他光洁却稍微棘手的下巴,“爹爹手艺还不错,不会伤到宝宝,剪短的头发就像爹爹剃掉的胡须,长得很快,几天就好了。”
“真的吗?”雪宝有点动心,轻信了爹爹的鬼话。
重新长好的头发应该不会那么难看吧?
“可是身t发肤,受之父母,剪掉头发算不算不孝?”
“自然不算,你是我养大的,孝不孝顺我说了算。况且古来就有夫妻结发之说,难道世间成了婚的人都不孝?”
好像也是。
“长好之前宝儿想出门,可以戴顶帷帽。”坏爹爹继续撺掇。
雪宝想了想,戴帽子出门别人也发现不了她没头发,“那好吧,爹爹帮我剪。”
说是剪头发,实则是剃头发。
柳寂用sh手帕润sh雪宝的发根,取出剃须刀,利索地剃掉她鬓角的蜷曲碎发。
剃下的碎发亦舍不得抛扔,小心攒到一处,用绸布包裹,拿红檀匣装起收好。
鬓角露出雪白头皮,雪宝望着镜子yu哭无泪。
好像更丑了。
坏男人连忙将铜镜盖倒,找补安慰,“幸好只伤到点儿头发,若你有恙,爹爹真不知该怎么办。”
雪宝暗自抹着眼泪反过来安慰爹爹,“没事的爹爹,呜我没事,只是,只是没了一点点头发而已,不打紧,爹爹不要难过。”
“不哭。”他轻轻柔柔帮雪宝揩掉泪水,“我的宝儿生得这般娇美可ai,区区一点头发算什么,就算剃个小光头,也依旧是美人。”
“光头不好看,太丑了,不要。”泪痕尚未消失,两个浅浅的梨涡就被逗出来。
“好看,只要是宝宝,就好看,爹爹都喜欢。”
梨涡慢慢变深,雪宝趴到桌上一边害羞,一边开心偷笑。
雪宝因头发的缘故不好出门,柳寂怕她独自在家无聊,索x收起字摊,推掉诗酒应酬,专程在家陪宝贝。
雪宝一早上都在书房看话本,累了就趴到小榻上继续看。
她看的是本文言集子,其中收录的全是古人以文言文写就的故事。
相b白话,文言要更jg炼难懂,好在雪宝多年来跟爹爹识字念书,勉强能看懂,只是读得慢些。
正在看的故事叫《古镜记》,讲的是隋朝时候的事,奇士侯生临终前赠古镜给王度,由十二个故事事件串成,曲折有致,颇有深意。
古镜随日月盈亏而变化光泽,“合于yyan光景之妙”,“光彩灼烁”的宝剑在它面前也会黯然失se。
能照si狐妖、镇杀蛇怪,亦能驱除瘟疫、治疗病痛。
雪宝看得津津有味,丰城县管粮仓的仓督李慎家的三位小姐鬼魅缠身,王度的弟弟王积持镜相救。
还没看到作怪害人的妖怪是什么,一只大手伸过来ch0u走书。
雪宝的目光也一并被x1引走,眼巴巴看着合上的书封,“妖怪快被古镜照出来了,爹爹。”
柳寂从小榻上拉起雪宝,理好裙带,“不能这样赖在书房,到院中走走,活动筋骨。”
“爹爹自己经常在书房一待就是大半天。”雪宝盯着他手上的书,不愿意动弹。
“还敢犟嘴。”柳寂抬手用书往小脑袋轻拍一记,将人搂进怀里,哄道:“那爹爹教宝儿学剑术,如何?”
柳寂身材高大,颇有膂力,不似寻常羸弱文人,弓马娴熟,尤其喜好剑术。
小雪宝平日里没少受他熏陶,也跟着试过舞刀弄枪。
可惜柳寂的佩剑是把环首横刀,刀身笔直似剑,单侧开刃,长而且重。
单是拿起来,雪宝就累得够呛,更别说用它劈、砍、挑、刺。
雪宝胳膊细、力气小,每次教她学剑,都是柳寂带着练,小手被他包住,出工不出力。
跟爹爹学剑术,可b看话本有意思多了,雪宝这才愿意舍下没看完的故事,点头答应。
父nv二人刚到院中摆开阵势,便有人敲门。
雪宝急忙钻回书房,羞于见人,不想被外人看到鬓角光秃秃的样子。
来者是鸢儿的母亲,她娘家姓李,名唤秋娘。
秋娘左手拎只盖布的竹篮,右手提两条草绳串好的鲫鱼。
进门先向柳寂福身行礼,“柳先生好,妾身来探望雪宝,她怎么样?可大好了?”
雪宝听声音辨明来人是刘家嬢嬢,很不高兴,竹帘掀开道缝隙,扒在门缝偷听人家都和爹爹说些什么。
“已经无碍,不须破费。”柳寂袖手站着,没有接过秋娘东西的打算。
“不破费,都是些家常之物,给雪宝补补身子。”
两家常有来往,关系很是熟稔,秋娘也惯常出入这座宅院。
她绕过柳寂自行将鲫鱼放进井边的水缸暂养,到厨房揭开竹篮上的布。
大大方方,并不拘泥扭捏。
孀居守寡的nv人带个nv儿,脸皮太薄没有安生日子。
柳寂也到厨房给客人沏茶倒水,雪宝听不清他们说什么,更看不到在做什么,气得又跺脚,眼眶红红的。
竹篮当中半篮j蛋,三个陶罐。
“这是妾身自己做的酱豆腐,口味不错,给先生和雪宝尝鲜。”秋娘取出一只陶罐,放到案板上。
“这个里面是酒酿圆子,鸢儿这丫头缠着要我做的,我寻思雪宝应该也ai吃,带了些给她。”
“这个是”秋娘从碗柜取出只大瓷碗,把酒酿圆子倒在里面,才略带娇羞继续说:“做酒酿时顺便做了些米酒给先生喝,自酿的酒味道淡薄,也不知先生是否喝得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