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我叫姜罹也叫姜幸(1 / 2)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谢行莺皱了皱鼻端,不解吼道,努嘴朝后想将手抽出。
姜罹咬紧牙关挤出一个冷到极致的笑,利落松了手。
谢行莺一个惯性,双眼瞪大,尖叫向后仰去,眼见她要掉下去,姜罹才重又勾住她领口将人拽到身前。
他坐直了,死死箍着她后颈,附在谢行莺耳边,一字一顿说着:“谢行莺,我叫姜罹,也叫姜幸。”
姜幸
谢行莺像是被这个名字拉进回忆,手还合攥在他腕骨上,茫然抬头看他。
被泪水冲刷过的水亮眸子浮现几些疑惑,脑海里像是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
突然,她猛然反应过来,将领口从姜罹手中挣脱出来,掌心按在他薄薄的腹肌上惊叫:“你是不是差点杀了我的那个!”
姜罹听见这句话,一股强烈的怨气从胸腔里席卷而上,扼着她脖子反身将人压在椅子上,焦急怒声道:“我没有!”
谢行莺被压在梆硬的椅背上,拍打着他的手,呜咽直叫,泪盈盈地咒骂:“滚滚啊杀人犯!你现在要咳咳再杀我一次咳咳吗”
姜罹吓得一惊,赶忙缩手,无措得看了眼自己的手背,他明明没有用很大力气,可视线飘向她脖颈,又分明露出了骇人的痕迹。
谢行莺膝盖合拢,趴在椅背上委屈啜泣,姜罹犹豫了下,不熟练地拍了下她后背安抚,被谢行莺转身大力拍开。
她昂着哭花了的小脸指着姜罹又骂了一句:“杀人犯!”
姜罹嘴唇动了动,脸色也沉了下来,收起心头星点愧疚,咬牙说着:“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想杀你,明明就是你自己谢行莺,我就不该救你。”
-
十年前那个同样炽热的夏天,白手起家的姜家抓住了时代风口,搬进了一脚踏入上层阶级的玉门别墅区。
温馨的花园里,高大帅气的青年给身旁气质姣好的年轻夫人整理耳后碎发,打算留下搬家后的第一张合影。
姜夫人羞涩含笑后抬头,看了眼四周,秀眉微微颦起,疑惑地唤了一句:“小幸?”
姜幸八岁时就已经显现出颀长俊秀的模样,眉眼夹着张扬神色,站在蔷薇攀长的栏杆前,颇有兴致打量对面窝在藤椅里的小女孩。
粉雕玉琢的一团,却哭得像只胖头鱼。
九岁的谢行莺因为撕了作业本,被妈妈责罚而委屈大哭着,忿忿撅着嘴巴抽泣,察觉到他的视线,猝不及防和姜幸那双乖张纯澈的眼睛四目相对。
她愣愣抹了两下眼泪,还带着婴儿肥的腮帮子鼓起来,奶凶娇喝:“你是谁!谁允许你偷看我的!”
姜幸挑眉哼了声,似乎在等对面先报家门。
谢行莺见他敢无视自己,背身过去,想从半悬的球形藤椅里爬下来,因为个矮腿短,翘着屁股两只脚在半空里扑棱,半天才踉跄落地。
脑袋左右的一对小揪揪也一并跟着摇晃,动作狼狈又可爱,仿佛动画片里的卡通人物,姜幸看得新鲜,毫不掩饰脸上的嘲意,噗笑出声。
谢行莺听见他的笑声,抽了抽通红的挺翘鼻头,委屈憋了两下哭腔,没忍住泪水又哗哗淌下。
姜幸见她哭得实在可怜,眉眼弯了弯,刚想出声安慰,谢行莺短圆的手臂一把抄起桌子上的小水枪,哒哒跑过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水枪里的呲出来的水柱兜头浇了一脸,顺着细软短发滴落下来,打湿眉眼。
阳光下水珠晶莹剔透,被水沾湿后的瓷白肌骨显得愈发明亮,然而衬衫沾了水渍,紧紧贴在身上并不好受。
姜幸短暂发怔后回神,摸了一把头发的水迹,压抑着怒火质问谢行莺叫什么名字。
谢行莺双手叉腰冲他吐了下舌尖,不曾消融的泪珠还悬在浓密翘睫上,蜜糖色的杏眼却已迸发出甜腻笑意,这回轮到她哈哈大笑了。
最后是在此起彼伏的对骂声中,两家主人姗姗来迟,谢元川不耐烦地拍了下谢行莺的后脑勺,谢行莺气哼哼踢他一脚抬头,却发现爸爸没有看向自己。
而是将目光落在对面身穿旗袍姿态温婉,正弯腰给姜幸擦拭额头的夫人身上。
谢行莺和姜幸的第一次相遇并不愉快。
姜幸搬到玉门别墅区后也转进了谢行莺所在的小学,他为了尽快融入环境,在学校里装得是一副谦逊有礼的小贵公子模样,很快就赢得了同龄人的拥护。
一次同学看见他和谢行莺在体育课上吵架,悄悄将他拉到一边,小声说着谢家那个大小姐脾气很坏,不要搭理她。
八九岁的年纪还远远不懂权衡利益,喜恶都坦荡的伤人,或许他们未必明白孤立的伤害,却已经伸出了利爪。
姜罹静静站着,甩开他手,冷静又不屑地说了句滚开,径直走向独自蹲在角落里的谢行莺。
头顶网下来一片阴影,谢行莺昂起脑袋,眨巴着眼看他,软乎乎的脸颊泛着嫩粉,像团水蜜桃味的雪媚娘,目光懵懂。
姜幸瓷白的肌肤突兀染上薄薄一层绯红,气息都紊乱了些,看一眼地上玻璃杯里捣弄出来的树叶汁水,轻声问:“你在做什么。”
谢行莺嘟着嘴不想理他,嫩生生的小手抓紧木棒恨恨捣着,半晌,理直气壮道:“我要把这些东西倒进那群臭虫的水杯里!”
姜幸眼底的怜惜瞬间冷却,眉心抽搐,一言难尽地俯视她漂亮又乖邪的小脸。
草,你不被孤立谁被孤立。
姜父不曾想过,高高在上的谢家继承人谢元川也会主动与他结交,很快,两人成了私交密切的朋友。
姜夫人只是普通家庭出生,却也为了丈夫,认真学着贵妇圈层里的社交。
好在谢夫人是个脾性极好的女子,温矜优雅,尽管她对姜夫人的登门拜访并不热络,却也礼仪周全。
谢行莺喜欢甜食,姜夫人的手艺比谢家甜品厨师的水平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