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1 / 1)
回自家府上还要通报这件事情,再次褚瑶感受到了自己在哥哥心中的前后地位落差。她从前回府从来不需要通报的虽然这会儿府门外也没什么人,可她就是有一种如芒刺背的感觉,只要听了一丁点儿说话的声音,就总觉得别人是在嘲笑她。这样的感觉令她很是焦躁,整个心像是找不到地方安放似的,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能缓解。“看什么看”褚瑶忽地呵斥了身边的丫鬟。丫鬟“”正低着头的丫鬟闻言抬头满目茫然,不、不能看地砖么那要看哪规矩突变,丫鬟一下子没了主意,求教地看向褚瑶,两人大眼瞪小眼,把褚瑶给气得。“你还看”丫鬟“”在褚瑶的瞪视下,丫鬟又懵懵地将眼皮给垂落了下去。如此,褚瑶才好似终于满意了一般,将那如同针扎一般的视线给撤移了开。丫鬟“”所以,刚刚夫人在呵斥她什么呢,她不还是在看这块砖么就不是很理解。等待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通报的人终于回来了。“二小姐,请。”随从走在了前面带路。褚瑶心中愤恨,简直恨不得将随从的后背盯出个窟窿。该死的狗奴才,居然敢让她等这么久果然人一旦没了地位,连个下贱的奴才也敢落井下石给她脸色看。至于是什么导致了她如今的这番局面。褚瑶暗恨咬牙。那还用想么,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虞秋秋头上连个压着她的婆母都没有,她又不住这里,褚府只怕是早就成了虞秋秋的一言堂了。说不准下人敢这般怠慢她,都是虞秋秋授意的褚瑶咬了咬唇,心中当真是恨透了虞秋秋。要不是因为虞秋秋,她和哥哥的关系怎么会这么疏远在褚瑶的咬牙切齿中,他们走到了前院,可正当褚瑶准备踏进去的时候,领路的随从却是没有停,拐了个弯,继续往前头去了。褚瑶眸中闪现出了一丝错愕。不是去书房见哥哥么看着随从在前面领路去的方向,褚瑶的心又沉了沉。那是去主院的方向。上次哥哥请假陪虞秋秋去踏青放风筝也就算了,这次请假居然又是为了在府里陪虞秋秋褚瑶气得胸口起伏不止。长得好看的女人果然要不得,那虞秋秋就是个红颜祸水再这般下去,哥哥迟早会被她给带废了。褚瑶目色沉沉,更加坚定了要修复自己跟哥哥之间关系的决心。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才会全心全意地为哥哥着想,只有她才是哥哥真正的家人,她虞秋秋充其量就是个外姓人眼看着离主院的正厅越来越近,褚瑶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她的唇角微微勾了勾。有道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今日可不能白来,还就豁出去了甫一进屋见到褚晏和虞秋秋,褚瑶扑通一声就给虞秋秋跪下了。“嫂嫂对不起,先前是瑶儿多有冒犯,瑶儿知错了,还请嫂嫂宽宏大量原谅瑶儿。”虞秋秋瞳孔震惊“不是,这大礼行得也太突然了吧,你莫不是在跟我耍诈”虞秋秋没有立马发表意见,决定静观其变。褚瑶掩在袖中的手狠狠地掐了掐掌心,总算是酝酿出了泪意。只见其声泪俱下。“瑶儿今日是真心前来悔过的,嫂嫂原谅瑶儿好不好”“瑶儿真的知道错了。”“最近瑶儿总是寝食难安,嫂嫂若是不肯原谅瑶儿的话,瑶儿余生都会活在愧疚之中的。”褚瑶哭得是梨花带雨、凄凄惨惨戚戚。虞秋秋的内心却是毫无波澜。“我就说这套路怎么这么眼熟呢,这不还是绿茶的招式么”“一个劲地说自己错了,却又绝口不提自己到底错哪了,换个不知内情的人来,搞不好还以为我欺负她呢。”“还想在这跟我来道德绑架,我有那东西么”“夫君,她这是在做什么呀,我害怕”虞秋秋一双水眸颤颤看向褚晏,直接将这球给抛了出去。褚瑶抽泣的声音忽地停顿了一下,掐着掌心的手又抠进去了几分。臭不要脸啊啊啊啊啊啊你丫的臭不要脸她手上是拿刀了还是拿剑了,你就害怕你害怕个什么你就说褚瑶垂首龇牙咧嘴,再抬头却又是泪眼婆娑“嫂嫂还是不肯原谅瑶儿么”说着她还摇摇欲坠了下,看起来脆弱极了。虞秋秋眼角抽搐。“好家伙,你要这么玩是吧”“不就是脆弱、敏感且无助么,跟谁不会似的,这可是我的人设好么”虞秋秋一头扎进了褚晏怀中,双肩颤颤,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委屈巴拉地揪着褚晏衣裳控诉“夫君,她哭的样子好可怕哦。”褚晏“”他的嘴角抽了抽,然后又抽了抽。不会唱戏的他,坐在这里只觉格格不入。他安抚地拍了拍了虞秋秋的后背,而后目光射向了双目通红、快要被真气哭的褚瑶。“既是已经知错,那你说说,你错哪了”褚晏正色问道。倒也不是拉偏架,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是真想听听。褚瑶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这回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褚晏,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她认错还不够,还非得要细数出来么哥哥这分明就是在偏袒虞秋秋褚瑶心里委屈极了,眼泪簌簌,这下子是真哭了。她本来是想以退为进的,可真要是一条条列出来,这还能有什么效果褚瑶咬唇沉默着,试图蒙混过去。可谁料褚晏见状却是直接眉头蹙起“想不起来”“我”褚瑶骑虎难下,权衡之下只好挑了些轻的说。“我不该因为得了癔症就乱说嫂嫂是妖物。”“还有呢”“我也不该因为嫂嫂不喜欢我就怨恨嫂嫂。”“还有呢”褚瑶呼吸一滞,还有说两点就得了,这怎么还让她说褚瑶抬头看了褚晏一眼,刚触及到褚晏那锐利的眼神,登时就又埋下了头。该死哥哥这样子明显是知道些什么,虞秋秋到底跟他告了多少状褚瑶一张脸都快苦成苦瓜了。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就多余来这一出“还有”褚瑶跪在地上招供招了将近小半个时辰。
末了,褚晏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全都是在避重就轻,这样子,哪里像她说的是真心来悔过的褚晏面若冰霜,冷声道“下回再想认错,想清楚了再来。”褚瑶揉着已经跪僵的膝盖站起,满腹委屈,偏生又无处辩驳,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闷闷地喘不过气。哥哥居然还说下回再也没有下回了这样的难堪她受一次难道还不够么因为这事的出师不利,连带着她做善事的效果也大打折扣。只听哥哥不咸不淡地示意随从将她带来的阿芜的资料接了过去。“放我书房吧。”褚晏吩咐道。别的,却是一句也没有了。直到从褚府出去后,褚瑶仍旧一整个后悔不迭。早知道虞秋秋这么油盐不进,她就直接说阿芜的事情了。现在好了,画蛇添足又自取其辱,除了一肚子气什么也没捞着。车里闷,褚瑶胸口起起伏伏,气得呼吸都有些不畅了。她将车帘掀开了一角。“您这八角和桂皮各给我称三两。”一女子的声音从车外飘了进来。褚瑶循声看去,本就不畅的呼吸,直接停滞了“停车”她心头猛跳地拍打着车壁。然而此时马车正在拐弯,待停下来时,马车已经拐进另一条街了。褚瑶心如擂鼓,顾不得再去叱责车夫,着急忙慌地下了马车便往刚才那条街跑去。可等她到的时候,方才见到的那个人却是已经不见人影了。褚瑶抓住在路边卖香料的老婆子,摇晃着问道“刚才在你这买香料的那个人呢脸上有疤的那个。”“啊呀呀,干什么干什么你这丫头干什么,我这身老骨头都快要被你给摇散了”老婆婆直接一巴掌朝褚瑶的手给拍了去。老人家手劲大,拍下去就是个红掌印。若是放在从前,褚瑶早就变脸了,可她现在急于知道那人的下落,硬是忍了下来。她松开了老婆子的肩,耐着性子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了她“麻烦您告诉我,那个人对我很重要,我一定要找到她。”老婆婆接到银子,当即便用牙咬了咬,确定是真的,这才正眼看向了面前的女娃。照她之前那态度,她本来是不想告诉她的。但是这不是财帛动人心么,老婆婆颠了颠手里的银子,这起码能换五六吊铜钱哩,够她那一大家子好几个月的吃用了。“你说的是阿芜吧”老婆婆将银子小心收起后问道。“阿芜”褚瑶心中一惊,再度抓住了老婆子的肩头,瞳孔地震“你说刚那个脸上有疤的人叫阿芜”“是啊,她在永兴坊那边摆了个卤味摊子,这不刚在我这买桂皮八角么”老婆婆只觉莫名其妙,还说人对她很重要呢,结果连人名字都不知道。想到这,老婆婆登时便觉出有些不对劲了“诶,你是阿芜什么人,你找她要做什么诶诶诶,问你话呢,你别跑啊”看着那丫头撒腿狂奔的背影,老婆婆慌了神,跺脚击掌“完了完了坏事了。”她一问话那人就跑,这分明就是心虚啊,不心虚她跑什么不行,她得去跟阿芜说一声,别是遇见坏人了褚瑶奔跑着,两边的铺子不断倒退。听到回答的那一瞬间,褚瑶只觉天都快要塌了。街上人来人往,可她却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只剩下本能驱动着她的双腿朝褚府奔去。她做错了什么,上天居然跟她开了个这样的玩笑她要找的那个人居然就是阿芜。她甚至还亲手将阿芜的资料拿给了哥哥,她还拜托了哥哥帮忙查阿芜的身世褚瑶眼前一黑。她真是蠢透了褚瑶顾不得形象,几乎是一路飞奔着回的褚府,现在还不晚,她要将那包资料拿回来可当她气喘吁吁跑到褚府门前,正准备敲门的时候,混沌的脑子忽然又清明了一下。她迅速将手缩了回来。不行,不能敲门。她如今进门要通报,而这肯定会惊动哥哥。怎么办褚瑶六神无主地咬着指甲,左顾右盼,心跳快得不像话。忽然,她的目光落向了旁边的围墙。一个想法从脑子里冒了出来。片刻后,褚瑶站在了一堵围墙下。哥哥的书房在前院,而前院左右两边是个环抱的花园。本作者今遇卿提醒您虐文男主他有读心术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现在是中午,正是众人用饭的时间,花园里面应当是没人的。她只要翻过这堵墙,再穿过一个小花园,就可以悄悄潜进去将那份资料偷出来了。只是褚瑶仰头看了看,忽地恐惧地吞了吞口水。这墙头好高,她要怎么上去褚瑶左看右看,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她在不远处的墙脚发下了一根胳膊粗的竹竿。她将竹竿拖了过来,然后将竹竿斜靠在了墙上,试图从竹竿踩上去。可她的脚一踏上去,底下的竹竿就咯吱作响。她赶紧又退了回来。不行,这个法子不行褚瑶的心脏咚咚跳,着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看着斜靠在墙上的竹竿,许是人在情急之下会有急智,她忽地又想到了另一个办法。她扛起竹竿往后跑了去。因着看褚瑶吃了瘪,虞秋秋午膳的时候那胃口简直好得不像话。然后就果然不出褚晏预料地吃撑了。“嗯嗯嗯哼”虞秋秋捂着肚子趴桌上,“难受。”“”褚晏无奈地叹了口气,劝她悠着点的时候不听,这会儿知道难受了。“走吧,陪你去消食。”褚晏朝虞秋秋伸手道。两人在府里绕着两边的花园兜圈子。几圈下来,虞秋秋肚子总算是舒服一点了。正当她仰头准备和褚晏说回去的时候,余光却突然瞥见了个东西。虞秋秋定睛一看,竟是忽地瞪大了眼睛她用胳膊肘用力地捅了捅旁边的褚晏。褚晏不明所以。虞秋秋却疯狂用眼神示意。“看那边,快看有人在撑杆跳”“哇哦好潮”撑杆跳褚晏顺着虞秋秋的视线看了去。然后“努力”“再坚持一下”“我一定可以做到”在自己不断的鼓励以及不懈的努力之下,褚瑶终于撑着杆子攀上了墙头。只是“你在那做什么”褚晏站在墙下,眉头拧成了个川字。褚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