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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伸手,霍野稳稳接住自枝头跃下的宋岫。
“虽然我们说的并非同一件事,”熟络勾住男人脖颈,宋岫晃晃小腿,勾唇,“但好巧,我亦是隻卑劣的兔。”
什么保密条例员工守则,就交给快穿局去操心,省吃俭用攒下的积分,大不了全花在刀刃上。
“你先前闭关的洞府在哪儿?”闲话家常般,宋岫问,“我不喜欢青云门,也不愿意回妖族。”哪怕双方都试图补偿。
衝和、白羽、柏长舒……每个人都没有真正伤害花容的心,却一同酿出覆水难收的恶果。
那些自己参演后亲身体会到的忽视与偏帮,散落在每个看似寻常的日子中,细微到不足以被审判,偏如根根鱼刺扎在喉间,宋岫无法释怀,也没必要强行替花容原谅。
合籍大典,是他能给予的最后体面。
毕竟明月峰除了属于青云门,还属于霍野的师父师娘。
“极北,比青云门更北的地方,”明白青年的体贴,霍野亲亲宋岫额头,“那里太冷,到时我们再挑新的。”
“刚刚有道童送了喜服来,要去试试吗?”
宋岫笑盈盈,“好。”
半月后,良辰吉日,宜嫁娶,霍野与宋岫的合籍大典如期举行。
剑尊结契,堪称青云门两百年来最大的喜事,正道各派纷纷高调赴宴,甚至能见到妖魔人三族同坐一桌的奇妙场景。
两位正主却仅在结契仪式上露了面。
亲笔写就的婚书于无烟的真火中缓缓焚烧,台下宾客众多,霍野眼中却唯有一袭大红的宋岫。
约莫是苦恼审批过一次的“文书”为何又出现一次,即使两人规规矩矩滴下精血,天道亦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降下抹代表姻缘的绯光。
冰肌玉骨,姿容昳丽,风雪停歇的碧空下,青年扬唇,牢牢吸引住台下宾客的目光,“紧张?”
“不,”摇摇头,霍野盯着婚书燃尽的微光,牢牢牵紧宋岫,“只是在后悔,没把座位放的更远些。”
修行之人,皆耳聪目明,听到剑尊酸味四溢的“嫌弃”,台下宾客正欲起哄,却在瞬息间失去二者的踪迹,遍寻不到。
真真是用行动解释了什么叫醋缸。
灵气充沛的琼浆玉液一坛接一坛奉上,直至皎皎明月爬到半空,酩酊大醉的宾客才互相搀扶着散场。
宋岫亦有些眩晕。
眉心贴着眉心,他侧身坐于霍野膝头,喜服仍好端端穿着,动作纯洁得不能再纯洁,偏偏身子软得要命。
好似一滩随时会顺着男人指缝流走的水,青年乌发凌乱,零星泄出的喘息,幼兽般带了哭腔。
思绪飘忽,恍若踩于云端,迷迷糊糊间,宋岫瞧见霍野站在论剑台,年纪却小了些——较他们初遇时更小,带着些未脱的稚气,一下下挥舞着比自己胳膊还粗的剑,沉默又坚定。
漫天风雪、深紫雷光、掌心奄奄一息的白兔……无数记忆碎片流星般迅速划过,紧接着,画面闪烁得更快更急,每一帧都是霍野,每一帧都属于宋岫,有冷冷淡淡叫“裴经纪”的、有追在他后面喊哥哥的、还有包裹在无数触手间的温柔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