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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我是能理解她的。逃避可耻但有用,而虚拟社交,就是她逃避的方式。
我的夜盲症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去房间拿睡衣的路上被楼梯绊了一下,痛得我咬牙切齿,在原地站了足足一分钟才缓过来。
就在这时候,她输了一局游戏,骂骂咧咧地蹦出了一连串脏话,开始情绪激动地跟网友总结起了战况,就好像我不存在一样。
仿佛有人朝我扔过来一个马蜂窝,周围尽是蜜蜂迅速振动翅膀的立体环绕声。
我快步衝下楼梯,在玄关处又被那个该死的易拉罐绊了一下,它再次打起滚来。
我跑到街上,大口呼吸着夜晚微凉的空气,决定物尽其用,在南亦嘉的房租到期之前,我去她那儿住一阵子。
我不知道“水逆”这个说法是不是真的,但我这两年真的倒霉透了。每当我觉得已经触底,不会再有比现在更倒霉的事了,老天爷就会深情款款地握住我的手,郑重地告诉我:有的。
比如现在——
夜里十一点,对位于城中村的这栋公寓来说已经很晚了,楼下的饭馆都已经打烊,附近也没有什么娱乐场所。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微风卷起枯叶的沙沙声。
我按照前几天的印象寻找那扇生锈的大铁门,记得它旁边有一家把蒸笼架放在外面的早餐店,可就是怎么也找不到。
我拐过一个街角,突然冒出来一个壮硕的身影。
他目露凶光地盯着我,转了一下举在腰前的水果刀,一道寒光从我脸上晃过去,我被吓得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别动!把钱拿出来!”他举着水果刀逼近我,趁着我愣神的刹那功夫,把我圈在了他粗壮的手臂之间,恶狠狠地说,“手机、钱包、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拿出来!”
后背紧贴着墙面,无处可躲,我往下瞟了一眼,刀尖就在距我脖子两三公分的位置。
“别想耍花招,快拿出来!”他又催了一遍。
“大哥,你不知道现在都不用现金支付了吗?”我面无波澜地说着这句话,把视线从刀尖上挪开,阴森森地盯向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躲闪了一下,把水果刀握得更紧,手背上青筋凸起。
看样子不是一个亡命之徒,那就好对付多了。
他让我把手机交出来,我照做了。我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算在他接过手机有所松懈的时候,把他手上的水果刀抢过来,然后,揍他一顿。他看起来皮糙肉厚的,应该很扛打。
“动作快点,要钱还是要命啊!”
他十分不耐烦地骂了我一句,这一句颇有些“一语点醒梦中人”的作用,我松开手,手机掉回了口袋里。
我朝他轻轻晃了晃空着的手,坚定地说,“我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