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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工作在你生活中的占比是多少?”、“说一个你最欣赏的企业家……为什么是他?”、“要是你妈妈来看你,但是你临时接到工作任务怎么办?”……
我倒吸一口冷气,终于明白裴以北正处于什么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等了大概十来分钟,几个穿着体面的人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手上搬着各自的笔记本电脑之类的贵重物品,后面跟着几个搬家师傅,正合力把一些大物件往里搬。
我张望了一会,没见到裴以北的身影,手机里十分钟前的短信她也没回,于是抓了个笑得最起劲的人,问他裴以北去哪儿了。
“她跟另一个同事去花鸟市场了,给办公室挑几盆盆栽。”幸运男同事回答道。
我脱口而出,“哪个同事?男的女的?”
“啊?什么?哦!”幸运男同事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指着我说,“你是她妹妹吗?”
“哪个花鸟市场?”我冷淡地说。
幸运男同事挠了挠头,告诉我就是莫林路上那个。
离开之前,我回头看了眼来面试的女孩子,袁律师已经不在那边了,留下她一个人写着什么问卷。
周围什么人都有,搬家的师傅、聊天的律师,还有指点江山的啤酒肚老板,吵吵嚷嚷的,只有她在很安静地写着。
我其实很希望她不要被辜负,但我又不想她被这家律所录用。
我是说,她很像某个时期的我。
去莫林路的花鸟市场只有两站公交,我在手机上查了一下,距离下一趟公交到站还有二十分钟。
……我走过去也只需要十几分钟。
冬天的花鸟市场人不多,我从入口往里走了一段,在一个小广场的位置,找到了不远处刚从一家绿植店出来的裴以北,她站在门口,跟店主交谈着。
她两手各拎着一个塑料袋,从袋子里盆栽的个头来看,应该是多肉,总共五六盆的样子。
这些绿植店挨得很近,摆在门口的大片叶子,几乎要和对面的纠缠在一起。裴以北站在花团锦簇当中,那些花草都沦为了她的陪衬。
最近的天气总是阴沉沉,偏偏这个时候,风吹动了云,阳光斜透过云层的罅隙,慷慨地洒下金色,其中一缕就落在她的脸上。
我迈开腿朝她走去,注意到她脚边的几个透明水箱。
每个水箱里都装了好多隻乌龟,其中有一隻离她最近,正锲而不舍地往壁上攀爬,看上去就好像要爬到她身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