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2)
两个大夫面面相觑, 列举了几种相近的病症, 却都与林启的脉象不十分吻合,只能无奈地看着两兄弟。
尽管早就预想过这种情况, 林昭的心还是往下沉了沉, 怔忪了片刻后, 坚持让大夫给林启开了些补身体的药。虽是治标不治本,但多少能补回点元气来。
他的脸色不好看,转头看向林启时,眼神里带着着急和哀伤。
林启没想到他的反应会有这么大,毕竟昨日看过大夫后,应当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这病症罕见……
但看他如此难受,还是安慰道:“没事的,我并没感觉哪里不适,只是发热也不影响什么。”
“可是你已经体虚了,你以前虽然……”林昭摇着头,声音有些无力,“但身体一直很好。”
林启以前虽是神智不清,但身体很好,几乎没生过病,每日在地里转悠,从没说过乏累。
而现在,即便这段时间总是惦记着往何小哥儿那儿跑,好似精神好了些,可还是懒洋洋的。若是在做汽水的院里多忙一会儿,回家后就瘫在炕上,不多会儿就睡得昏沉了。
这摆明了是发热的原因,若是这么下去,终有一天会拖垮了身体。他就这么一个弟弟,怎么能不急?
想着,不由长叹了口气。
而林启听了他的话,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心,但就像昨日说的一样,事到如今,多想无益。
他安慰着林昭,见他面色郁郁,正想逗趣几句,就见昨日来的那个少年又急匆匆跑进来。仍是满头大汗,也不知是急的还是跑的。
安大夫大约有了经验,见他进来,不用他拖拽就站起来,背上药箱就走。还示意李大夫帮忙诊治剩下的两名病人。
医馆里的人早见怪不怪了,只有一个小伙计问了一句:“昨日不是才去过吗?”
另一个似是学徒的少年摇摇头,神色怅然,说道:“总不过家里人不忍心罢了。”
哪怕知道药石罔效,不到最后一刻,哪肯死心?
“也真是可怜,才那么大点儿孩子。”小伙计也忧伤起来,“听说吉夫人成亲五年,就生下这一个哥儿,没想到……”
“这是风寒拖久了的缘故吗?”小学徒不听小伙计的感慨,转头问李大夫。
“肺风痰喘,肺热病。”李大夫摇着头。
肺热病?
林启的脑袋里突然响起了一段熟悉的台词,来自末世前的某支广告,看着李大夫,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着问道:“咳嗽、发烧老不好?”
李大夫一听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还懂医,点点头:“确是如此。”接着又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他不知道这汉子是何来历,但见他能准确说出肺热病的症状,不由抱了一丝期待。
林启看着他的表情,心里一下子复杂起来。
若是别的病,他还能说服自己,反正不知如何治疗,就不多管闲事了。可他没想到,竟是肺炎!
他不由想起自己末世前得肺炎的经历,因为他生病少,那一次的经历格外难忘,所以直到现在,仍然记得当初吃的什么药。更恰巧的是他空间里还有这几样药品!
林启纠结起来,若是没这么凑巧,他即便一走了之,也有借口说服自己不用愧疚。可现在分明有救治那孩童的药物,再要坐视不管,总觉得难过心里那一关。
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界待得越久,他在末世时练就的冷硬心肠就越难以维持。
他看向林昭,想到他刚才因自己的病症而难过的神情,不由又想到了伙计口中的
可他也有自己的担忧,一方面严重肺炎仅靠药物治疗,效果并不算显著。
另一方面,从医馆对那少年的态度,以及小伙计对“吉夫人”的了解,就知这家人必定是县城有名的人家。再联系刘昶今日说的县令家事,他不得不多想。
或许这“吉夫人”就是县令夫人!
若只是买卖奶茶方子,他并不担心与县令打交道。可若要在县令面前编造谎话,让他相信自己一个庄稼汉能够救治他儿子,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他心里不由打了退堂鼓,何必给自己找麻烦。想想还在家里等着自己的何安然,还是早日回家算了。
拿起小伙计包好的药材,正要离开,突然又见一个穿着与方才那少年同样衣服的汉子急急跑来,手里拿着一张药方,拍在小伙计柜台前,说道:“抓,抓药!”看来同一府上的家丁。
小伙计看他如此着急,也不多话,连忙抓起药来。方才的小学徒走过来,拿起药方看了一眼,有些意外,说道:“这是肝气郁结的方子。”
家丁哭丧着脸,点点头:“我家夫人因小少爷的事几日未曾吃喝,方才急晕过去了。”
林启要走的脚步一顿,看看哭丧着脸的家丁,再看看一脸疑惑看着他的林昭,他本就心中犹豫。此刻又听了家丁的话,心里一番纠结过后,下定了决心。
长呼一口气,走向那人,不给自己留下反悔的机会,一口气说道:“我会治疗肺热病!”
林昭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接着脸上表情变幻莫测起来,启儿怎么可能会治病!不会又犯傻了吧?
可还没来得及多问,就见家丁一愣后,拉起林启的手就跑,好似他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林昭只能跟在身后跑起来。
果真是县令府上,林启看见了一脸焦急的刘昶,同几个中年汉子等在前院。见着他时,表情有些惊讶,但还没来及说话,林启就被家丁拽进内院。
“老爷,老爷,”这家丁边走边喊,“这位大夫说他能治肺热病。”
林启自穿越过来后,何曾有过这样剧烈的运动,被他拖着一路跑回来,心跳加速不说,嗓子眼都要冒烟了。
心里暗暗嘀咕,看来这家丁有点儿门路,不然就他这冒失样,县令府上怎会留着他。
大约是听见了家丁的叫喊,立马就有一年轻汉子从屋里出来,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相貌颇为英俊,还带着威严,应当就是县令。
只是他此刻脸色急切,看一眼林启,甚至作了一揖,说道:“还请大夫救救我儿。”
说着,便将林启领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