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1 / 2)
“伯母,方才福哥儿摔倒了,我听着摔得不轻,也不知是否严重。不如进屋在灯下看看,若是需要,我家中有伤药。”林启说道。
“哦?”何大伯母的声音有些犹豫,想了一下,正要说好,却被刘氏截住了话头。
“嗐,小孩子家家摔一跤能有什么事,你们快去忙你们的吧。”见他们夫夫二人与婆母说话时还算客气,刘氏立马又缓过神来,一副热络识礼的模样催促道。
“闭嘴!”林启心中闪过不耐与烦躁,一丝情面也不留地斥道。
刘氏脸色一僵,继而又羞又怒,还未说话,就见林启上前扶住福哥儿,口中说道:“走吧,若是无事,我们还要忙我们的去。”
他转身就往何家大房的院子里走,他们婆母二人下意识跟着迈步,也不好再张嘴阻止他了。
一进院子,就听见东厢房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接着又是一男一女低声争吵的声音。
林启挑挑眉,并未说什么,径自往堂屋去了。
倒是何大伯母提高了嗓子,说了句:“安然,你们等等,我先拿个烛台过来。”应当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东厢房的争吵立马停了下来。
何大伯母拿了烛台过来,一行人才进了堂屋。
“哪里疼?”何安然一进屋就问了一句。
未等福哥儿回答,他们已经在烛台微弱的光线下,看见了福哥儿的狼狈模样。脸颊高高肿起,额头还沾着灰,上面泛着血丝,明显是在地上蹭掉了油皮。
只看脸,林启夫夫二人心里就怒气上涌。
接着,又见他身上的衣服满是灰尘,膝盖处擦破了洞,露出里面磨伤的血肉来。
“这,”何大伯母一看,也是又惊又怒还有些心疼。闭上眼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啪一声拍了下桌子。
“有这么打孩子的吗,你安的什么心,是想打死他吗!”她睁开眼睛,直直冲着刘氏喝道。应当是被福哥儿的伤势吓着了,她再顾不上掩饰,脸上的怒意明显。
怒火一旦撕开口子后,就再也藏不住了。
何大伯母想到这几日家中的压抑,想到自己平白没了的孙子,想到日日掩面的大儿媳,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刘氏还不知死活地想要辩解,还未说话,就被婆母劈头砸了个茶杯。
“娶到你这种搅家精,真是家门不幸。”何大伯母一字一顿说道。
也不再多言,快步走向门口,站在门前喊道:“老大老二都过来,把你爹也叫过来。”这副架势,分明是要办大事了。
林启看见她的举动,心中的怒火稍熄,幸好不是一味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
正想着,就见何大伯母转过身,对他俩说道:“林启,劳你带福哥儿回家擦点伤药吧,一会儿我让安易过去接他。”
林启听了一挑眉,看来他们与福哥儿不方便在场了。口中叫了声福哥儿,又向何安然使个眼色,示意他带福哥儿走。
“来,跟小堂叔回家擦药。”何安然上前牵起福哥儿的手。
福哥儿一边跟着他俩走,一边回头看着屋里站着的两人,神色怯怯还带着几分担忧。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原委
夜色浓黑, 孤月高悬苍穹,清冷的月光笼罩着村庄,四周一片寂静。
老庙口的大宅子里, 却亮着一盏小灯,林启与何安然正凑在灯下,给福哥儿处理伤口。
“有些疼, 忍一下。”林启看一眼福哥儿,然后拿着沾了双氧水的棉签,轻轻擦过他额头的伤处。
刚碰到,福哥儿就“嘶”地痛呼一声,脑袋摆了摆,下意识想要摆脱何安然手掌的钳制。幸好何安然早有准备, 这才没有让他逃脱。
“伤处有灰尘, 若是不擦干净, 日后要留疤的。”林启一边说话分散福哥儿的注意力, 一边快速清洁着。
无论是末世前还是末世时, 受伤对他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因此处理起来很是熟练。不过片刻,伤处的脏污就被擦去,露出泛着血丝的鲜红伤口。
单是看着这处的狰狞, 不难想象这伤口该有多疼,何安然心里一阵怜惜, 下意识便学着林启往常安慰自己的方式, 轻轻拍着福哥儿的后背。
福哥儿被他拍得一愣,原本正紧紧盯着林启动作的眼睛, 顿时出现一丝茫然。
等反应过来后, 才多了几分惊讶和喜悦。他慢慢放松了身体, 认真感受着小堂叔轻轻拍他的力度。
以前,他见他娘这样轻缓地拍着弟弟哄睡时,还曾偷偷羡慕过,没想到自己已经十岁了,竟还能实现幼时的心愿,得到专属于弟弟的待遇,心里顿时充斥着满满的喜悦。
偷偷看一眼何安然,见他正蹙眉盯着自己的伤口后,心里突然就酸胀起来。正难过着,就听林启说了一声:“好了,结痂前不要碰水。”
福哥儿回过神来,连忙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应了一声,又笑着对林启说道:“谢谢林叔叔。”
林启摸摸他的脑袋,去厨房舀了一盆凉水,投了一块冷帕子给他敷在脸上,不然只怕明日肿得更严重。
“你带着福哥儿在炕上睡吧,我去外间的桌子上趴会儿。”林启对何安然说道。
这会儿时辰已晚,早过了他们往常睡觉的时候,几人都有了困意,与其坐这儿枯等着,还不如先睡会儿。
何安然听了还未说话,福哥儿已经匆忙接口道:“林叔叔,我还不困,你在这儿睡吧,我去外间等伯父来接我。”说着话,就想从炕上下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祖母要让自己跟着小堂叔回家,但他娘以前总说自己是个麻烦精。方才已经让林叔叔给自己处理了伤口,他不想再添麻烦了。
只是,他下炕的脚还没沾地,就被何安然托着腋下又抱回炕上,手还摸了摸他的脑袋,打了个哈欠,说道:“不早了,该睡觉了,不然要长不高了。”
一边说一边展开一床轻薄、好看的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