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2)
没想到那个大导重金打造的顶级大片,却被他看不上的小年轻的片子狠狠碾压过去,从此以后,那位在行业里说话的声量都小了不少。
经此一战,贺时鸣在国内的名气也彻底打响,再没人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那时候,贺时鸣的名气主要还是在商业片上,平均一年半一部新片,每一部都赚得盆满钵满,资方个个眉开眼笑,恨不得抱住他的大腿叫爸爸。
因为在文艺片领域没什么建树,还有人阴阳怪气说贺时鸣就是个品位低俗的商业脑,除了会赚钱,压根不懂电影。
没想到转头,他就花一年拍了一部看起来题材很冷门的小众文艺片,不但直接在国外收获了一圈大奖,票房也很亮眼,甚至刷新了好几个冷门档期的记录,叫一众自认为曲高和寡,票房低是因为观众欣赏水平太低的文艺片导演大跌眼镜。
虽然还没官宣,但他筹备新电影的事,业内早就传遍了,已经有人开始猜,他这次过来当老师,说不定也准备给自己的新电影物色合适的演员。
这样一位行业内大神,难怪叫那些学员趋之若鹜,哪怕只是在新电影里露个脸,甚至只是被他记住名字,也赚大了。
为此,所有人都狠狠憋着一口气,把场面搞得更加火药味十足。
贺时鸣和朋友在监视器这头隔岸观火,一个不动如山,一个连连摇头。
“你这真就像养蛊一样,也太残忍了。”朋友嘀咕道,忽然又注意到安静角落里,还有个一个人在默默排练的小姑娘。
他同情的点了点屏幕:“这是这次落单的学员吧,你怎么不把她随便塞到哪个组去,还是个小姑娘,也太冷血了吧。”
贺时鸣的眼睛轻轻滑过,不以为然。
“因为这小姑娘是个关系户?”朋友继续刨根问底。
“这次的关系户可不少,”贺时鸣神色不动,“我只是不太喜欢缺乏自知之明的人,让她及早清醒也好。”
一个彻头彻尾的素人,又何必来这名利场凑热闹。
贺时鸣的眼光非常挑剔,就跟他的镜头一样。
朋友看一眼这家伙,也只能无奈耸耸肩,顺便替那小姑娘默哀一场。
碰到这么一个苛刻又毒舌的导师,只能算她倒霉,说不定早点跑回家,反而是个解脱。
一天的排练和准备时间结束,从头到尾,贺时鸣连面都没有露过,他的助教倒是出现过两回,但顶多也就是加加油打打气,就跟个大型吉祥物一样。
不少人心里虽然有抱怨,但也不敢直接表现出来,只能暗暗憋着一股劲,想要在台上叫他彻底刮目相看。
第一次表演前夕,就连原本热闹的餐厅,这时候都安静得有些压抑。
路音依然独来独往,这时候正在餐桌上安静吃饭,忽然过来一个小组的成员,还坐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开始聊起了等下表演的事。
那边说了几句,忽然有人敲了敲自己的餐盘,对着不远处的路音使了个眼色:“先别说了,有人偷听。”
路音:……?
好像是我先来的吧?
这时候,那个小组另一个学员嗤笑了一声:“担心什么,她听不听得懂还是个问题呢,说不定早就放弃了。”
“放弃了还不滚蛋,在这里浪费粮食。”
那些人说话的时候,甚至还故意放大的音量,生怕路音没听见。
对路音,绝大多数人的心情都有点微妙。
一个被单独剩下,只能自己单独排练的女生,其实也有人暗暗同情,但是在占绝大多数的强势声音面前,更明智的选择是隐藏住自己的想法,跟紧大部队。
更何况还是在这种高强度高压力,每个人都是对手的环境下。
而群体对弱势个体的霸凌,在什么地方都不少见。
现在的路音,就属于自然而然的弱势个体,随手踩一脚都叫政治正确,反而更容易激发同伴间的共鸣。
就比如现在。
可惜那张永远都一成不变的死人脸,让人少了不少乐趣。
面对旁人的挑衅,路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吃饭的动作依然稳如泰山,一口接一口彻底光了盘,才慢吞吞的站起来,把空了的餐盘放到指定的地方,顺手还拿了一小瓶酸奶解解腻。
那些恶意的嘲讽,仿佛全打到了空气上,然后又软绵绵的弹了回去。
这时候还有心情搞霸凌的,基本都是些废物,路音才懒得和他们多费口舌。
她回击的力气,全部都要留到即将到来的舞台上。
这次的集合地点,换到了距离培训中心半个小时车程的一个小型剧场里。
虽然说是小型剧场,也有500多个座位,100多个学员坐在其间,显得稀稀落落,紧张的气氛却更加凝重。
贺时鸣和他的助教端坐在最前排的评委席上,一个充黑脸,一个装白脸,但似乎对气氛并没有任何缓解作用。
路音还注意到,那几个刚才在餐厅里不可一世的学员,这时候紧张得腿都打软,乖巧得像一群弱小的鸡雏。
果然,也只有废物,才指望着通过打压别人获得存在感。
路音的眼神不屑的移开,又看向了灯光闪烁的舞台最中央。
说来也奇怪,她本来以为,自己进娱乐圈,想走红,想成为当红巨星,纯粹是为了保命而已。
哪怕在《晚风》剧组里,就算演主角,也像是在办家家酒,心情完全没有波澜。
直到来到这个剧场,坐在昏暗的观众席,看向舞台最中心的时候,路音的心里,忽然起了一丝向往和冲动。
她渴望站在那里,被所有人都看见,然后征服目之所及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