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节(1 / 2)
“他们会读着你石碑上的故事,在你的墓碑前热泪盈眶,他们……”
“省省吧。”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在台上响起,不大,但刚好能让所有人听清楚。
“我才不想葬在那种恶心的地方,也不需要有人来看我,更不需要有谁读着我的故事热泪盈眶。”
低着头的魏津亭摇摇头,下巴上布满血痂,“我讨厌人哭,特别是在我的坟前哭,我和他们不熟,只会脏了我的轮回路。”
“狂妄的东西,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台下有人压抑着出声,像是满腔愤恨,“就是你让家族蒙羞!”
闻声魏津亭动了动,貌似想抬起头,但最后还是没有,“是我亲爱的叔叔吗?”
“好久不见,你体内的门还没爆发?我还以为你死了。”
坐在魏家位置上的领头人手背上布满青筋,看得出来,在压抑着怒火,“你父亲就连你的最后一面都不愿见,他以你为耻,不,是整个家族都以你为耻!”
“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虽然我不喜欢你说的那个男人,但他比你强。”魏津亭平静说:“他只是狠,而你是又狠又蠢,所以矮子里拔大个,他能接手魏家,而你不能,是有道理的。”
台下隐约有暗笑的声音,守夜人各家族间也不是铁板一块,眼见魏家吃瘪,很多人都心情愉悦。
计划
被一个即将被处死的后辈这么一通夹枪带棒的损,台下魏家的男人快要气炸了。
连带着他身上的那扇门都开始震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大限也快到了。
但只要深渊计划能够成功,他们所有人都不再会受到门后诅咒的限制,他们会换另一幅姿态,凌驾于世间。
“20多年前,你们从各家族中挑选资质最高的孩子,参加深渊计划,将我们集中在13区的孤儿院长大,陪着零一起。”
“在那里,我们被锻造成你们手中最锋利的剑,隶属于守夜人总部直辖的深红小队,帮助你们清除一切能威胁到你们统治的家伙。”
“灵异事件,噩梦,甚至是看清真相,不愿再受你们操控的守夜人。”
“我们被你们欺骗,还认为这一切都是正义的,一些必要的牺牲是无法避免的,都是为了彻底终结噩梦,为更多人争取守望黎明的机会。”
“也是在那个过程中,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背负了门,原以为是恩赐,其实不过是最恶毒的诅咒。”
魏津亭平静的声音忽然有了起伏,身体也在颤抖,“直到最后,20年前,你们哄骗我们说,只要……只要再清理掉最后一扇门,噩梦就会被终结,我们就会回归家族,以英雄的身份。”
“可……”魏津亭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你们并没有告诉我们,最后一扇门是零的门!”
“在我们意识到不对后,你们居然趁着我们修整的时机,暗中集结守夜人的全部精锐偷袭我们。”
“最后要不是零强行借用门的力量将我们送走,整支深红小队就会被你们全部灭口。”
“但最后你们还是控制住了零,只可惜他的门陷入沉睡,你们找不到那扇门,自然也就无从开启。”
“所以你们封存了他曾经的记忆,让他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生活,然后在一个合适的时机,让他与噩梦产生交集。”
“你们清楚,最好打开他的那扇门的方式,就是让他陷入绝望。”
“就像20年前一样。”魏津亭咧开嘴:“你根本没想着我们可以攻破零的那扇门,只是把我们用作消耗品,等到我们快撑不住了,你们就会利用埋伏好的队伍,在零面前,把我们一个个杀掉。”
“呼——”他抬起头,眼中露出两行血泪,“真是残忍啊,零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他在这个世界上只认识我们,也只有我们这些深红陪着他,可你们却要把他在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夺走。”
“只是为了让他陷入绝望,开启那扇门。”
“他的门一旦被打开,才是真正的噩梦降临。”
“极短时间内,噩梦世界便会与我们现有的世界重合,那些隐藏在一扇扇门后的大恐怖,将会以真正的姿态降临世间。”
“从来都没有什么诡异,它们只是超脱于我们理解范围的存在,它们是另一个世界的神。”
“但我们可以驾驭它们!”一阵声音亮如洪钟,苍老又激进,可以想象,这又是一个活了上百年的,对深渊计划充满急切的老家伙。
“只要两个世界重合,使用门后力量被反噬的禁制便会不复存在,肆无忌惮的使用神的力量,我们与神何异?”
“不,如果说那些诡异之物是神,那足以驾驭他们的我们,就是凌驾于神之上的存在!”
老人的声音极具煽动力,随着他的声音蔓延开来,礼堂下方的人纷纷抬起头,斗篷下露出的,是一双双充斥着欲望,血红色的眼睛。
他们已经压抑的太久,被门,被诅咒,被这个世界上普通人的冷眼。
深渊计划,就是他们翻身的机会。
闻言只剩下半口气的魏津亭忽然笑了,沙哑的笑声响彻在偌大的礼堂内,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疯狂,像是一阵暴雨,剿熄了众人的狂欢。
“你想驾驭神?”魏津亭吐口气,用怜悯的语气说:“蠢东西。”
“和一个羞耻的叛徒废什么话!”台下有人大喊:“处决他,这就是他忤逆的代价!”
“处决!”
“处决!”
……
台下呼声最高的,是魏家的领头人,也是魏津亭曾经的亲叔叔。
“经审判团决议,原深渊计划成员魏津亭罪大恶极,不知悔改,现判处处决,即刻执行!”
随着一柄黑色的木锤落下,一切尘埃落定。
一把冰冷的枪抵在他脑后,“把嘴张开,这样子弹会直接从你口中穿出,不会把你的脸炸烂。”安轩静静站在他身后,已经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