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 / 2)
谢玉弓笑?起来,白榆每说一个字,笑?意便更?深一分。
他凑近白榆,恨不得一口将热乎乎的她吞进肚子里面,与自己融为?一体。
他们的想法?竟然完全相?同?,或者说……谢玉弓想得比她还要狠一些。
白榆说的事?情都?做成了,就算全都?呈到安和帝的面前,安和帝还是会像昨日?在福安宫一样,将事?情压住。
安和帝是个冷血君王,却不是个昏君,怕储君失德牵连氏族,引得他的江山动荡。
他会挖腐肉去毒血,最后把事?情在最小化的影响之内彻底掩盖住,粉饰太平。
这确实是治国之道,为?君者必要有眼能容沙的能力?。否则天下时时刻刻都?有污秽腌臜之事?,难不成要掀了天下杀尽臣民吗。
但是谢玉弓既然得到了这个能置敌于死地的消息,就绝不可能放过他们,尤其是孙氏一族和皇后。
谢玉弓的母妃虽然愚蠢,爱上一个王八蛋坑害了全族,但是那?毕竟是他的母妃,血肉至亲。
他为?母妃平冤屈之时,并没有牵扯到半点皇后,可是谢玉弓根据查到的消息得知,当年母妃落了那?样丑陋的罪名,以至于被枕边人无?情绞杀,皇后和孙氏一族在其中居功至伟。
谢玉弓是个饮血食肉的罗刹恶鬼,蛰伏多年就是为?了一击必胜。
他会将这些事?情,包括宫宴上的刺杀,二皇子手中大量曼陀罗的来处,全都?利用起来。
他要让安和帝也尝一尝四面楚歌人人欲置他于死地的滋味。
谢玉弓从未有一刻忘记,安和帝,才是一切的仇恨和罪孽的根源。
父慈子孝?
若不是他的九皇子妃替他“走了捷径”,他会让安和帝一点点地,缓慢地被痛苦和绝望淹没。
他所爱的一切都?会在他面前惨死,所想的一切都?会在他眼前失去,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他手中流逝。
不过……如今计划有变。
他成了那?个“安和帝最爱重的皇儿”,那?岂不是更?有趣?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安和帝发现?一切罪魁祸首都?是他的时候,该是怎样精彩绝伦的表情了。
“我怕什?么?”谢玉弓伸手别了下他的九皇子妃的鬓边发。
手指在她的下巴上轻轻弹了一下。
又赶紧用手背贴着蹭了蹭,凑近了用嘴唇碰了碰。
白榆被他腻得脑仁子要凝固了。
谢玉弓用低磁的声音哄她,其实他也有怕的。
是最近才有的。
他怕她再提起要一个人先走,因此用她明显喜爱的声音频率哄她,缠她:“就按九皇子妃说的办!待会你来书写细节,我来布置,待来日?事?成,功劳你占一半,你想要什?么,我都?允你……”
不光白榆会画饼,谢玉弓也会。
从小到大,他走的路都?是冰雪覆盖,冰凌丛生的寒冷刺骨之路。
无?有光亮,无?有希望。
可是突然间她闯入他的世界,满口谎言给他带来了虚假的火光。
谢玉弓最开始不敢栖近,怕已经冻透的血肉会因为?靠近火源而融化消弭。
但是很快他发现?那?火是假的,是谎言编织出来的冷光。他愤怒过,甚至想要摧毁过。
但是他很快又发现?,假的才好啊,只有冷光才能让他栖近而不被烧伤,他发现?自己从来就不需要什?么温暖,他只是需要一分光亮。
他抓到了,趋近了,如何能放手呢?
他曾经在不识她的谎言之时,想过将她藏入启南林海,像她说的一样,等到他功成,若仍旧想要趋近温暖,再去寻她。
可是他的九皇子妃不是真火,不会熄灭。
她在狂风暴雨之中安然莹亮,不是需要他捂在怀中的孱弱火把。
她可以和他并肩而行,照亮前路。
霜雪寒冰结伴而落,银月冷晖相?映而洒,这难道不比燃烧一个人的热,来温暖另一个人的冷,更?加令人心驰神?荡吗?
谢玉弓说完之后,手指勾过白榆的脖子,偏头吻上来,缠绵深入,辗转不休。
呼吸交换,津液混合,他们像一对并蒂双生的曼陀罗毒株,通体都?带毒,却因为?一体双生,而越发地让花朵娇艳,植株强壮。
八月七日?,惠都?解禁。
被迫滞留的诸国使臣获准离都?,皇宫的戒严也解开,安和帝每日?如常去广隆大殿,参政太子被禁足无?法?上朝,朝中孙氏一族的官员频频为?太子请奏。
安和帝申斥几回之后,便无?人再敢试探触怒君王。
而白榆和装了几天的好皇儿谢玉弓,终于能从皇宫回九皇子府了。
伴随着两个人回去的还有鸿雁大总管这些日?子给他们在内庭挑的足足几十个侍婢。
九皇子府年久失修不适宜居住,皇帝另赐了一处其他的府邸,作为?新的九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