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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在榻上胡闹了一通才停歇。
“为何不作《登高》?”李承泽蜷缩在范闲怀里,食指绕着范闲的卷发,懒懒说道。他感觉到范闲的愣神,接着又听见范闲有些焦急颤抖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会写登高?”
李承泽翻了个白眼,他从怀里坐起,与范闲平视道:“范闲,你当真不知道?”
“你也是穿越的?”范闲不经思索就脱口而出,说完他就后悔了,傻子也明白李承泽还能穿越到哪。他心中其实已有答案,可是他不敢想,也不敢说。怕说了这来之不易的爱情幻想就灭了。
这零星几次相处中,范闲对李承泽早就越了界,可李承泽却不曾拒绝,甚至馈送回应。他只感昨晚朦胧的光下被握住的右手心,现在腾上缕缕灼热。
天空隐隐传来雷声,怕是要下一场大雨。
被他刻意遗忘的前世李承泽饮下毒酒的决绝,被刻意忽视的这一世李承泽给予的前所未有的坦诚,变作割裂的两端,侵袭着他的大脑。即使种种迹象暗示李承泽同样重生,他也只是一次又一次否决。
“我……”范闲一时间失言,他眼神开始躲闪,不敢去看李承泽的眼睛。
李承泽哪见过范闲胆怯的样子,他安抚地摸向范闲的背,顺从地靠在范闲宽厚的肩上,他在等范闲冷静下来,也等待范闲得知真相后的回应。
罪孽和仇恨是不是真的消解了?还是只是被他们用几场温情戏码遮掩了。
范闲心里思绪纷杂,他不知如何面对现在的李承泽,他们明明共享着记忆,但两人实在算不上相通。范闲有意忽略的血海深仇复被提起,他避无可避,只能狠狠回抱住李承泽。
眼泪落在李承泽的耳后,润湿了他的碎发。范闲势要剖开内心,他脱离李承泽的怀抱,一双眼里蕴着水汽,一字一句说:“我以为我恨你。我不认可你做的那些事,可我站在权力的高楼上时才懂你的身不由己。可是已经晚了。承泽,庆庙偏殿我说常常梦见你,不是假的,我字字肺腑,也字字泣血。”
“我想弥补,弥补我的过错。我曾天真地以为切除你的势力就能保你平安,如今我明了,比起折断你的羽翼,世俗的成功才能予你自由。怪我浅薄,参悟太晚。”
“所以,让我助你。”
范闲的眼睛亮闪闪的,那是迸发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