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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星川原本昏昏欲睡,被翻旧帐的动作整清醒了,瞬间打断施法:“喂,差不多得了。”
罗颂耸肩,做了个往嘴巴上拉拉链的动作。
谢天谢地,接下来的十分钟,这人没继续在季望澄面前诋毁他的形象。
直到罗颂离开,黎星川才真正松了口气。
季望澄:“是哪个发小?”
黎星川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季望澄:“比小白脸好看的那个。”
黎星川:“……”
如果是其他人来问这话,无非是想听夸奖,听到被人夸讚自己帅气,凡尔赛之意不言而喻。
但季望澄问这个问题,就真的只是想要得到答案——他压根没往自己身上联想。
后视镜中,对方的表情甚至有点较真,一丝隐约的不爽,像是怀疑主人摸了外面流浪猫的家猫。
他有时候觉得,季望澄好像从来没长大过。少年皮囊被时间催熟,而在那之下,住着一个难以融进人世的魂灵。
“我哪还有别的发小啊?”黎星川既羞耻又无语,“除你以外都没联系了。”
这回说得够明白,季大少爷终于满意,矜持而冷淡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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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星川决定在季望澄家里留宿一晚。
他和外婆一起住,老太太平时最讨厌烟酒味,又是个狗鼻子,长辈面前可没有‘满18岁的成年人饮酒合法’这一说,贸然回家少不得要被念叨。
于是他洗完澡,给外婆打了电话保平安。
对面听见是在季望澄家,放心许多,又叨叨几句“你要跟小季好好学习”。
自小时候起,季望澄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他是真正确诊自闭症的小孩,但是十分聪明。
家长向来不爱把精神疾病当回事,抑郁是吃太饱了撑的,自闭长大以后就会好,尤其在季望澄光宗耀祖的优秀成绩面前,他的沉默寡言完全能成为锦上添花的优点。
黎星川哭笑不得:“外婆,我都高中毕业了。”
外婆:“大学就不学了啊?拿不到文凭有你哭的。”
黎星川:“那我争取不哭。”
外婆:“瞎讲八讲。小季去哪里读大学?”
黎星川“唔”了一声:“应该是玉大。”
玉城老一辈眼中,玉大比清北还要吃香。学校好,离家近,还有种本地人的自豪感。
外婆瞬间满意了:“蛮好,你们大学讲不定可以当同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