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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他认真道谢,“我叫黎星川——可以叫我闪闪。你的名字是?”
回应险些被雨声盖住。
“……季望澄。”
黎星川瞬间笑弯眼睛。
他当时正处换牙期,左虎牙处空荡荡的,于是迅速地收敛了笑容;他没设想过自己会见到季望澄,还能交换名字、成为朋友——他是这么认为的——因此什么都没准备。
仓皇地翻了一通口袋,才找到两粒糖。
两粒八宝糖。
他把糖塞给季望澄。
“你明天还会下来吗?”
季望澄攥着糖,嘴唇翕动,冷淡表情中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茫然。
良久,他收拢掌心,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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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伞借给我,但我还是因为淋雨挨了顿打,我妈差点把伞也折了。”
黎星川单手托着下巴,转着原子笔,慢慢回忆道,“还好那把伞质量到位,说起来你的伞是不是——”
他的音量慢慢降低。
在他回忆往事的几分钟内,季望澄只是安静倾听,垂着眼睛,唇线绷得平直,浓密睫毛在下眼睑投落一片雀羽似的浅灰色阴影,心事重重。
那是种很难用言语描述的复杂情绪,像是隔着热带水族馆的玻璃箱看一条漂亮的鱼,一边沉醉于它的美丽,一边又嫉妒它能自由自在的拥抱水域。
已经不是第一次。
每当黎星川谈起两人儿时的趣事,对方总是会露出这样一副表情,脊背挺得笔直。
之前他问过季望澄,是不是不喜欢谈论小时候的事,对方又极其自然地否认了。
黎星川实在想不到原因,有点纳闷,试探着询问:“……你忘记了吗?”
“没忘。”
季望澄收回视线,喉结微动,若无其事地答道,“我记得。”
九月下旬,文艺部组织了第一次破冰团建。
校学生会有几个专用的活动教室,轮流用,文艺部定在周二晚上。
黎星川本来十分松弛,走进教室的瞬间,突然心生退意。
原因无他,在座的各位外表青春靓丽,或是走学院风或者走潮流风,穿搭各有千秋。
反观他自己,像个穿着格子衫乱入巴黎时装周的码农,挽起裤腿就能下地叉猹的闰土,在一群潮人中显得莫名朴素。
黎星川维持着八风不动的神态,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旁边的男生听到动静,转头看他一眼,转回去——又转头再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