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烂摊子（2 / 2）

听着炎泉毫无下限的话，裘yan丢了一个白眼过去，低头默默喝粥。再回话的话，炎泉怕是真的会将他碰过的地方逐一数出来??

饭後，炎泉坚持要裘yan一起去购物，还劳师动众地驱车去2区的大型商场。至於为什麽不去附近的商圈就好呢？裘yan没问，不过他觉得自己知道答案：在学校附近，太容易碰到其他学生了。炎泉这张脸，东一的学生谁认不出？就是裘yan自己，也是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关於他们二人的关系本来已经谣言满天飞，要是瞧别人看见他们假日一起逛街，他们的「进展」大概会从「相ai相杀」跃至「私订终生」……

「你要买什麽？」坐在副驾驶座上，裘yan看看单手掌着方向盘、一脸闲适地看着灯号的炎泉，问道。

「不是要买衣服给你吗？」炎泉趁红灯的空档，转头望向裘yan。见他身上穿着属於自己的卫衣，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炎泉b裘yan高、t格也b他壮硕，微厚的长袖卫衣在裘yan身上略显宽松，过长的手袖遮住了腕骨和小半的手掌，像是小孩子穿大人的衣服，带着点莫名的可ai感。

「无缘无故买什麽衣服？」裘yan没好气地说。只要这人不作怪，别冒出什麽怪念头，他的衣服就会安全得很。

「换季啊。」替换备用这个说法讲多了有点闷，炎泉胡诌了另一个藉口。

「每年都有冬天，你上年的衣服被狗叼走了？」裘yan明知对方是在瞎掰，却也乐此不疲地陪他疯。

「被b卡超抓坏了。」无良主人想不到别的梗，又利用猫咪了。裘yan一脸鄙夷。有事锺无yan，无事夏迎春，有事就拿b卡超来搪塞，没事就嫌弃牠烦，啧啧，渣！

灯号由红转绿，炎泉踩下油门，沿着车流疏落的小路转上通往2区的公路，以最高时速的150公里前进。

「以前还有无人车时，在高速能飙到200以上。光想像都觉得爽。」炎泉把窗打开一半，清凉的风扑面而至，吹乱了他的发型，他却毫不在乎，笑着说。

「别跟我说你没试过在没人的车道上飙上200。」裘yan睨着炎泉，嘴角的笑容带着调侃。

被说破了，炎泉也不意外，笑容不减，赞道：「yanyan真聪明。」

没搭理对方哄小孩般的「赞美」，裘yan话锋一转：「现在无人车的研发都荒废了，真可惜。」

「没办法。能源不足，谁都不能保证网络讯号的稳定。发s站的电源一旦被切断，物联网就会被g扰。那样行车太危险了。」

「不能靠车子自身的全球定位、镜头跟探测装置吗？」

「太空垃圾太多，全球定位没有早年那麽可靠了。光靠车子本身的设备准确度不足。而且花费能源的不止无人车运作时，光是研发时要耗用的能源，谁愿意投资在这块？」二人的对话从零养份的闲聊瞬间变成半严肃的学术讨论，完全是无缝衔接，难得的是，他们都不觉得突兀。

「你家？」裘yan就事论事。说到败家，舍炎氏其谁？

炎泉苦笑。他家??说句不留情面的大实话，家里是外强中乾，早已没有以往一掷千金的豪情与勇气。

从炎泉的沉默读懂了什麽，裘yan了然地换了个话题。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一会便到了2区。炎泉按着导航的指示，在井然有序的街区中穿cha。假日的商圈，人不少，车却不多——毕竟，能买得起一部车的不多，养得起的更少。

俐落地把车停好，炎泉熄了火，身t微侧，正要解开安全带，一点冰凉忽地碰上了他的额。他抬眸，对上了裘yan深邃的蓝眼睛。在昏暗的车厢中，墨蓝的双瞳就像黑镜般，映照出炎泉的轮廓，又像黑洞般，带着致命的x1引。

「乱了。」裘yan低声道，将几绺散落的碎发往後一拨。裘yan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只是平平淡淡地望向炎泉，炎泉却看出他的神情跟以往不一样。以前的他，虽是面无表情，眉头却总下意识地微皱着，嘴唇也抿得si紧，彷佛一不克制就会吐出几句讥讽；此刻的他神态从容，脸上的肌r0u完全放松，虽然没有刻意挂上笑容，嘴角仍稍微上扬，瞧向他时目光流盼，隐约带点温柔。

当然，炎泉是不会把「温柔」这个评价说出口的。让傲娇的ai人听见了，他怕是会立刻变得非常不温柔。嗯，傲娇一词同样是不能说的秘密。

「嗯？」见炎泉一声不吭地定睛望着自己，裘yan疑惑地朝他一瞥。

炎泉俯身向前，抬起裘yan下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突然不想下车了。」炎泉低沉的嗓音在狭小的车厢内更显磁x。裘yan失笑。说他像小孩子般撒娇吧，裘yan颇肯定对方脑海中的念头一点都不天真单纯。

最终二人自然是下了车。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二人肩并肩，维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在旁人眼中像是有点交情的朋友。看着其他或拖或揽、姿态亲昵的同x异x情侣，炎泉不是不羡慕，甚至微微伸出了手，想要握住裘yan露在过长的衣袖外的指头，最终目光一黯，不动声se地收回了手。

一直只是朝橱窗张望的裘yan突然停住了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炎泉看到一件很有裘yan风格的卫衣：深se、简约、厚实。

裘yan喜欢这种卫衣，原因很简单：耐脏耐c保暖。至於版型跟时尚之类的，从不是他的考量。

只是这一次，他是被衣服上的印刷字tx1引了。

「ylifeyway」

白se的粗t字印在湛蓝se的厚棉布上，异常简单，也因此异常突出。方正的字t棱角分明，除了11个英文字母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装饰。

ylifeyway我的路？我的方向？我的方式？不论是以何种意思去理解「way」，裘yan都觉得很不错。

我的人生，由我来作主。就算一波没平一波又起，就算杂七杂八的糟心事没完没了的，那又怎样？

「喜欢这件？」炎泉问。

裘yan点点头，率先走进了店舖。在店内的展示架上找到那件卫衣，拿起了一件码。旁边却伸来一只熟悉的手，ch0u出一件l码。

面对裘yan带点疑惑又有点审视的目光，炎泉耸耸肩，一脸无辜地说：「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裘yan暗叹一口气。何苦浪费钱呢？要是炎泉真的有跟他穿一模一样的衣服的胆量跟打算，他就不会放着学校旁热闹的商圈不去，劳师动众地跑到2区来。只是裘yan也懒得跟他拗。洗好了塞进角落就好，反正他衣服多，怎会记得有哪件不见了？

「下星期去4区逛逛？」在回校的路上，炎泉建议道。走走停停看看吃吃，一个下午就过去了。除了两件卫衣，在炎泉的坚持下，还买了一条围裙

「下个周末也有任务。」裘yan淡淡地回道。

「啊？也有？」

「嗯。」裘yan望着车窗外被染上橙h暖光的树冠。想起今早华叔告诉他的消息，心头一紧，脸上却丝毫不显。没必要把炎泉也扯进来。让炎泉知道了，无论他有所表示还是袖手旁观，也叫人心烦，倒不如什麽也不说。

从裘yan的沉默读懂了什麽，炎泉了然地换了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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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之前落下的工作补回……实在太恐怖了……

这一章写了很久很久

然後发现这文的节奏越来越慢

这样可不行！

把购物纸袋放在玄关的穿鞋椅上，炎泉随便把鞋子踢掉，将自己往沙发上丢，手背搁在额上，重重呼气。

b卡超听到动静，懒洋洋地瞄了他一眼，不见裘yan的身影，又蜷缩起来，继续呼呼大睡。

跟裘yan道别了，意味着他要去面对家里的事。炎治一整天下来传了将近20个讯息给他，反覆地表示想跟他聊聊明晚的会议，烦人的程度直b电话传销员和保险经纪。

聊什麽？聊联姻的事？聊娶了杜月莹会有多少好处？

其实炎泉从小就有政治婚姻的觉悟。不用说太远，就说他自己的父母，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政治联姻。事实上，b起建构在虚无飘渺的感情上的婚姻，以两方家族共同利益为基础的关系更是牢固，离婚率也奇低。

在离开家里来到东一之前，炎和也开门见山跟炎泉交待过：「跟男的nv的谈谈恋ai打发打发时间没关系，但一切只限於玩，过过家家酒就好。婚姻大事，还是要以家族利益为依归。」

那时候的炎泉爽快地应好。

现在呢？

他不知道。

跟裘yan一起是很轻松愉快没错，但这是因为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回避了令人烦心的那些方面。裘yan的家到底是什麽情况？能以资助生入学，除了证明裘yan的能力非常变态，也间接说明了他的家境非常困难，不然东一不会批出资助生的资格。而且既然有了学校的补助，为什麽还要去打工？还要去墙外跑任务？

墙外。

裘yan在墙外做的任务到底是什麽？采花？采矿？还有别的吗？没背景又年轻的他似乎在佣兵之间混得不错，为什麽？

炎泉从来不问，不代表他不想知道。

正如裘yan从来没过问他家里的事：家里在忙什麽？那天跟父亲在吵什麽？谁是炎治？那晚母亲讲了什麽？

裘yan不问，是为了什麽？像自己一样，不想逾越那条无形的界线？还是根本就没兴趣知道？

炎泉想不通。

另一边厢，撇开要不要娶杜月莹这事，他爸和炎治对联姻的态度也是耐人寻味。

为什麽炎治会不早不迟，偏偏挑这个时间点来提联姻？他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有了把自己打发去西区的念头？他又如何知道父亲在此事上的态度？是来自叔父炎哲的消息？以炎泉对炎治的了解，若不是有几分把握，他不会贸贸然提出这样的计划，将自己的底牌揭露出来。

他可不指望他的好堂哥想跟他谈的会是这些问题的答案。炎治之所以那麽着急的想要联络他，大概只为了再演一场戏，扮成为他设想、焦急万分的兄长，试图解释他一开始提出这个计划时没想过会把自己牵涉其中。毕竟他老好人当了这麽多年，总要意思意思一下，不好让建立多年的人设瞬间崩坏。嘛，虽然没多少人真心相信他那人畜无害的伪装就是。叔父炎哲是只「披着猪皮捋虎须」的豺狼，哪生得出一只善良纯洁的绵羊？

「炎汛这个堂弟是亲的？」炎泉脑海中忽然跳出裘yan这句话，还有他在说这话时忍俊不禁、狡黠顽皮的样子。回想起来，那是裘yan兰馨结婚。

炎泉忍不住叹气，放在前额的手往脸上一抹。他用最大的意志把自己从沙发上拉起来。随便跟炎治说几句好了，不然明天上课时他仍像勤劳的小蜜蜂一般嗡嗡嗡嗡地叫不停的话，那就太糟心了。

至於明晚的会议……只好见步行步。以他爸一贯的做法，要是他真的下了决定，他自然会跟自己说。毕竟自己这个儿子是亲的，总不会一声不吭就卖了吧？

「裘yan，你还好吧？」坐在篝火旁，高辅看着裘yan憔悴的脸se，语带担忧地问道。

裘yan一腿平伸，一腿抱在身前，望着不时哔哔剥剥作响的火堆，看得出神。隔了好一会，他才如梦初醒，对上高辅注视着自己的视线。

「嗯？」看样子他是没听到高辅的话。

「你还好吗？」高辅不厌其烦地重复一遍，目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就是有点累而已。」裘yan这话半真半假——「累」是真的、「一点」是假的。

最近裘yan的行程排得满得要溢出来。serendipity的打工提早了、北极熊的则是往後挪了三小时。睡眠时间被兼职侵占，他还不能翘课，不然下学年的助学金就会泡汤。疲累一点一滴累积起来，让他脸上的倦意日渐明显，尽管只睡了三小时的裘yan的智商还是b班上多数的人高。

炎泉不是没注意到他的累，但裘yan对他说这是因为学期末要写论文的关系，过一段时间就好。在没有过往经验可以参照的前题下，炎泉只好信了。加上炎泉自己都开始变忙，忙毕业论文、忙四月的校庆，忙得焦头烂额，连裘yan这个星期不上去煮饭也没空计较，只传了几个短讯撒撒娇便又一头栽进文件堆里。

连炎泉都不理他，裘yan更是肆无忌惮地把自己的日程塞爆。星期五凌晨三点才从北极熊离开——其实是星期六了——他七点就在城门集合，随着大队出发，去离城墙七十公里的山脉，采集矿物样本。

听到明显的谎言，高辅盯着摇摇yu坠的裘yan，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麽。高辅清楚他拼命的原因，讲不出「放松一下」、「别那麽拼」的话来，但也没法袖手旁观、由得他勉强自己。

「熬夜後还走了一整天，撑不住了吧？你先去睡吧。」高辅说。

「要守夜啊。」裘yan嘟囔，抱着腿，把下巴搁在膝上，一副昏昏yu睡的样子。

「你??」都快睡着了，守什麽？高辅没把这话讲出口。以裘yanai逞强的x格，怕会立刻灌几瓶提神饮料下去，再围着营地跑个几圈。

「有野兽的话??我会醒来的??」裘yan侧着头，眯着眼，朝高辅说。

看着裘yan的眼皮越垂越低，人像不倒翁般摇来晃去，高辅暗叹一口气，伸手想让左摇右摆的人靠在自己身上，但瞧见他环抱着自己的双臂，又黯然将手放下。

他不会愿意的。高辅目不转睛地看着裘yan的睡颜。y撑了一整日的人终於抵挡不住倦意，枕在膝上睡着了，白皙的皮肤在火光的映照下染上红晕，浓密的睫毛并不特别长，却在眼底留下一扇暗影。他ai逞强，并不是因为他要面子，或者该说他不单单是要面子。裘yan骨子里的，才是他si活不愿求助於别人的原因。生怕欠下人情，裘yan轻易不会在人前示弱，更遑论会主动开口求援。

往日高辅也由他任x，但这次??高辅从未见过如此憔悴的裘yan。平时总是腰板挺直、谈笑风生的他，昨日却步履沉重、沉默寡言，连和他合作不多的佣兵都察觉到他的不妥，明里暗里向高辅打听。毕竟裘yan是这次任务的「主力」，要是他出了什麽岔子，大伙都拿不到酬金实在有够惨的，若然有谁受伤了，更是正宗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见裘yan钟摆似的，先往左边倒，快要失平衡时又猛然一抖，身躯转而歪向右边，高辅光看着都觉得辛苦。这次，裘yan真的豁出去了，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观吧？

高辅往裘yan的方向挪，又轻轻揽住他的手臂，想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睡。怎料裘yan的脸甫碰到高辅的肩头，他便倏然醒过来，受惊似的把腰挺得笔直、双目圆睁，警戒地左右张望。

三年了，还是不行吗？高辅唏嘘地想，搭在裘yan臂上的手不着痕迹地垂下。

「抱歉，睡着了。」裘yan用力拍打双颊，让自己清醒过来。

「这附近根本没什麽野兽，《天书》都说这是c级区域而已，用不着我们一同守夜。你回去睡吧。」高辅表情淡漠地劝道。

「就算是d级区域，说好了两人一更就是两人。」裘yan乾脆站了起来，以免自己一不留神又睡着。

面对倔强的裘yan，高辅没辙，只能默默看着他撑到下一组守夜的人爬出帐篷，若无其事地跟队友闲聊了几句，才钻回自己的营里。

「辅哥，你不去睡？」张风见高辅还呆坐在原地，奇道。

「嗯。」高辅回过神来。他瞄了裘yan和自己的营帐一眼，凑近张风，压低声线问道：「拜托你的事办好了吗？」

「啊呀，辅哥你说什麽拜托呢？这声哥是白叫的吗？」张风学着高辅轻声低语，却无碍他把话讲得抑扬顿挫。

高辅在佣兵界里算是家喻户晓，出了名的厉害，但人有点冷漠，任务後又不ai跟队友拼酒胡闹，所以人缘反而不及张风。

张风能力平均，虽然没有特别专长，但多年来无甚大错，做事是难得的细心可靠，加上他x格随和，在一堆动不动就吵得脸红耳赤、嚷着要拿刀互砍的大老粗当中起到调节气氛的作用，所以人缘极佳、人脉极广。

「你放心，连华叔跟阿伟都ga0定了，保证不会有人说漏嘴。」张风咕嚷。若是别的事情，要整队一共七人、以及华叔跟守门人阿伟都愿意配合，的确有点难度，但事关裘yan，人人都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毕竟对於这个面冷心热、出任务时总是不怕吃亏走在最前探路的小弟弟，谁没几分欣赏、几分怜惜？

「一定能把他骗倒。」张风笃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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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华赏，但还是要回来更这篇。yanyan太可a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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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高辅啊，你是在帮他嘛，怎麽ga0得好像在做贼似的？」一旁的大个头佣兵听到二人的对话，忍不住cha嘴道。

高辅耸耸肩，没有回话。张风赶紧打圆场，笑道：「也哥，你又不是不知裘yan的x子，让他知道的话，还能不出事？」

「你这话也没错??」阿也在火堆旁坐下，见高辅一声不吭，也不恼，迳自说下去：「高辅啊，你一个人撑得住吗？」

「没事。」高辅终於应了一声。

「那药，涨得很夸张吗？」

「翻了一倍。」

「靠。」大个子瞪着眼。一倍！杜家跟那堆走私贩子还不撑si！

高辅暗叹一口气，没心情闲聊下去，挥挥手，便进了营帐。

天刚亮，一行人便收拾行装，继续往西面走。

「这附近没什麽野兽之类的吧？裘yan？」时近中午，走在最前的队长朝裘yan喊话。

「书上没写，但这边的情报本来就不多。要到这附近的任务太少了。」裘yan回道。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谁会没事跑来这？

事实上，这次的任务有点莫名其妙。委托内容是到天权城西面七十公里的一处山脉，采集「珍稀矿产」——没有具t的种类、没有图片，甚至连基本的描述都没有。唯一的资讯，是一个「非目标珍稀矿物」的清单，一共有64项，意思就是带了那清单里面的东西回来的话不算完成任务，只能拿到一半的酬金。那又长又琐碎的单子看得大伙骂咧咧的，一直走到城外十公里处还火气十足地抱怨。这个委托人有够抠门的，任务地点又远又僻、那串「非任务物品」又难记的要命，还要斤斤计较那一半酬金。有能力出六十万雇八个人大老远去找那些虚无缥缈的矿物，又怎会缺那三十万？这分明是存心找麻烦。

这地点有多僻、那清单有多烦？僻得连裘yan这个生冷不忌的探路小先锋都没去过！烦得这裘yan这个学霸都背不起来！

「靠。」队长烦躁地骂了一声，扬手示意就地休息。

「你说这奇奇怪怪的任务是在ga0什麽飞机？」张风跟高辅裘yan坐在一块，边咬乾粮边说道。

「大概是在找新的物质吧。」啃着乾巴巴的面包，裘yan有点没jg打采地应道。出发前华叔煞有介事地让他们签的保密协议、数十万的激励、几乎从未有人踏足的地点，都指向这个事实：有人在寻找新的物质。这一带在旧纪元时期是热带雨林，鲜有人踏足；後来数次大大小小的地震与火山爆发，多少改变了这区的地势，加上数百年以来辐s的影响，要是真的催生了什麽新的物质也不稀奇。

休息了一会，佣兵继续上路。没多久，几座山岭映入眼帘。看着距离不远，但在场的佣兵无不经验丰富，知道还要走颇一段时间才会到达。

「裘yan啊，你??」几个队员拿出大弯刀，要在杂草、灌木疯长的丛林中开路。队长回头张望，想要裘yan走在前方探路，却又不好公然说出口。毕竟「先走先si」，总把裘yan推到最前送si似的，怎麽讲都有点说不过去。

「我走在前面吧。正好记一下路，回去写进书里。」裘yan把话接过，乾脆地说。

裘yan正要往前走，高辅却拉着他的手臂，yu言又止。平时裘yany要走在最前已经让人担足了心，想起昨晚他那副累得快要倒下的样子，更是叫人忧虑。

裘yan回头，微微一笑，眼里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定，迈出的右脚亦没有收回。高辅只能无力地叮嘱一句：「小心点。」

走到队伍前方，裘yan聚jg会神地盯着四周。他防的不是动物——站在两旁的队友手上的大弯刀可不止用来开路除草，遇上什麽珍禽异兽，就算砍不si，挡一下也是绰绰有余。裘yan目不转睛地左顾右盼，是要留意有没有什麽毒花毒草之类能伤人於无形的东西。当然，任务目标的「珍稀矿产」也是重点。委托人既然能给出准确的座标，自然是从某些地方得知此处有矿产；但查到了有矿物，却拿不到样本，大概是从卫星图片中看到的。能从老远就看到的矿脉，自然是在地面、r0u眼可见的地方。

虽然绿se据说是对眼睛最友善的颜se，但一片或深或浅的绿油油，望久了却莫名地有点刺眼。毕竟经历了末世，这片森林不像旧时的热带雨林般，有着丰富的生物多样x，入目尽是在墙外区域常见的植物：大部分是在旧纪元时期十分常见的物种，只少数是在新纪元才出现的新品种。只是偶尔却会见到受辐s催化异变了的「新亚种」，让裘yan上了心。

走了快一小时，路势愈来愈陡峭。队长看了看天se，又瞟了汗如雨下、气喘咻咻的开路的队员几眼，正想开口让众人原地休整，却听到裘yan朗声道：「耀哥，那边。」

队长顺着裘yan的手指张目望过去，只见远处的山坡上有堆乱石，还能隐约见到有个洞x。

「你确定？」队长皱眉。那堆石平平无奇的，一路上已经见过好几次类似的石头堆，也不见裘yan说些什麽，怎麽现在这样肯定？

「嗯。」裘yan点点头。在太yan底下走了一路，裘yan白皙的脸庞变得通红，被汗水濡sh的前发贴在额上，双眸在日光映照下清澈湛蓝。透着几分稚气的脸看着乖巧，那认真的表情却带着运筹帷幄的从容，让人信服。

开路的二人望向队长。队长沉y片刻，点点头。

得到队长首肯，裘yan便朝那堆乱石前进，两旁的植物由之前的林林总总，变成几乎清一se是异变了的新亚种，这亦是裘yan认为这个区域有异样的原因：既然能促成植物的异变，就意味着附近曾经受相对长时间的辐s的影响。可能是核爆中高温高压产生的新元素，或者是火山爆发时从地核涌上地面的物质，但不论是何者，它一定曾释放辐s，才会导致周遭的植物发生基因突变。至於眼前这些形态各异却又偶有相似之处的草木，到底是刚遭辐s洗礼的第一代新亚种，抑或只是携带着异变基因的第n代新亚种，光凭r0u眼实在分辨不出。不过裘yan猜周遭的大概是子子孙孙吧，毕竟核爆中即使诞生了新的放sx元素，半衰期一般十分短，都几百年了，早就衰变了；若是从地核喷发出来的元素，半衰期的确会较长，但突然从地心冒出亿万年来从未出现的物质的机会率实在很低，要是真的因而暴露在辐s之下，他也只好认了。

「慢着。」裘yan举起左手，示意走在他两侧的队友停下。在一片凌乱而茂盛的植被间出现了一个突兀的小空地，方圆两米的范围寸草不生，sh润的泥土上只有孤伶伶的几棵蕈类，洁白的菇伞在yan光下闪闪生辉，诡异地美丽。

人畜无害的外表、愈来愈厉害的毒x，果然无愧「毁灭天使」之名。裘yan眯着眼，盯着这个「老朋友」。之前遇过的毁灭天使的旁边尚有几棵树、几株杂草，这几朵却霸道得很，把附近的其他植物都赶尽杀绝。看样子，它的毒x怕是非同小可。想起上次被狼犬追时情急之下去招惹它们，结果那壮硕的大狗立马倒下；而自己不过x1入了少许孢子，就已经昏迷不醒。以自己称得上是百毒不侵的t质都落得这样的下场，那几株毁灭天使的毒x可想而知。而眼前这几扇独霸一方的，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裘yan退後几步，走近队长，低声说道：「那些毁灭天使厉害得很。你们别走太近，我去前面看看。」

队长探头，顺着裘yan的目光看向那几棵凶名在外的白蘑菇，神se凝重地点点头。

「你自己小心。」队长沉声道。

裘yan应了一声，便谨慎地走向前方，绕过那光秃秃的地方，走进茂密的矮丛。往前走了约一百米左右，面前忽地耸立着一列大树。挺拔的树木跟寻常的品种看起来没两样，虽然仔细端详的话会发现它们的树皮带灰，树g上还长了不少奇怪的疙瘩。穿过树群，裘yan眼前倏然出现一座小山丘。暗褐se的山t布满嶙峋怪石，却不见任何绿意。这样一个突兀的存在，难怪会被人从卫星图片中发现。

裘yanch0u出腰间的弯刀，步向小山，走到一半，他顿着脚步。

这感觉??很不对劲。裘yan皱起眉头，盯着前方的乱石堆。明明周遭都长满植物、生机盎然，为什麽唯独这里si气沉沉？裘yan想到刚刚那几朵孤单的白蘑菇，心里有了计较。大概，是b毁灭天使更难缠的东西吧??裘yan眉头轻皱，咬着下唇，盯着前方那形态古怪，隐约透着狰狞的小山。

b毁灭天使更难缠??si就应该si不了，但想要全身而退，怕是不能。只是，没拿到样本的话，酬金就会减半??

五万。在这里止步的话，就等於放弃拿到五万的机会。

那之後的药费??

裘yan踌躇了片刻，最终目光一黯，握紧刀柄，缓步前行。走到近处，他才发现这里不真的是寸草不生：在山t的周遭长着一些小草，只是长度不过一寸，外表不如一般野草那样青葱翠绿，而是h中带褐。平常在山野草丛间只嫌太多的蛇虫鼠蚊无影无踪，仅存的植物长得其丑无b??哼，那任务委托人找的不就是那东西？要不是自己没有开发跟转售的能力和门路，谁会几十万就把这情报拱手相让？

裘yan一边腹诽抠门的雇主，一边把弯刀回鞘，手不自觉地握紧背包背带，朝视线右下方的小山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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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得天昏地暗……但还是要回来更文了。

话说这文明明是想要轻轻松松的，怎麽总会写到这种不轻松的东西啊……

「华叔啊，太yan都下山了，你还不回去吗？」阿伟瞧着窝在沙发、翘着二郎腿、捧着书却明显心不在焉的华叔，明知故问。

华叔没好气地白了阿伟一眼。臭小子，是太闲了吧，竟然在自己身上找乐子，欠教训！

被老板白眼，阿伟也不惶恐，没心没肺地笑了笑，便转过头去收拾堆满任务物件、急救用品、武器装备的大柜子去。平时他十分钟就能把柜子整理得井井有条，今天却花了半小时，分明是跟华叔一样神不守舍。

令这师徒二人反常的原因，不外乎是高辅裘yan那队人。他们星期六早上出发，因为路途遥远，加上要深入无人踏足过的区域，为了能灵活行动，一行人没带多少装备，食物和清水也只带了两天的分量，再不回来，别说墙外那些古灵jg怪的生物，光是脱水已足以致命。

接下这个任务，华叔也是有几分忐忑。那个区域之所以会多年来一直生人勿近，以致半点情报也没有，其来自有因，贸然闯入，实在一点也不明智。而且看这任务描述，要找的东西来头不小，恐怕是稀有矿脉之类的。要是真的找到什麽珍贵资源，这一带怕是再无宁日。不说别的，光是一大堆外人进进出出，想想也觉得烦，更别提墙外的开发对佣兵出任务的影响。要不是委托人实在不好拒绝，他倒是宁愿不赚这六万——作为中间人，华叔会向委托人额外收取相等於佣兵酬金的一成的服务费。

华叔是东区天权城黑市的掌舵人，这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实。华叔不摆架子，也几乎没听过他做什麽恃势凌人的事，所以其他人在他面前不会一副毕恭毕敬、诚惶诚恐的样子，像阿伟这样没大没小、裘yan这样撒娇卖萌的不在少数。但不管表面上的态度多随意，他们心里都清楚，华叔背後有强劲的後台，而他本人亦非等闲之辈。事实上，江湖传闻，「天书」里有一半的内容是华叔本人亲自写的。哪来的资料？大概是他本人耳闻目睹。

若是连华叔都没法拒绝的委托人，绝对大有来头。所以尽管任务内容甚是可疑、委托条件令人憋闷，一班佣兵还是答应了——一半是怕得罪那金主，一半是出於对华叔的信任。这麽多年来，华叔从没坑过半个佣兵。虽是黑市的负责人，他却绝不是个黑心的人。

身在高位却不冷血不黑心，就只有忧心的份。华叔皱着眉，瞄了墙上的时钟一眼，暗叹一口气。这任务本来就非易事，能不能完成全凭运气，偏偏裘yan这不怕si的小子在队里，真是啊??

「咇」。满腹心事，平时总aicha科打诨讲不停的阿伟也难得地一声不吭，城门被打开的提示音因而异常响亮。师徒二人同时抬首，望看总部的大门。

「华叔啊，这任务邪门得很，您老人家确定那委托人不是吃撑了把人耍着玩？」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定然是王深那厮。

「你找个吃撑了拿八十万出来耍着玩的人给我看看？」华叔慢悠悠地站起身，也没把王深当回事，目光直接越过他，找到队中的裘yan。

裘yan站在高辅身旁，除了面se憔悴了一点、脚步沉重了一点以外，并无异常。华叔暗自松一口气，转过头跟领队的徐耀交接。

一行人就是累了点，也没受啥伤，阿伟乐得清闲，跟某几个特别话痨的佣兵聊些有的没的。

「你真的没事吧？」高辅紧盯着裘yan，问道。

「你一路上问了多少次了？」裘yan莞尔，仰着头，笑回道：「没事。」

高辅冷着脸嗯了一声。他就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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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点短，但兔年要开个好头，恢复日更！

炎泉：我是何年何月才会出场啊……

「裘yan。」华叔向看着jg神不错的人招手。裘yan拍一拍高辅的肩，便走到华叔跟前。

「喏。」华叔把一个白se的小盒子递给裘yan。

「麻烦华叔了。」裘yan微笑接过小盒子。这句倒不是客气话。杜家最近不知发什麽疯，突然打击起向来是睁一眼、闭一眼的药物黑市，裘yan要的特效药更是有价无市，要不是华叔人脉广、地位高，就是裘yan出再多的钱也不一定买得到药。

华叔看着裘yan苍白的笑脸，点了点头，没有回话。唉，还有甚麽好说的？

「走！去喝一杯！」匆匆冲了个澡，换了一身乾净衣服，把让人浑身不自在的武器放下，刚刚火气十足的王深爽快了点，乐呵呵地搭上裘yan的肩，亲昵地揽着他。「你小子，又成了大功臣呗。」

「深哥，我今天先回去啦，我妈在等。」裘yan笑着婉拒。王深也不勉强。他人虽大喇喇的，倒不是瞎的，也不是社交白痴。近看见到裘yan脸上的疲倦，又听到对方的托词，哪还会y要裘yan去。

把一脸担忧的高辅劝走——主要是拼命朝张风打眼se，让他把高辅拉去买醉——後，裘yan在十一区的横街窄巷中左穿右cha，偶尔停下来跟邻里寒暄两句。尽管裘yan在东一里是闻名遐迩、跩得要命的学霸，在十一区里的裘yan却是个人见人ai的邻家大男孩。就算不提他东一学生这个前途无可限量的身份，光是他白皙清隽的外表、修长颀然的身段、温和斯文的气质，足以叫小妹妹脸红心跳、妈妈辈母x大发。

在昏暗中走走停停，裘yan花了半小时才到家。推开家门，裘母程秋窝在沙发上，抱着本笔记在写写画画。程秋听到动静，抬首瞥了儿子一眼，便皱起眉头，合上线圈本，端坐起来，开口问道：「怎麽了？」

在暖h的灯光下，裘yan的脸却泛着青白，素来莹润灵动的双眸显得有点呆滞。同样呆滞的还有裘yan的反应，平时才思敏捷、灵牙利齿的人听了程秋的问题竟一脸茫然，好半晌後才回道：「我回来了。」

程秋忍不住反了个白眼。要不是知道儿子不是病了就是伤了，她一定拿话刺si他。她又不是瞎了，他这麽大一个人伫在她面前，能不知道他回来了吗？

「任务顺利吗？」程秋耐着x子问。

此刻反应速度堪b乌gui、观察力跟夜行动物猫头鹰不相伯仲的裘yan自然没注意到母亲神se里的嫌弃。他慢吞吞地踱到沙发前，坐在程秋旁边，回道：「拿到药了。」话毕，伸手进怀里，掏出口袋里的小盒子，递向母亲。

程秋懒得计较裘yan的答非所问，随手接过小药盒，也没多瞄一眼那些贵得咋舌的药，只顾盯着迷迷糊糊的裘yan。

裘yan把药送了过去之後，就像是完成任务後再没收到程式指令的机器人一般，靠在沙发上、低垂着头，一动也不动。他的额抵在布料洗得发白的沙发靠背上，细软的头发散落在脸上，遮住了双眼和小半张脸，显得那剩下的半张脸特别尖、特别小。

看着儿子的瓜子脸，程秋莫名其妙地有点不爽。伸手捏上裘yan没半両r0u的脸颊，本想狠狠地给他掐下去——就跟那人一样，明明是男生，长一副瓜子脸g嘛？结果还没用力，裘yan便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发现自己无法摆脱这扰人清梦的手，还是意识会这样弄他的只有亲亲母亲大人，他头不再动来动去，脸贴上程秋的手，轻轻蹭了几下。

程秋被他无意识的撒娇弄得什麽气都没有，忍不住噗哧一笑。

「笨小子，呆呆的被人卖了也是活该的。」程秋笑骂道。清醒的裘yan像她，迷迷糊糊的裘yan却像他的父亲，单纯呆笨好欺负。

「你卖掉我，我帮你数钱。」裘yan半睡半醒间呓语道，嘴角弯了起来。

不太想承认自己被神智不清的儿子哄得心花怒放，程秋拿起刚刚被她丢在一旁的盒子。小小的药盒是个米白se的正方t，尽管奇貌不扬，但程秋心知它价值不菲——小巧玲珑的方盒子用了新时代不常见的纳米材质，防水防cha0防光照。「任凭风吹雨打、日晒雨淋、上山下海，无畏无惧、无损无伤」——北区的林家多年来默默无闻，活得憋屈，难得发明了点有用的东西，广吿用词毫不含蓄，一个个浮华的形容词散发着暴发户的品味。

打开小盒子，映入眼帘的是那颗熟悉的小药丸。这一半鲜h一半米h的小胶囊，是多少人争破头都争不来的灵丹妙药。要不是华叔地位够高後台够y，就是裘yan再卖命也未必买得到这药。

尽管新纪元的基因科技普遍远远落後於旧纪元，杜家却在药物研发上一枝独秀。到底是仗着的是那天赋异禀的基因，抑或是杜氏先祖留下了什麽隐密的技术？除了杜氏的核心人员以外无人知晓。任凭联合政府多番明查暗访、其余三家闲来无事旁敲侧击，也问不出个究竟。这药原本是杜家为自家人研发的：杜家人百毒不侵的t质并不是毫无代价。远古人类进化了千万年才终於达至平衡，贸然的改变却把极致的均衡打破。是以杜家人到了某个年龄，身t便会出现一大堆毛病：t细胞早衰、肿瘤地鼠似的东一颗西一堆、免疫系统失调、荷尔蒙紊乱??

一字记之曰：si。

乐观一点的就二字：等si。

想也知道，杜家的人可不会乖乖等si。在si亡的威胁下，研发人员爆发小宇宙，成果就是程秋眼前这一颗有价无市的小药丸——更正确地说，是这颗药丸第一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自从「解药」的第一代出现起，杜家人便开始跟自己的身t竞赛，赶在上一代的药失效前找到新的化学组合，为自家人续命。

所以有一说，是谓杜家人不要命似的往无人区跑，疯子一般搜刮各种动物、植物、矿物以及一切目光所能及的东西，其实不是为了挑战炎氏的领导地位，而是为了活命而已。

谁信呢。

退一万步，即使一开始杜氏志不在谋朝篡位，但若然他们在救命的同时不小心找到了什麽惊天动地震惊全球的物质，他们会把成果对炎氏拱手相让吗？

嘛，他们是病了，但不是傻了。

至於为什麽为自家人做的药会外流，成了黑市炙手可热的商品？

明面上的原因：意外流出。

实际上的原因：科研很贵。

为了补贴一下实验室泼水似的研究经费，顺道炫耀一下家族的实力，免得总被当软柿子捏，多年来杜氏都默许特效药在黑市上交易。新药过不了半年，就会在某个药贩头子手上出现。一般来说，每隔三年，杜氏便会推出新一代的药。

如今正好是一个三年周期的尾声。原本众人翘首以待，寄望新一代的药能再创黑市药物的高峰、治癒更多的疾病。怎料新药不见影，反而是迎来杜家後知後觉的「打击来历不明药物行动」。

p的来历不明。明明黑市的药的源头就是杜家，看那饥饿行销的手法炉火纯青，说他没有留下出货纪录也无人相信。打击谁？打击啥？

任凭骂声四起，杜氏亦不为所动。是以最近这药的售价涨了一倍，拳头不够y的药贩还拿不到货。

程秋倒了小半杯凉水，面无表情地把药吞下了。

打击来历不明药物？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