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2)
“啊?”张顺愣住了,自己往日嘴炮无往而不利,今日怎么处处受挫?
邢氏看他那呆样,忍不住伸手手指头点了点他的脑袋,笑骂道:“瞅你那呆样!是真不知啊,还是假不知?那吴蜀联手的第一步便是联姻呐!刘皇叔迎娶孙小妹,方才成联手之势!”
张顺一听,不由一拍大腿,心中大喜,心想:这个我在行,不就是联姻嘛!
张顺连忙堆出笑脸来,说道:“我道是怎滴,原来却是嫂嫂要与小弟说媒。不知可是黄家妹妹?她年龄如何?为人如何?长相如何?”
邢氏笑道:“叔叔果然有心,这黄家妹妹年方二十,为人贤惠,貌美妩媚,不下嫂嫂半分,不知你可愿意?”
“嫂嫂说使得,小弟便使得。小弟且听嫂嫂做主!”张顺笑道。
那邢氏闻言,深深地看了张顺一眼,轻笑一声,一口尽了半盏残酒,走近了两步,慢慢伸出头来,对着张顺一阵轻嗅。
“嫂嫂,你嗅……”张顺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了什么味儿,奇怪地问道。结果,张顺刚一张口,话还没说完,便被邢氏温柔的嘴唇堵了上来。
张顺本来就不是什么老实人。他只是愣了一下,便伸出大手将那邢氏搂入怀中。
两人吻了许久,快喘不过气来方才分离。邢氏喘着气笑道:“黄家小妹如何?不知叔叔你可还满意?”
张顺讪笑道:“小妹是满意了,我也很满意,只是不知黄家哥哥如何满意?”
邢氏闻言啐了他一口,骂道:“你当你家嫂嫂是什么东西?若是叔叔有意,且在这里做了嫂嫂!若是无情,且说与你黄家哥哥听罢,嫂嫂我并无怨言!”
张顺一听,也不由暗骂自己昏了头,怎么说出如此胡话?嫂嫂既然做了“潘金莲”,那“黄家哥哥”也只好去做那“武大郎”罢了。左右如此,与其便宜了外人“西门庆”,倒不如便宜了自己兄弟“武二郎”便是。
缘由
且说那张顺兀自做了“西门庆”,啊不,是打虎的“武二郎”。其间乐,不足与外人道也。
只是有一桩事儿却是不妙,邢氏初经人事,血流了不少。张顺虽然脸皮挺厚,但是还真不好意思跑出去找点热水来帮那邢氏洗一洗。
可是,这客厅里又没其他东西可以拿来擦拭。张顺左找右找,没找到其他能用的东西,干脆将自己贴身的上半身里衣脱下来,给她擦拭一番。
张顺擦拭完毕后,里衣已经被脏的不能用了。他便将它卷了卷,将脏了的一面卷在里面,准备一会儿离开的时候带走。结果,那邢氏看到了,轻声说道:“留那儿吧,回头我给你扔了。你一个大男人将里衣带出去,成何体统!”
张顺笑了一下,便顺手放在角落里。那邢氏见他笑了,便嗔道:“笑什么?是不是笑我是个不知廉耻之人!”
你看这张顺像个傻子吗?肯定是温言安慰道:“我张顺是何许人,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邢氏皱了皱眉头,喃喃自语道:“人心隔肚皮,我又如何知晓?”
“你道我是天生下贱,宁愿找野男人,却不愿做个守妇道的妻子吗?”
“那黄来儿,本名李鸿基。前些年陕西大饥,民不聊生。我本是边地延绥儿女,左右骑射,不亚男儿。彼时边地尚武成风,我心高气傲,心想要嫁便嫁一位大英雄方才干休。”
“那时候李鸿基率饥民来到米脂,杀了当地贪官污吏,分了县中的粮食。李鸿基虽然长相怪异,却颇有男儿阳刚之风,我当时以为这才是我要寻找的那个英雄,便嫁于了他。”
“不曾想两人成亲之后,久未圆房。那李鸿基竟不碰我半分,刚开始我还以为大英雄都应当是这样,不近女色。”
“结果相处久了我才知道,不是这李鸿基是个不近女色的大英雄,而是他干脆就不是男人,行不得房事。”
“不过,我倒也不是离了男人就过不得日子的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得无能的男儿全当守活寡便是。”
“只是我没想到,我随着他东征西战,渐渐才得知他的本性来。他看似宽仁,实则凶残成性。他号称能战,所到之处,烧杀掠夺不下他人。名为义军,实则匪徒而已。若是你不得罪他,他还算正常;若是得罪了此人,必虐杀致死,方才甘休。”
“他前任妻子便是与人通奸,被其得知后,连同奸夫淫妇一起杀死了事。邢氏说到此处,还特意看了张顺一眼。依着张顺的本性,肯定会答一声‘杀得好’。不过目前自己这幅德性,也没脸评价别人一番了,只得沉默以对。”
邢氏倒没说什么,只是继续说道:“这也是我为什么热心管理闯营后勤和安营扎寨诸事的原因。这闯营本就是一个匪窝罢了,别说我一个名义上的妻子,就算是真正的妻子儿女,被他们杀掉弃掉的又有多少呢?”
“好歹我现在还有点用途,不至于被人轻弃。不过,哪天战事不顺,逃命之时,他们还能顾得上这许多不成?”
“前番我等攻破了修武县,城中烧杀淫掠,不堪入目。有两千多妇女逃亡河边,被他们裸身追赶,被吓得纷纷跳入沁河之中。河水冰冷,被淹死的女子婴儿不知凡几。”
“其为人竟凶残若此,我知你颇通典籍,可知自古有如此嗜杀成性之辈还能够成事的吗?”
张顺想了想,好像自古英雄不嗜杀人者也不是很多,不过这种话太不政治正确了。他便摇了摇头,应和了那邢氏一下。
那邢氏扯了扯嘴角,嘲讽似的笑道:“就算如此,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这些我都能忍受,可是总有我不能忍受的事情。那李鸿基麾下有一员大将唤作刘宗敏,最是好色。也不知他从哪里听说我与那李鸿基本是表面夫妻,这些日子便对我几番试探。”
“此人心狠手辣,被其淫辱虐杀的女子不计其数。我自知自己一个弱女子,一旦被揭破虎皮,何以自保?何以自处?”
“你是不是以为那李鸿基心胸狭窄,为了他前妻韩金儿,他都敢杀人,定然不会让那刘宗敏动我?其实不然,他杀那奸夫淫妇只是因为这两人给他带了绿帽子,使他失了脸面罢了。”
“我跟了他许久,如何不知他为人如何?他的眼不花耳不聋,如何不曾听闻过刘宗敏的疯言疯语?他若是真个把我当做妻子,将那刘宗敏呵斥一番便是,如今他依旧熟视无睹,可见他未必没有再戴一顶帽子的想法!”
张顺闻言苦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你且随了我,大家一起立刻这泽州城便是。”
邢氏本来还颇为忐忑,听到张顺此番言语,不由高兴的偎依了过来,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个重情重义之辈!”
“那一日,我见你与那李三娘关系亲昵,特意使人打听了你俩的故事,才知道那李三娘不过一个农妇而已。只因她千里寻你,你便不离不弃。所以我才想把自己交给你,与你做牛做马做妻做妾,也好过如今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张顺闻言苦笑道:“三娘本就与我有恩,出身虽然不高,你何苦如此贬低与她。她为人心地善良,日后你两人还是好好相处为佳!”
那邢氏闻言“哼”了一声,也不再纠缠此事,只是继续说道:“我知你为难,本来已经得罪了二当家‘紫金梁’,如今又为我得罪李鸿基。这样的话,恐怕山西虽大,也容不下你这个‘擎天一柱’了。”
张顺知她说的是正理,可是自家刚刚和人家云雨一番,怎么能就翻脸不认人了呢?他自认做不得如此下贱之事,只得咬着牙应道:“你且放宽心,我张顺也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此事虽然有些难办,却未必能难倒我!我却是有天命在身,凡夫俗子焉能伤我?”
万全之策
那邢氏听闻张顺说到了天命,不由笑道:“天命虚无缥缈,凡人焉能尽知?正如人心叵测,何人能明明白白?我也不求你对我如何好,只要能给我一点立锥之地,我就心满意足了。”
张顺连忙赌咒发誓,以示自己确实是真情实意。那邢氏见了,伸手把他举起来的手握了起来,笑道:“好好好,我知你真心对我好!只是此时此刻,我却不能和你走了。要不然,你连续得罪‘紫金梁’和‘闯将’,也就只能投靠官兵这一条路了。我知你志向远大,不愿意屈居人下。我有一计,保管你人财俱得,又不得罪那李鸿基,不知你可愿意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