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节(1 / 2)
他那一拜也很简单,其实就是为了求个心安。
不曾想,就是这样一个“心安”,反倒收复了百姓之心,也化解了士绅大户对自己的反攻。
“汪先生,从今日起,你便是本省的按察使!”
“你都给我盯好了,千万不能让李自成、刘宗敏他们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做下了不可饶恕之事!”
“臣领命谢恩!”汪乔年闻言不由一喜,连忙拜道,“得遇君王如此,臣敢不尽死力?”
“对了,就从今天这个案子开始吧!”张顺嘱咐道,“事情不一定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但是是非对错一定要辩个明明白白!”
“臣领命!”汪乔年闻言眼睛一亮,不由又恭恭敬敬道。
其实这个事儿很简单,就是心怀不满的大户故意挑事儿,试图占据大义名分给秦王府压力。
结果这“死士”不知变通,反倒引起雇佣的百姓当场倒戈,张顺名望愈加牢固。
这种事儿早晚如同后世营销案例一般,很快传遍天下。
到时候张顺“仁德”之名愈发牢固,那些人无论从实力上还是从道义上皆输了一筹,就很难和张顺讨价还价了。
所以汪乔年这一次审案的关键根本不是追究谁是幕后主使,而是故意闹得人尽皆知,让更多的百姓听闻“舜王仁义之名”。
至于幕后主使是谁,并不重要。
只要义军的清理屯田和皇庄之策继续下去,“他”就会早晚按捺不住,彻底暴露自己。
而就在张顺焦头烂额试图理清陕西局势的时候,紫禁城里焦头烂额的崇祯皇帝也终于迎来了自己心念良久的能臣杨嗣昌。
“臣,杨嗣昌拜见陛下!”杨嗣昌一丝不苟的行礼道。
“杨先生请起!”崇祯憔悴的脸色露出了一丝笑容,“如今形势大坏,朕心甚忧。”
“卿千里而来,不知何以教我?”
“贼情我已尽知矣!”杨嗣昌叹了口气,不由应道,“后金不可以骤灭,秦贼不可以轻剿。”
“如今之势,唯有先守而后攻,先静而后动!”
“爱卿也如此说,当真没有一点办法了吗?”崇祯皇帝不由颓然问道。
“攻守之道,奇正相生,陛下何来‘没有一点办法’之说?”杨嗣昌不由愕然道。
“啊?爱卿请讲。”对崇祯来说,如果不能无脑送,那肯定就是怂了。
“其策曰:饷,曰:兵,曰:将!”杨嗣昌闻言连忙道。
“一处平贼之饷议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试观孔子与子路论政,必先足食而后足兵,理至明也。”
“今议官兵一十二万,每步兵一名,日给五分计给七万四千名,该银一百三十三万二千两。”
“每马兵一名,连草料日给一钱计兵三万六千名,该银一百二十九万六千两,以上共银二百六十二万八千两。”
“银将安出?”崇祯闻言不由苦笑道,“如今内帑、太仓皆尽,为之奈何?”
“无他,唯有加剿饷、练饷,待天下平定之后,再与民休息!”杨嗣昌沉默了半晌,不由低声道。
“好吧,只能……只能如此了,唉!”本来崇祯想说“只能再苦一苦百姓”,却发现好像这句话都快成自己口头禅了。
“这一十二万兵马,臣以为湖广当加练三万,河南加练三万,南直隶加练三万,山西再加练三万,如此加上原本兵马,近二十万矣,足以与顺贼一战!”杨嗣昌不由继续道。
“好!”崇祯听到这么多兵马,精神稍振,不由又问道,“这兵饷皆有,不知杨先生所言将又是何人?”
“此人姓孙名传庭,字伯雅,号白谷,乃代州振武卫人氏,万历四十七年进士,素以边才著称。”
“后因不满魏忠贤为祸朝廷,故而告假以归。年初经吏部议定,其先为验封司郎中,后超擢顺天府丞。”
“如今资历已够,臣荐其为山西巡抚,以御顺贼!”
“这……”崇祯闻言迟疑了一下,不由问道,“山西巡抚吴甡主政尚可,如何罢之?”
“臣荐原山西巡抚吴甡主政河南,使孙白谷代之!”杨嗣昌不由坚定道。
“若使孙传庭主政河南,为之奈何?”好歹山西巡抚吴甡干得不错,乃洪承畴之后攻入河洛第一人,崇祯皇帝有点不想换了他。
“山西乃天下之脊,我据之,贼人不得安宁;贼据之,京师难守!”杨嗣昌闻言不由高声道。
“昔日洪亨老圣贤一路,古称洞山古佛是也。孙白老豪杰一路,古称泰山岩岩是也,毕竟亨老难及白老。”
“无此人,吾恐我等且南渡矣!”
洪亨就是指洪亨九洪承畴;而孙白自然是指孙白谷孙传庭。
那洪承畴如今虽然陷入贼营,却是也是一员干将。
那杨嗣昌对孙传庭的评价更胜洪承畴,让崇祯不由大为惊奇。
“好,就以爱卿之言!”崇祯不由拿定主意道,“不过,赴任之前,朕要见见他!”
孙白谷
孙传庭是代州振武卫人氏,也就是后世山西代县人。
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避籍到别处任职。
但是山西为河北屏障,刚好朝廷又破格提拔他,就是因为他以边才著称。
所以才在杨嗣昌大力坚持之下,最终任命他担任山西巡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