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节(2 / 2)
“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孔贞运对此倒不甚在意。
“那昔日以后金之兵胜,若非天下有孤,天下又何人能挡之?”张顺继续追问道。
“呃……这……”孔贞运听了张顺这话,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一家一国一天下,自然没有恒强之理。
若是自己衰落了,面临强敌,那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此事对他来说终究太过久远,张顺这一番说辞终究引不起他的警惕。
孔贞运忍不住摇了摇头道:“十年二十年之事,吾犹不能知,何况百年乎?”
张顺眼见“威逼”不成,不由皱了皱眉头,只好改为“利诱”。
他不由笑道:“既然如此,那请让我为你说一说我的治国之道!”
“我听说山东临近大海,不知道先生坐船出海过没有?”
“不过,这一次本王却出过海,为此也被人骂惨了!”
“从宁波至天津两千余里,本王乘船不过才十日。其速度之快,载重之多,更胜车马百倍,君以为然否?”
“虽然如此,不过终究太过凶险!”孔贞运闻言皱了皱眉头,不由摇了摇头道。
“先生此言差矣,再凶险还能比得上虞夏商周,我朝先民暴霜露、斩荆棘,以有尺寸之地吗?”张顺不由反问道。
“殿下误矣,这两者不能比……”孔贞运摇了摇头,笑着道。
“如何不能比?难道先贤能够拓殖九州,我独不能拓殖四海耶?”张顺图穷匕见,张口就问道。
“……”张顺此话一出,顿时就把孔贞运整个人都问懵了。
好半晌,他这才颤抖着手问道:“殿下,你说什么?”
“我说古圣先贤能够拓殖九州天下,难道我们就不能拓殖四海五洲不成?”张顺又重复了一遍道。
“你……我……”孔贞运闻言一时间竟结巴起来。
周朝,对儒生来说是一个极为特殊的朝代。
它不但孕育了儒道墨法诸家圣人,更是孕育整个中华文明的基石。
然而,这一切一切的基础,却是根植在所有人心目中的“宗法制”——分封建国,拓殖九州!
如今张顺竟然告诉他,他要效法周朝,准备利用海上交通便利的条件,再度拓殖四海五洲,这让身为孔圣人第六十二代孙的孔贞运如何不震撼的无以复加。
“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那孔贞运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容易回过神来,忍不住开口道。
“若殿下能复两周之盛,莫说什么天子,即便是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太上老君,恐怕倒也当得!”
“老朽虽然不贤,也愿意附骥尾后,将圣人之学发扬光大!”
开什么玩笑,我们儒生迂腐归迂腐,但是若论起操刀子干架,曾经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五弊
当然孔贞运虽然脾气又臭又硬,但也不是傻子。
自然也不会因为张顺提出来一个新颖的概念,就会抛却了自己先前的行为准则,为之出生入死。
果然,这老儿听了张顺之言,不由又问道:“分封建国,周之弊制。柳河东《封建论》论之入骨矣,不知殿下如何看待?”
什么劳什子《封建论》?张顺听说过,却没读过。
不过好在他自有一番“歪论”:“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自西周以来,诸侯并起,秦秉商鞅之法,设置郡县吞并六国至今已经二千年矣!”
“此法于我中国,固然为上佳。奈何蛮夷之地,不识圣人之教,不得已为之耳!”
“譬若大明国初之卫所,如今之土司,盖莫例外!”
原来明朝的卫所制继而土司制,从某种程度来说,便是东周分封建国的变种。
只是由于时代不同,明代“京畿”实力极为强大,除了极个别土司造反以外,绝大多数卫所、土司大多数颇为老实。
“那……夫万里之遥,殿下又准备如何制之?”张顺这话一出,果然那孔贞运便不在这个上面纠结,反倒开口问道。
“制之?为何要制之?”张顺不由笑道。
“今不取,后世必为子孙忧!”孔贞运笑着引用了《论语》中的一句话道。
春秋战国时代的历史告诉我们,如果你控制不住各地诸侯,那么分封制的下场只有一个,养蛊养出来一头蛊王,然后彻底把你吞进去。
“西周京畿,不过千里,尚不及诸侯一大国,焉得不败?”张顺便接话道。
“今我中国,不啻万里,百姓亿兆。若能足食足兵足信,此诚可用制天下也!”
“如何足食足兵足信?”孔贞运闻言,又追问道。
“当今天下之弊者五!”张顺岔开五指,忍不住比划道,“一曰:贫者无立锥。民以食为天,贫者无立锥之地,自然天下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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