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接下来半个月估计只能吃土的苦逼写手林貌深深叹了口气。他打开饭盒,抽出一次性筷子,开始享受挥霍奢侈的这一顿大餐。
国宴厨师的手艺的确不是虚传,特别是在高薪的刺激下。林貌将第一筷子的鸡枞送入口中,立刻就感受到了这一小块菌菇的非凡之处:
油润的外表充分保证了口感,同时锁住了鸡枞内丰盈柔和的汁水;当齿尖稍稍顶破外层,温度恰到好处的汤汁立刻涌出,带着山珍细腻丰腴、浑无渣滓的鲜味;而鲜味之后是隐约的辛辣——辣椒的调味恰到好处,既衬托出了鲜美,又充分刺激味蕾,避免了浓鲜之后舌头的麻木。
总的来说,这应该是道很不错的菜。
是的,“应该”。
林貌的品味当然没有问题。他准确尝出了这道菜的每一道工序:从油脂浸润的时间到煸炒的火候,从下大蒜的分量到火腿炝锅的顺序;他甚至准确分辨出了复杂鲜味中的酱香,察觉到大厨应该用的是生抽而非老抽,而且发酵的时间不长,应该是自制的酱油。
他精准的品尝到了菜肴最细微的味道,但也仅限于此了。这些味道被舌头仔细分析了出来,却始终不能在大脑中激起一点“美味”的快感。味觉神经中枢似乎变成了机器,可以“分辨”,却再也无法“感知”。
林貌能尝出“鲜”,能尝出“甜”,能尝出一切独特的口感。但他永远也不会在饮食中察觉出一丁点“好吃”,或者“可口”的喜悦。
林貌反复咂了咂嘴,依旧不死心。他从牛排盒子里挑了一块肥的,再次塞进嘴里:肥润、细腻、甘香,各种复合的调味依次释放,但依旧——“不好吃”。
他费力咽下那块牛肉,脸上终于露出了苦色。
“要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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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貌这怪异之至的症状起始于一个月以前。
作为靠爆肝约稿与写书过活的大手子,在废寝忘食肝了一年后总要休几个月的假。恰巧他某位师兄在郊外有空闲的自建房,为了放松身心,顺带着为下本种田文积攒素材,林貌便以低价租下了这栋房子,当天就搬了进去。
但或许是搬家时动静太大,林貌养的那只狸花猫在新环境表现得极为兴奋。它反复进出房门追逐空气,衔着东西跳高踩低,甚至一脚踢翻了林貌当作夜宵零食的巧克力豆,全部都栽进了米缸里。
林貌搬家搬得精疲力尽,又跟在这只发疯的猫猫后面一路收拾,到底也没能收拾干净。晚上时他焖了一锅洋芋饭简单应付,结果一口饭下去居然齁甜,等再砸吧嘴时已经来不及了——某颗巧克力糖豆已经顺着喉咙一路往下,顷刻间便不见踪影。
而一切的异相,就是从服下这颗古怪的糖丸开始。
当天晚上,林貌就罕见的在初秋二十度的气温里出了一身热汗,而被汗水浸染的被褥油腻污黑,臭不可闻,只能丢掉。三天之后,林貌手指与手腕处的老茧开始脱落,新生的皮肤白皙柔软、浑无瑕疵;而自十五天前,林貌的嗅觉、听觉、味觉,便开始一起表现出了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