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和道士(十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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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奴婢被送到馬房,當晚就沒了氣兒。
小道士瞪大了眼睛,驚嚇到磕磕巴巴:不,不可能的吧關家老太太慈眉善目,各個主子也知書達理,怎麼可能
說來說去,公子就是嫌棄奴婢,奴婢心知逃不過懲罰,索性就一頭、一頭撞死在這屋裏,好歹也能留個清白的身子!
等等,什麼叫說來說去?
他統共只說了三句話好嗎?!
靖淵道士還要爭辯,卻看那女子說得決絕,頭一低,直直往堅硬的床角撞去!
他唬了一跳,眼疾手快將人一把拉住。
幸而這姑娘是往自己的方向撞,還能及時攔下。她要是轉頭往桌子上撞,他就鞭長莫及,豈不是要攤上一條人命?
他是道士,對著惡鬼喊打喊殺還算正常,可要是把一個好好的姑娘逼死了
猶豫的眼睛,看向了身前這個絕望而無力支撐、只能軟軟地靠在他手臂上的嬌軀。
她身著關家一致的淺碧色奴婢裙衫,那脆生生的顏色,將人映襯得越發烏髮雪膚,哪怕糊了滿臉咳咳,也能看出,姿色著實不俗,倘若擦幹了臉,絕對明豔照人,應該會比他在宮裏見過的幾個寵妃還要豔上幾分。
似乎察覺到他打量的目光,她生出了幾分希望,揚起臉,可憐巴巴地朝他望過來。
這個自稱為宴奴的姑娘年紀不大,約莫十六七歲,沾著濁液的纖長睫毛如同疲憊的蝴蝶,慢慢抖動著羽翼。睫毛之下,明亮的眼睛已然哭紅了一圈,含淚帶水楚楚可憐。臉腮處掛著兩滴晶瑩的淚珠,和不那麼晶瑩的水液。
她鬢邊和垂在身前的長髮上,還有一些濁白在緩緩流動,有些已經打濕了她的領口,甚至順著胸前的形狀往裏流去靖淵道長無意識地跟著那滴滑動的液體走,直到觸及裏面雪白的肚兜一角,才仿佛被灼燒到一樣,慌張地收回視線。
那、那行吧,你可以留在我身邊服侍,但是剛剛的那種服侍咳咳就不必了。
單單是說出這幾句話,靖淵小道士自己就忍不住害羞到結巴。
仰著臉的奴婢,眼睛慢慢黯淡下來。她緩緩起身,扯著嘴角勉強一笑,那笑容看起來就像要哭出來一般,聲音中是強忍著的哭腔,多謝公子垂憐,能遇到一個像您這樣的好人,宴奴已經心滿意足了。
林安宴露出認命的表情,維持著人設最後的禮貌和尊嚴,雙手交疊屈膝行禮,像交代遺言一般,說出最後一句,之前嚇到公子,奴婢這就前去領罰。
轉身,挺直腰背,心中默念:一、二、三!
沒反應。
她索性疾走幾步,在繞過屏風的前一刻,即將消失在他視線之前,抬起手臂,做了個抹眼淚的動作,大力抽噎了一下。
等等。
林安宴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轉回身來。
小道士漲紅了一張臉,手指頭扣著床頭繁複的雕花,幾乎是語無倫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