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忘了我?”(1 / 2)
“抱歉多有打扰,公子见过此人吗?名叫谢清雨。”
“没有。”
“男子装扮的也没有吗?”
“没有。”
直到安静下来,谢清雨才打开柜子走向坐在桌前的程凌谦。
桌上已倒好清茶,他示意谢清雨坐下。
谢清雨没客气,但也没敢喝,坐下她便说“其实你也看出来了,我只是扮作男子,这是我躲仇家的权宜之计”。
“哦?我看他们不像在找仇家”,程凌谦挑眉。
谢清雨眨了眨眼,道,“他们装的功夫好”。
“说重点,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程凌谦淡淡道。
谢清雨抿唇,“我叫谢清雨,普通人,去长安找人而已”。
谢清雨回到自己房内,挠了挠头。
实际上到底去不去长安,她还得三思。
原本怀有侥幸心理,一别两宽,江湖不见。
谢清雨不相信什么情深不悔,成年人的世界里,哪有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相信有真爱不如相信程凌谦会掐死她。
就算他们对自己是真爱,但三角恋好拥挤,她选择退出,只要不参与,就不会被伤害!
但去长安的诱惑很大……
她在长安有房契地契。
先前都已经和赵悦希说好了,要在长安汇合,让她入股参与经商。
出发前在江州买了好多瓷器、茶叶、丝绸放进了芥子袋里,运到长安卖出去倒差价能赚不少。
况且,记忆是会褪色的,被渣女辜负的伤害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顶多很久以后重逢时赔礼道歉。
她成功说服自己,当赌徒了!到了潼安就改走水路,碰上的可能性就更低了,到时偷偷摸摸地找赵悦希,再精修易容术。
过了两日,夜色朦胧,车马行在前往瞳安的官道上。
忽然电闪雷鸣,顷刻间下起了倾盆大雨。
谢清雨立马戴上斗笠,拿出蓑衣。
前方一骑马侍卫赶来,道:“谢公子,我家少爷请您上马车”。
谢清雨没有客气,能坐车谁想淋雨啊。
她和陈思琦打声招呼就去了。
谢清雨收起斗笠打开车帘,程凌谦正坐在软椅上闭目养神,双手搭在膝盖上,听到声音一无所动,“随意。”
谢清雨放轻脚步进入,拿出手帕擦了擦沾湿的衣服和头发。
“驭——”
马车紧急刹停。
一根箭矢破窗而入,谢清雨迅猛如闪电地趴下。
程凌谦也已趴低,两下翻滚到车门边,他掀开帘子扫视一瞬,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雨势磅礴,噼里啪啦的雨声、厮杀吼叫声、脚步嘈杂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为首的是一个独眼壮汉,挥刀杀伐,勇猛无比。
不少猛汉张牙舞爪,一帮人手上抄的家伙各式各样,有镰刀、砍刀、杀猪刀、长枪、长剑等等。
应是流寇汇集而成的匪徒盗贼。
谢清雨将举起砍刀的男子一剑封喉,眼睛快速一扫。
春花扶着陈思琦躲到一边,身前有几个侍卫和叶枫正护着挥剑杀敌。
远处程凌谦周围的侍卫正奋力抵挡,而程凌谦正靠着马车门框当做掩体,张弓对着箭矢射出的方向射箭。
谢清雨朝中央的独眼壮汉而去,擒贼先擒王。
谢清雨耳朵一动,弯腰躲开箭矢,举剑反挡另一支箭矢刺向盗贼。
侧身躲过刺向她的长枪,反手一剑震掉长枪,剑在手腕翻飞,身姿飘逸,所到之处即见血光。
杀到独眼贼跟前时,只见独眼贼挥刀气势恢宏,趁侍卫防守空缺,一刀劈向程凌谦,程凌谦堪堪躲开。
谢清雨一剑劈向独眼贼,独眼贼反手提刀挡住,“哪来的丫头片子敢和我打?”
愤然转头朝她进攻,刀光剑影间险象环生。
谢清雨胜在身法敏捷,躲过独眼贼无数次劈斩,几个来回后,双方都有些乏力却暗暗掩饰,谢清雨到底病体刚愈,力有不逮。
她提着剑刚躲过一击,只见程凌谦拿起剑刺向独眼贼,没得手反而险些被一刀挥砍中要害。
谢清雨一脚踢开他,趁时机反守为攻,一剑捅进独眼贼心口,独眼贼身体僵直,死不瞑目。
谢清雨累得大喘气,转头见程凌谦从地上撑起,右手捂着左手大臂,血液从白皙长指中渗出,桃花眼似含笑看她,眼神闪烁着深邃蛊惑的光芒。
随着独眼贼的倒下,剩下的盗贼见大势已去,都作鸟兽散,地上横尸一片。
嘈杂声顿时消弭,只余哗哗雨声,此时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便更为明显。
谢清雨身疲力尽,转头一看大惊失色。
顾星澜?!
这么巧吗,快马加鞭的应该在前头,怎么忽然折返了。
谢清雨赶紧转身背对,快步走向散开躲在草丛的马,只听见顾星澜的怒声“谢清雨!”
谢清雨眼皮跳动了下,或许是诈她的呢。
其余人或惊奇或淡漠地望着。
快马疾驰而来,马蹄声清晰入耳。
谢清雨猛然转身。
天空灰暗,雷鸣声震耳欲聋,大雨磅礴。
她看着顾星澜身姿矫健地从马背翻身而下。
暗红色的衣袍全部湿透,贴紧在他的身上,显出高大健硕的身形。
他的眼眸深沉如墨,长腿踩在泥地上,水花溅起,一步一步的声音很实,像凌迟的鼓声敲在她的心上。
谢清雨提剑挡于胸前。
唯见顾星澜身形稍滞,眉头紧锁,咬紧后槽牙,加快速度走近她。
谢清雨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住树干,她突然想到,糟了,下雨不能待在树下啊!
顾星澜已然近在咫尺,狭长双眸布满红血丝,紧紧擒住她的视线。
身体贴向她,剑刃极利,瞬间割破他的衣服,血流顺着剑刃而下。
谢清雨心突地一跳,手腕转动,剑刃转平,用力推他,却虚弱没推动。
顾星澜嘴角弯出一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