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心跳
会员书架
首页 > 都市小说 > 【闲泽】书闲穿剧后被二皇子钓成翘嘴 >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1 / 2)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好书推荐: 情迷意乱(女出轨NTR) 被曾经欺骗过的学长抓回去打屁股了,嘤嘤(1v1 sp) 欲海折竹 蠢物 患疯病的母亲很有韵味 黑道大小姐今天也要睡男人(NPH) 湖底(亲父女) 乔婉 黑沉香 静海旖旎(校园高H)

傍晚时分,范闲才一脸餮足从房内出来。

意料之外,谢必安竟然守在房外。

“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我再晚些回来,你就等着被陛下捉奸在床吧!”

谢必安没好气地瞪一眼范闲,示意范闲看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

“死了就拖远点,别脏了殿下的眼。”

范闲浑不在意,抬手示意谢必安跟上。

谢必安犹豫一瞬,还是几步上前跟在范闲身后。

“趁此机会,把府里的眼线都清理了吧,回头我再从监察院挑几个人送进来。”

“理由呢?”

“意图打探主子隐私,还不够他们死的?”

谢必安沉吟片刻,抱着剑走了。

范闲打了水给李承泽清理干净,又仔细给他涂了药,才趁着夜色出了二皇子府。

“全死了?”

“是。”

宫典跪在地上,头紧紧贴着地面,不敢去看庆帝的脸色。

“传范闲进宫。”

庆帝语气讳莫如深,候公公不敢揣测他的心思,忙低着头出宫传唤范闲。

范闲早料到庆帝会来这么一出,当即跟着候公公闲庭阔步进了宫。

“听说你今天下午在老二府上待了一下午?”

“是。”

“那你可知,你走后,老二府里死了一大批奴才?”

“是臣,命谢必安动的手。”

范闲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样子倒是让庆帝有些不解了。

“你就这么承认了?不怕朕治你的罪吗?”

“做奴才的,不安守本分,企图打探主子隐私,不该死吗?”

“那朕倒是想知道,你和老二有什么隐私可谈?”

范闲心想,那可多了去了,要是让你知道你的两个儿子勾搭到床/榻上去了,不得气死你?

“既是隐私,怎么能告诉陛下呢?”

庆帝多疑,若是找借口掩饰,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

果然,庆帝见范闲如此坦荡,也就不再追着这件事情不放。

“你从北齐归来,可有去看过婉儿?”

婉儿?

范闲在记忆中找寻许久,才找到那抹倩丽的身影。

前世婉儿得知林珙死因之后,两人便生了嫌隙,到后来,范闲把自己活成了李承泽的样子,婉儿就先范闲一步意识到,范闲真正爱的,是她那金尊玉贵的二表哥。

婉儿是个聪明又坚毅的女子,意识到范闲的心意之后,她反而松了一口气,向范闲提出了合离。

相离之后,解冤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后来听若若说婉儿去了北齐学医,范闲就明白,这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嗯?”

“臣诸事繁忙,抽不出空去见婉儿。”

“那好,朕命人选个吉日,你们完婚,省的你抽不出空去见婉儿。”

“陛下!”

范闲俯伏在地,重重磕头。

“臣非良人,配不上郡主。请陛下收回成命。”

“范闲,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出使北齐吗?”

“为了接手内库。”

“接手内库的条件,是同婉儿完婚,你在这个关头退婚,可是因为那北齐圣女,海棠朵朵啊?”

范闲长舒一口气,还以为庆帝发现了他和李承泽的事,所以才不断试探。

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不起了海棠,为了李承泽的安全,只能推你出去挡刀了。

“臣确实心有所属,望陛下见谅,取消我同婉儿的婚约。”

“范闲,你以为你是谁?抗旨不遵可是杀头的大罪。”

范闲跪趴在地上默不作声,心里盘算着现在回去取巴雷特一枪打死他的胜算能有几成。

他这副样子落在庆帝眼中,就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

庆帝气的摔了手中的箭,恨声吩咐让他滚。

范闲毫不迟疑,麻溜滚了。

罢了,左右得抬他出来给太子做垫脚石,赏他几分恩宠又如何?

他想退婚,给他退了就是。

“陛下,范闲近些日子和二皇子走得很近,会不会……对太子不利?”

“兄弟反目的戏码,你自己不也经历过吗?”

庆帝一个眼神,宫典就知道自己多嘴了,忙低下头退到殿外。

兄弟反目?

是啊,自从撕画断交之后,他就只能摒弃私人情感,做庆帝最忠心的走狗。

范闲退婚的消息一出,整个京都城几乎都沸腾了。

谁不知道小范大人出使北齐为的就是娶林相的女儿林婉儿,怎么去了趟北齐回来,小范大人还变心了呢?

“听说啊,那北齐圣女海棠朵朵,国色天香、花容月貌,小范大人定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我也听说,小范大人就是为了这海棠朵朵,要退婚呢!”

“我去拔了他们的舌头。”

谢必安看自家殿下面带不虞,握着剑就要去找楼下那几个胡说八道的人算账。

“回来!”

李承泽确实心情不好,倒不是因为那些人说的话。

实在是腰酸背痛的等了半天了,还不见范闲的影子。

耐心即将告罄之时,范闲才风尘仆仆推开包厢的门。

谢必安识趣地到门口守着,将包厢留给两人。

“你打哪儿来?”

“我去林府找了婉儿,退婚一事,我总得给她个说法。”

“我说呢,亏得在那儿绊住了脚,要不然早就飞来了。”

“噗!”

范闲吃笑,伸手按揉在李承泽腰上。

“我怎么不知,殿下竟是林妹妹呢?”

李承泽白眼一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示意范闲继续给他揉腰。

“我不会是林妹妹,你也不会是贾宝玉。”

我们的结局,定然不会是悲剧。

“就知道殿下心里有我!”

范闲笑嘻嘻凑近,却被李承泽一巴掌甩在脸上。

范闲借机抓住李承泽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殿下这段时间的药没白喝,力气都比以前大了。”

范闲轻轻吹吹李承泽的手心,又在他白嫩的指尖落下一个吻,才放开他的手。

“同婉儿退婚,可就不能接手内库了,小范大人舍得那座金山?”

“金山也比不得殿下金尊玉贵。”

范闲学着李承泽的样子,歪在软垫上,和李承泽面对面。

李承泽手指绕着一缕范闲的卷发,说话的语调也分外慵懒。

“春闱落幕,陛下怕是又要把赏菊大会提上日程了。”

前世赏菊大会横生波折,范闲被影子刺了一剑,身负重伤,失了真气。

多亏若若主刀给他做了手术,才捡回一条命。

祸兮福之所倚,也幸而有这么一遭,范闲修习了天一道心法,成功突破至九品巅峰。

看来影子这一剑,是躲不过去了。

“殿下,好好活着,算我求你的。”

前世赏菊大会之时,李承泽已经有了自毁倾向,刺客蜂拥而至,其他人四散逃命,唯有李承泽不躲不避。

范闲是真怕他到时候再像前世一样,将生死置之度外。

虽然知道李承泽在赏菊大会上不会出事,但范闲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他怕因为自己的穿越而带来蝴蝶效应,发生一些不可控的事情。

李承泽难得没有呛他,手还放在他脑袋上一顿揉搓,揉乱他那一头卷毛。

“我当然会好好活着,我还要和你浪迹天涯呢!”

范闲有秘密瞒着自己。

李承泽沉浸朝堂多年,善于揣摩人心,范闲眼中那突如其来的慌乱和不安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想要个承诺,李承泽自然不吝啬这一句话。

只要他能安心,给他多少承诺都无妨。

悬空庙孤悬山中,只有一条沿着悬崖峭壁搭建的上山道路。

范闲被庆帝安排从山脚走到山顶,这种戏码前世已经演过一次,庆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熟悉环境,以应对庆帝安排好的刺杀。

他在山脚下和李承泽分别,叮嘱李承泽万事小心之后,才跟着宫典去搬花。

三千登阶梯,三万苦劳工。

再次看见带着沉重脚镣麻木做工的劳力时,范闲心中还是忍不住愤懑。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庆帝极具野心和雄心,他心中装有统一天下的壮志。

可他又极度狠心,操纵自己的儿子争权夺位,对眼前百姓的苦难视而不见,甚至可以说,是他一手造就了百姓的苦难,造成了自己的儿子自相残杀。

愿终有一日,人人生而平等,再无贵贱之分,守护生命,追求光明,此为我心所愿。虽万千曲折,不畏前行,生而平等,人人如龙。

范闲在心中默背着监察院石碑上所刻内容,心中一股火熊熊燃起,烧的他想大喊、想痛哭、想不顾一切奔跑。

算了吧,我跑不了,我还得搬花呢。

强忍泪意,范闲咬紧牙关,面无表情跟在宫典身后。

可是,可是,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难不成重来一世,我依然只能对他们的苦难冷眼旁观吗?

范闲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压不住情绪的时刻了,他强迫自己调整心情,将浮于表面的情绪尽数掩藏。

果然还是这具身体太年轻,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纪。

范闲心下感慨,倒是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小不点怕高啊?”

这边,太子见三皇子畏畏缩缩靠着岩壁往前挪动,忍不住出声逗弄。

“你看我。”

太子张开双臂,冲着山崖俯身。

“站的高才能看的远,来来。”

“我不敢。”

太子招手,示意三皇子过来,三皇子死命摇头,不敢过来。

李承泽看三皇子都吓得贴着岩壁瑟瑟发抖了,只好站出来给他解围:“人各不同,不是所有人都想像太子殿下一样,总想着往高站。”

“二哥也怕高?”

李承泽凑近些,一手遮在脸颊旁,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些蛊惑意味。

“高不高的不重要,有摔下去的才好看。”

“只要我站的够稳,就没有人能让我摔下去。”

李承泽心中冷笑,一手在太子腰间狠狠一推。

“啊啊啊……”

太子挥舞手臂,慌乱间手按在围栏上,“咔嚓”,围栏断了。

木制围栏不结实,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

禁不得外力挤压。

早在太子慌乱挥动手臂那一刻,李承泽的手就已经牢牢抓在他手臂上了,当下又用了几分力气,将他从围栏边拉回来。

“哈哈哈哈哈……”

李承泽捂嘴怪笑,眼中一滴泪晶莹剔透,不细看根本不会发觉他的眼中有一粒将落未落的珍珠。

天家兄弟,打小就互相算计、尔虞我诈,可是到了能推他下去一了百了的时候,他又心软了。

他笑自己刚刚那癫狂的想法,又心疼自己到头来优柔寡断。

做不了好人,又不能彻头彻尾做个坏人,恰是夹在中间的时候最难受。

“感谢二哥救命之恩呐!”

太子呆愣片刻,皮笑肉不笑地拱手对李承泽弯腰一礼。

“好说!”

李承泽拍拍他的手,回他一个假笑。

范闲跟着宫典将花搬到庙里摆好,就规规矩矩站在一边,安静等着庆帝和皇子们到来。

“走水了!走水了!”

外面一片混乱,范闲仍是不为所动。

“小范大人,走水了,还请您前去护驾。”

宫典躬身行礼,态度诚恳。

逃不过这一遭,范闲也只能翻身而出,随意在外面闲逛一圈,像前世一样悬挂在一角屋檐上。

“陛下,有人放火?”

屋檐正对一扇窗,庆帝和诸位皇子都凑在窗前,看挂在屋檐上的范闲。

少年意气强不羁,虎胁插翼白日飞。

李承泽一直都知道范闲少年意气、朝气蓬勃,整个京都的少年郎加起来都比不得他英姿飒爽。

他看向范闲的眼神中,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惊艳和爱恋。

恋人的眼神变化,很好地取悦了小范大人。

连带着对庆帝和其他皇子,都多给了一个笑脸。

“进来。”

庆帝开口,范闲一个闪身从窗户跳进殿内。

好巧不巧,范闲落在李承泽旁边。

借着李承泽广袖的遮掩,范闲大胆抓着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李承泽不动声色看一眼前面的庆帝,再偷偷观察一下自己那几位兄弟,见没人发现他们的异样,才牢牢回握住范闲的手。

范闲挑眉,按照李承泽的性子,不甩开他的手再甩他一巴掌都是好的,居然还回握了自己。

范闲心中雀跃,又曲起食指轻轻扫在李承泽手心。

得寸进尺!

李承泽轻轻挣开他的手,顺带赏他一记白眼。

“范闲?”

“臣在!”

范闲上前一步,站在庆帝面前。

“刚刚问你话,何故不答?”

问我什么了?

范闲迷茫看向李承泽,李承泽眨眨眼,一脸无辜。

“父皇问你,近日和承泽走的近,都谈些什么?”

经大皇子出声提醒,范闲和李承泽对视一眼,才开口:“臣与二殿下,自然是品茶读书谈风月。”

“那也不好厚此薄彼,去,跟他们兄弟几个喝一杯。”

一旁内侍呈上热酒,范闲拿起两杯,递给太子和大皇子一人一杯。

“陛下,三皇子年少,不宜饮酒,二殿下又经常和臣对饮,所以今日这杯酒,臣就敬给太子和大殿下。”

庆帝眼神幽暗,他清楚范闲的话外音,这是要把李承泽和李承平摘出去。

李承儒有东夷血统,没有继位的可能,这是众所周知。

李成平年少单纯,没有争抢的想法,庆帝勉强相信。

要说李承泽只喜欢品茶读书,那可不行,刀不磨要生锈,这块磨刀石要是废了,可就再也找不到这么一块上乘的磨刀石了。

“平日里如何朕不管,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总不能下了承泽的面子,去,和他喝一杯!”

李承泽自知这杯酒是无论如何都要喝的,也不等范闲动手,他先拿了酒杯过去敬范闲。

“小范大人,请。”

范闲单手举杯,和李承泽轻轻一碰。

李承泽双手捏着酒杯送到唇边,在范闲的注视下,缓缓张口喝完杯中酒水。

李承泽眼神坦荡又暗藏引诱,范闲被他这一眼勾的心神荡漾,忙转头避开他的眼睛。

啧,都碰杯了,怎么不算交杯酒呢?

范闲放下酒杯,整个人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刺客出现的突然,众人惊慌失措,现场乱作一团。

“躲好,别乱跑!”

范闲一把将李承泽塞到柱子后面,才转身去护驾。

大皇子和刺客缠斗在一起,太子不小心踩了酒杯摔在地上,影子持剑现身,朝着庆帝刺去。

三皇子就站在庆帝旁边,电光火石之间,范闲做了前世同样的选择,他一把推开三皇子,和影子打做一团。

太子摔倒后就顺势躺在地上装死,三皇子被范闲推开,猫着腰躲到李承泽旁边。

“二哥,让我也躲躲。”

李承泽冷眼旁观这场闹剧,现场刺客穿着不同的服装,大致可以分为三批人马。

一批内侍刺客、一批禁军刺客,还有一个白衣刺客正在和范闲交手。

洪四痒身为内侍总管,对庆帝是忠心耿耿,禁军又归宫典管,宫典也是效命于庆帝。

他们没有刺杀陛下的胆量,更没有刺杀陛下的理由。

李承泽百思不得其解,若说刺客的衣着是伪装,那为什么这么混乱的场合却不见洪四痒和宫典?

陛下遇刺,只有范闲和大皇子在尽全力护驾,这有些说不通吧?

被这么多人行刺,陛下却不见慌张,甚至眼神中还隐隐可以窥见一丝志在必得。

李承泽抖着手喝下一杯酒,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如果,这些刺客,是陛下安排的,这个赏菊大会,是针对范闲布的一个局……

李承泽不敢再想,他将酒杯藏在袖中,挡在三皇子面前,虽无凉风吹过,但他却觉遍体生寒。

和影子交手过程中,影子下手总是留有余地,恰是这样,才让范闲更加无所顾忌。

“陛下!”

一个身着内侍服装的刺客,不知何时悄悄绕到了庆帝身后。

李承泽咬牙,惊呼一声冲过去要帮他挡下这一刀。

“李承泽!”

范闲没料到李承泽会来帮庆帝挡刀,想要去推开他却又分身乏术。

情急之下,范闲撒出一把药粉逼退影子,趁此机会,范闲一脚踹在影子肩膀上,又借力飞出,撞开李承泽,徒手接下刺客袭来的剑。

凝聚真气,提拳打出,刺客被一击毙命。

影子这时也回过神来,转身就逃。

范闲本想放弃追逐影子去扶李承泽,转过身却看见李承泽对自己隐晦地摇头。

稍作犹豫,范闲咬牙追着影子往山下去。

跳下山崖,飞过花田,范闲追着影子来到一片石林。

“没想到小范大人追的这么紧啊?”

范闲无心和他废话,率先出招,两人登时你来我往,打的不可开交。

这具身体只有九品,范闲尽全力,才勉强在影子身上留了几处皮外伤。

反正也逃不过这一剑,那就速战速决吧,还能早点回去看看承泽怎么样了。

范闲故意卖个破绽,被影子一剑刺在胸口。

“范闲,你的真气怎么突然乱了?”

影子也有些慌张,明明一直都留心着,不想伤了他,怎么还会失手?

这让他以后怎么还有脸找五竹大人切磋啊?

五竹大人不得切了他?

“来,陪朕赏菊。”

庆帝负手而立,身后众皇子和几位大臣面面相觑。

谁都不明白庆帝的意图,在尸横遍地中混着血腥味赏菊?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历尽风霜而后凋落,能在困苦和折磨中保持自己的初心和信念,难能可贵啊!”

李承泽将双手藏在背后,踱步走到庆帝身旁,和他一起俯瞰着山下的万亩花田。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你那一见如故的谎言,还能支撑几日?”

“臣明白了!”

李承泽拱手,借着宽大袖袍的遮掩,双手紧攥成拳。

借物喻人,借菊花,说范闲。

庆帝这是在敲打他。

这赏菊大会,果然是给范闲设的局。

范闲和自己走的近,不禁太子心下难安,就连庆帝,也坐不住了。

“陛下,小范大人重伤昏迷了!”

李承泽手一抖,一滴血无声滴落在地。

被禁军带回来时,范闲已经彻底昏死过去。

快马加鞭带人回宫,太医诊治之后,又断定范闲中了毒。

监察员三处的冷师兄着急忙慌赶来时,范闲已经恢复了几分意识。

“小师弟,你知道中的是什么毒吗?”

“那匕首上,用的是硝石矿脉之毒。”

冷师兄一阵忙活,再给范闲把脉,奇道:“并未解毒啊。”

“那看来是,毒入了肺腑了,需要若若主刀,给我做手术。”

“好,我来!”

范若若拿起刀,竭力稳住心神。

这个时候不能慌,哥哥的命在我手上了。

“马钱子不行,用哥罗芳。”

冷师兄毫不犹豫,放下手中准备好的药,换了哥罗芳来。

范若若拿着刀,神色犹豫。

“陛下,若若不知道人的皮肉有多厚,请你动刀,划开皮肉。”

庆帝手起刀落,划开范闲胸腔。

范若若急忙接手,给他清除肺腑毒物。

一门之隔,李承泽脸色阴沉,眼睛牢牢盯着紧闭的殿门。

“吱呀!”

门开了,一名内侍冲了出来,吐的昏天黑地。

“这是怎么了?”

宜贵嫔忙拉住一名内侍询问。

“伤势如何了?”

太子追问,内侍面色难看,仍恭敬作答:“已经开膛破肚了。”

“那范闲他……”

“小范大人,一直在喊……二皇子。”

“二哥?他都被开膛了,还有心情喊我二哥?”

太子不可置信地看看房门,又看看自己的二哥。

“二哥,你这手怎么了?”

经太子提醒,李承泽才抬起手看了一眼。

两只手腕上都扎着碎瓷片,此刻正往外渗血,鲜血顺着他垂下的手,滴滴答答在台阶上晕开一片。

“快请太医。”

“太子殿下,陛下请二殿下入内。”

内侍一脸为难,太子是储君,他得罪不起,可是陛下的命令,谁敢不听啊。

李承泽脚步飞快,无视众人各异的脸色,随着内侍入殿。

范闲伤口未包扎,李承泽看见他胸口那两道蜿蜒的伤口,心都揪了起来。

“殿下?殿下!”

范闲平躺着,面色苍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不似平日红润。

“殿下,我可以喂你吃葡萄吗?”

“啊?”

众人一惊,范若若直觉自己哥哥和二皇子之间有猫腻,忙以术后虚弱,不宜人多打扰为由把人往外请。

庆帝等在外间,看见人都出来了,便要进去看望范闲。

“陛下,哥哥伤口刚缝合好,正是虚弱之时,还是等他休息好了,您再看望他吧。”

“罢了,让他好好养着吧!”

庆帝都被请走了,其他人自然也没有理由留下。

范若若回到殿内,正看见二皇子一巴掌甩在自家哥哥脸上。

“二殿下!”

范若若举着刀,挡在范闲身前。

“不管你与哥哥有什么过节,他现在重伤躺在这里,你还对他动手,岂不是趁人之危?”

“嘿嘿嘿,殿下,你腰真的好白,好软,嘿嘿……”

“范闲!你莫不是伤了脑子?再敢胡说八道,我让必安拔了你的狗牙!”

“骂的真好听,再骂一句我听听。”

范若若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承泽,我好疼,你可以像茹萍安慰杜飞那样,安抚一下我吗?”

“一下就好,我不贪心。”

范闲兀自喋喋不休,李承泽脸色黑如锅底。

“生气都这么好看,好娇,以后叫你娇娇行不行?”

“哥,你少说几句吧!”

以前怎么没发现,哥哥还有做登徒子的潜质?

范若若真怕范闲再说下去,二皇子气急当场灭口。

“二殿下,您的手受伤了?请您移步,我给您包扎吧!”

在悬空庙,揣测出庆帝心思那一刻,李承泽就生了将计就计的念头。

是而在刺客偷袭庆帝之时,他才打算义无反顾冲上去挡下那一刀。

范闲撞过来的力气太大,李承泽整个人都被他撞飞出去摔在地上。

藏在袖中的酒杯被这股大力撞碎,又在他摔倒之后尽数嵌在他腕间。

一开始是要陪着庆帝演戏,后来又担心范闲,整个人都紧绷着,也就忽略了手腕上的疼痛。

这会儿看见范闲没事,心落在实处,李承泽才感觉到手腕间传来钻心的刺痛。

“有劳若若姑娘了。”

拨开李承泽的衣袖,范若若都没忍住倒吸一口冷气。

李承泽腕间血肉模糊,细小的碎瓷片扎在皮肉之下,鲜血正源源不断沿着他修长的手指往下滴落。

“我先给您清理伤口。”

范若若拿起夹子,精准夹起瓷片,再迅速拔出,动作干净利落。

李承泽怕疼,这件事鲜有人知,当着范若若的面,也不好露怯,只能死死咬牙忍下喉间的痛呼。

“把那碗马钱子给他服下,他怕疼。”

“啊?”

范若若拿着夹子,小心翼翼看一眼李承泽的脸色。

正看见他咬/唇/忍/耐,鬓角汗湿的可怜模样。

“对不住殿下,我不知道您怕疼。”

范若若慌忙去寻冷师兄熬的那碗马钱子,一时间殿内只剩下李承泽和范闲。

“娇娇,过来。”

“范、闲!”

李承泽一阵羞赧,踱步到范闲旁边站定。

“靠近点。”

“求你~”

见李承泽不为所动,范闲又使出自己的绝招,眼泪汪汪扯着他衣袖撒娇,央求他弯腰凑近。

李承泽无法抗拒他撒娇,偷偷看一眼外间,见范若若没有回来的意思,才弯腰靠近范闲。

范闲抿唇一笑,一口亲在李承泽嘴巴上。

“殿下不安慰我,只好换我来安慰殿下了。”

“你妹妹可是还在外面呢,你就不怕被她看了去?”

“殿下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吗?”

“范闲,你好厚的脸皮!”

范若若端着马钱子回来,对自己哥哥脸上的巴掌印视若无睹,镇定地路过他,请李承泽喝药。

马钱子有止痛的作用,药效发作很快,片刻功夫李承泽就感觉手腕上的疼痛减弱了很多。

范若若见他脸色没那么难看了,才接着动手给他清理伤处。

有几片碎瓷扎的深,范若若拿小刀划开皮肉,才得以成功取出。

范若若私心以为,二殿下身娇肉贵,定是不乐意留疤的,便拿给范闲缝合伤口剩下的线把李承泽的伤处给缝合起来。

“殿下这伤处需得按时换药,不可沾水。”

“多谢!”

夜色已深,李承泽和范若若留下来都不合适,只能交代几名内侍,好生照顾范闲。

“哥,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范若若叮嘱完范闲,又看一眼李承泽,背过身去走到帷幕外候着。

范若若在,李承泽也不好说什么,匆匆抓住范闲伸过来的手用力一握,又匆匆松开,生怕被范若若瞧见。

庆帝寝殿,陈萍萍正端坐在轮椅上,静静瞧着庆帝磨箭。

“范闲,是朕的儿子。”

“知道。”

“朕是说,他的身世,也该公之于众了。”

“他不一定愿意做陛下的儿子。”

“让他当皇子,他还不乐意了?哼!”

庆帝摔了手中的箭,摆摆手让陈萍萍退下。

有了陈萍萍的授意,范闲是庆帝和叶轻眉儿子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京都街头巷尾。

“你说什么?”

“范闲,也是陛下的儿子。”

听了谢必安带回来的消息,李承泽于震惊之下居然笑了起来。

“呵~难怪啊,我当他为什么要设这个局,原来是把我们都算了进去。”

花园搬花那晚,李承泽就在想,范闲一个臣子,怎么能同时引起自己和太子的忌惮。

自己这块磨刀石太硬,他不想让太子这把刀有丝毫损伤,就只能设计让自己暂时和太子站在同一阵营。

可是他和太子争斗多年,怎么可能握手言和?

如果给他们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这道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为了除去这个共同的敌人,短暂的握手言和又有何难?

李承泽唇边笑意渐冷,陛下啊陛下,为了磨练太子,你甚至连自己的私生子都搬了出来。

我们不似你的儿子,全是你的棋子。

可你从来不曾想过,没有人愿意任人摆布,没有人甘愿只做棋子。

当位置调换,棋子也可做棋手之时,就看你,能不能从我的棋盘上活下来。

信阳,公主府。

李云睿也听到了京都传来的消息。

“你说他是谁的儿子?”

“陛下和叶轻眉的儿子。”

李云睿一把掀了面前的桌子犹嫌不够,一把扯过燕小乙的衣领,面露狠色:“杀了他,我要他死!”

“是!”

“备车,我要回京!”

李云睿砸完手边所有东西,才勉强找回几分神智。

李承泽这段时间都没联系她,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她得亲自回京看看,京都,现在是什么局势。

“闲儿啊,我想让承平拜你为师。”

“三皇子愿意的话,我没意见。”

三皇子已经磕头磕晕了,范闲也不好再拿乔。

“他自然愿意。”

宜贵嫔一杯冷水泼在自己儿子脸上,三皇子被冷水一激,幽幽转醒。

“快,再给老师磕几个。”

“哦,好。”

三皇子迷迷糊糊,听了母妃的话,机械般又开始磕头。

“大人,该喝药了。”

一名侍女颤颤巍巍端来一碗药,手抖得就差直接告诉范闲,这药里有毒,你趁热喝了吧。

“要杀我干嘛非得下毒啊,这一闻就能闻出来的玩意儿。”

“啊!大人饶命啊!”

侍女不禁吓,当即跪在地上求饶。

恰在此时,一名内侍抽出匕首,向着范闲刺来。

“哎!哎!哎!”

宜贵嫔张开双手挡在范闲面前,范闲拿过背后的枕头,用力甩在内侍脸上,内侍被这一枕头砸晕在地。

门外守着的侍卫冲进来,眨眼间就控制住所有刺客。

“别让人死了,送到大理寺去,好好盘问盘问,务必把幕后主使给我问出来。”

刺客受不住大理寺的酷刑,仅仅两天就供出了幕后主使。

“皇后?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范闲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虽不是太子阵营,但表面功夫也做到了,不曾和太子结怨,怎么皇后会选在此时对自己下手?

上一世并没有这么一遭,范闲一时间还真想不通皇后此举的用意。

“小范大人,陛下有请。”

候公公推着轮椅来请,尽管心里知道庆帝要做什么,范闲面上还是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样:“陛下有什么急事,要我现在过去?”

“陛下的心思,老奴不敢妄自揣测。”

范闲坐在轮椅上,由候公公推着,缓缓走在宫道上。

太子行色匆匆,快步往后宫走,竟是连几米外的范闲和候公公都没看见。

估计是为了皇后刺杀自己一事。

不知道庆帝会怎么处置她,若是皇后倒了,怕是太子也要受她牵连。

“小范大人在此稍候,陛下马上就到。”

范闲颔首,静静坐在轮椅上等候。

上一世也来过庆帝这座小楼,范闲知道,打开那扇门,里面就是娘亲的画像。

人都被你杀了,你又藏一副她的画像睹物思人,真是虚伪至极!

庆帝现身,打开那扇门,示意范闲靠近。

“这是你母亲生前留下的唯一画像。”

范闲极其配合,凑近了露出一副孺慕的神情来。

“想来你也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内库是你母亲一手创办的,我不想让他流落到外人手里,在这个世上,只能是你接手内库,她才能放心。”

听听,听听,这话虚伪的,怕是李承泽听到都要笑死过去。

“臣与婉儿已经退婚,如何还能接手内库?”

“你是叶轻眉……与朕的儿子,拿回内库,理所当然。”

“臣姓范,是范家的儿子。”

“不识抬举!”

庆帝被他拿话噎地心脏一梗,甩袖离开。

“陛下,臣还不知道自己是哪天生的。”

庆帝脚步一顿,声音里难得带有一丝柔软歉疚:“正月十八。”

“感谢陛下,我终于有生日了。”

庆帝离去的背影有些慌张,范闲心中冷笑,泪眼盈盈地对着母亲画像,深深叩拜。

庆帝回头看去,只看见蜷缩成一团跪趴在地上颤抖的白色身影。

“哭了?”

庆帝自言自语,也不指望一旁的候公公接话。

候公公根本不敢接话,只是低着头默默跟上他的脚步。

范闲将脸埋在地上,笑得浑身颤抖。

装什么父子情深?

若你真是个好父亲,怎会推承泽出去做磨刀石?

若你真是个好父亲,怎会逼得太子提心吊胆、夜不能寐?

若你真是个好父亲,怎会算计我去做那垫脚的石头,替太子扫清障碍?

你妄想用舐犊情深来感动我,那我自然也能示弱利用你那微不足道的歉疚来达成目的。

愧疚吧,多一点愧疚,我就多一分胜算,承泽就多一条活路。

日暮时分,范闲孤身一人出宫回了范府。

范闲一回家,就将自己关在房里,不许任何人探视。

李承泽听闻太子从皇后宫里回来了,就带着谢必安拜访东宫。

“二哥可是好多年都不曾踏足东宫了。”

“多年不来,倒是不知道太子喜欢画些无脸仕女图。”

李承泽打量着太子书房里的画像,觉得画中人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二哥倒不如开门见山,今日来此是何用意?”

“我听说,太子和皇后娘娘起了争执?”

“害,就是母后刺杀范闲的事,我想让母后去给范闲赔个不是,母后生气训了我几句。”

李承泽眼睛瞪大了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明明每一个字自己都能听懂,连在一起却又听不懂了。

“太子和皇后娘娘,还真是母慈子孝啊!”

不管能不能听懂,李承泽习惯性奉承他一句。

“二哥倒也不用硬夸。”

“哦哦,好。”

李承泽点头应下,拿起桌上的杯子抿一口茶。

“现在坊间都在传,范闲是陛下的儿子。”

“我也听说了。”

“二哥和范闲走的近,竟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吗?”

“估计范闲也是刚知道。”

“呵呵,二哥也是给他找了个好借口。”

无视太子的嘲讽,李承泽直接切入正题。

“范闲在悬空庙拼死护驾,眼下又传出他是皇子的流言,你说,陛下会不会有意传位于他?毕竟,传言说他是叶轻眉的儿子。”

“啪嗒!”

太子手中的茶杯砸在桌案上,茶水溅出,有几滴落在李承泽的手背上,被李承泽不动声色擦去。

“就说二哥无事不登三宝殿,原来是为了来看我笑话啊。”

李承泽摇头,面上一片愤慨:“你我之间,就算闹得再难看,终究还是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对比范闲,我与你才更为亲近。”

“二哥把我想的太蠢了些,再多的情分,怕是都在我十三岁对你下死手那一刻湮灭无踪了吧?”

李承泽自知骗不过他,便凑近了些,和太子面对面:“太子和二皇子斗得如火如荼,关李承泽和李承乾什么事?”

“那二哥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承泽手指沾了茶水,在桌案上缓缓写下两个字:“弑君!”

“你!”

太子震惊,一把扯过衣袖擦去桌上那两个字。

茶水洇透衣袖,冰的太子微微颤抖。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们是亲兄弟啊,何至于自相残杀。”

李承泽一把握住太子手腕,力度大的太子皱眉轻呼。

“二哥回去吧,我就当你今日没来过。”

“你门下那个贺宗纬,和你怕不是一条心,范闲在京都也有个门客,叫侯季常,现在大理寺任职,让贺宗纬找找他的麻烦,把他踢出京都。”

太子奋力挣开李承泽的手,皱着一张脸,不悦地瞪李承泽:“我还没答应和你狼狈为奸呢,你就开始吩咐我做事了?”

“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我什么时候……”

太子后知后觉自己被李承泽算计了,今天不管他答不答应,在外人看来,都是两人密谈许久,跟别人说他没同意和李承泽站在一起,谁信啊?

李承泽笑着挥挥手,领着谢必安走了。

二哥很久没对自己真心笑过了,自从十三岁那年对他下手,之后他面对自己,脸上挂着的总是假笑。

十三岁之前,二哥对我挺好的,老师留的作业写不完,二哥还帮我写作业呢。

还有我的兔子受了伤,还是二哥请太医给包扎的呢。

如果没有陛下,我和二哥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如履薄冰。

太子趴在窗边,痴痴地望着天上明月,思绪纷飞中,他已然下定决心,参与二哥那疯狂的计划。

“怎么回来这么晚?”

李承泽推开门,范闲正半躺着在自己床上,眼眸半阖盯着自己。

谢必安对此见怪不怪,淡定地关好房门,持剑守在房外。

“真把我这儿当自己家了?”

“过来。”

范闲冲着李承泽伸手,李承泽轻笑一声,踢掉鞋子,一步一步上前,把手放进他手里。

范闲拉他坐下,脑袋拱在他胸前。

“长于十八,才知自己生于十八,你说,我这些年,活的像不像个笑话?”

胸前衣服被眼泪打湿,李承泽抱着他,一手轻轻揉他卷曲的长发。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范闲,说别哭?还是说我比你更像个笑话?

言语太单薄了,远不如拥抱来的热烈。

他用力环抱怀中人,柔软的唇瓣落在他发丝上。

“下月十八我过生日,你给我准备礼物。”

“好!”

范闲抬头,泪眼迷蒙地去寻他的唇。

李承泽低头,主动奉上自己。

范闲的眼泪落在身上,烫的李承泽心脏骤缩。

攀至顶峰,李承泽用力拉下他的头,在他耳边轻轻开口:“别哭,我好心疼。”

范闲餮足,愉快地抱着殿下入眠。

果然啊,范闲会撒娇,承泽魂会飘。

只是装装可怜,落几滴泪,他就上钩了!

夜里做了梦,范闲醒来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怀里的李承泽还没醒,闭眼睡的正酣。

把脸贴在那光滑的脊背上,感受着他的体温,悬浮的心才缓缓落回实处。

“范闲~”

范闲鼻尖蹭过的地方隐隐发烫,李承泽难耐地抖肩想甩开他。

“别躲。”

范闲缠上来,把人禁锢在自己怀中。

“热~”

“我也热。”

范闲晃着腰乱蹭,李承泽气急,一脚踹在他小腹上。

“范闲!”

李承泽这一脚饱含怒意,范闲一时不察,竟是被他一脚踹下床摔在地上。

“咳咳!”

范闲捂嘴,低头咳的撕心裂肺。

顾及他的伤势,李承泽掀开被子就要去扶他。

“就知道殿下最在乎我。”

范闲抬头,明晃晃一张笑脸,气的李承泽抬腿又是一脚。

动作间春光倾泄,雪白皮肤上点缀着斑斑红痕,范闲不自觉吞咽口水,连躲都忘了躲。

李承泽这一脚不偏不倚落在范闲右脸上。

“啧~”

范闲舌头顶腮,意犹未尽送上自己的左脸。

“殿下踢的挺准,要不给这边也来一下?”

“如你所愿!”

“李承泽你来真的?!”

范闲欺身而上,避开李承泽受伤的双手,将人扑倒在床。

范闲走的时候纱巾覆面,一张俊脸被遮了个严严实实。

回到家里自己对着镜子涂了药,才捂着胸口躺在软榻上小憩。

本来伤口就没好,昨晚又按着李承泽胡闹一通,这会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脸上顶着两个脚掌印,这两日怕是不方便出门了。

索性着范建帮忙告了假,连早朝也不上了,安心躺在家里养伤。

早朝,贺宗纬不负所望,状告侯季常收受贿赂、徇私枉法、屈打成招。

侯季常以头抢地,高呼冤枉。

“听闻侯大人之所以在大理寺任职,是范闲从中周旋,臣私以为,小范大人举荐的人,应该不会是贺大人口中所说那般……”

李承泽欲言又止,转着眼珠瞧一眼庆帝的脸,依然是那副喜怒莫辨的神色。

“贺大人为官正直,可不是空穴来风之人,若这位侯大人真是两袖清风,又怎么会有流言传出呢?”

太子适时搭腔,接过话茬煽风点火。

侯季常和贺宗纬各执一词,争相辩论,太子再抓住时机挑拨几句,一时间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李承泽悄悄歪过身子,靠在柱子上休息。

范闲的掌印在脸上,可是他给自己留下的掌印在外人无法看见的地方,这会儿站的久了,腰臀无比酸痛。

“够了。”

庆帝轻喝一声,朝堂顿时安静地落针可闻。

“侯季常,天子脚下,你知法犯法,罪无可恕,拖下去,杖责。”

“陛下,臣冤枉啊,臣冤枉啊陛下!”

侯季常被两名禁军拖走,庆帝轻轻撇一眼李承泽,又把目光定在太子身上。

“着太子,二皇子,监刑。”

庆帝大手一挥,宣布退朝。

一名内侍上前,领着太子和李承泽去监刑。

“啊啊啊啊!”

还未走进,就听见侯季常那杀猪般的哀嚎。

“如此一来,我们算是彻底和范闲结怨了。”

“太子怕他?”

“我记得二哥说过,站的稳没用,得有人护着,若是二哥给我个承诺,我就不怕了。”

李承泽歪头,似笑非笑瞥一眼太子。

“我自身尚且难保,怕是给不起你承诺。”

“以二哥和范闲的关系,如何给不起承诺?”

太子伸手,手指在李承泽颈间一片红痕上摩挲。

“二哥,你们现在都不打算避着人了?”

“啪!”

李承泽一把打开太子的手,脸上血色尽失。

捂着脖颈后退几步,李承泽仍然心有余悸。

“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看对方的眼神,实在是不清白呐。”

太子摇摇头,不明白二哥为什么老是拿自己当傻子对待。

自己好歹是太子,在东宫住了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范闲每每看着李承泽的眼神都饱含侵略,尤其悬空庙两人对饮那次,范闲的眼神直白地就差把李承泽拆吃入腹了。

埋在李承泽府上的眼线曾传信回来说,范闲多次夜探二皇子府,留宿李承泽房内,黎明将至才翻墙离开。

可惜,那些眼线还没来得及探究更多,就全被杀了。

否则这两人还真有可能被自己捏住把柄。

“听说范闲伤的挺重,不如我们待会一起去看看他。”

“依太子所言。”

亲眼看着侯季常被行刑,鲜血四溅,血腥味熏的李承泽隐隐作呕。

“这要打多少下?”

“陛下没说。”

一旁的内侍恭恭敬敬回话,却是把头死死低下,不敢直视面前的两尊大佛。

“没说?那是要打到什么时候?”

“没说,就是打死为止。”

对庆帝的心意揣摩地多了,李承泽也是得心应手。

太子势弱,那自己的势力就会增强,此消彼长,庆帝不想看见自己一家独大。

那就再抬一个范闲出来,能三足鼎立最好,若是不能,自己和太子结盟,同范闲斗法,也算是符合庆帝的帝王制衡之术。

简单地革职或是贬谪,都不足以使范闲动怒。

那就以人命来做局,拉范闲走上这棋盘。

侯季常一死,他们和范闲之间,就隔着条人命。

他以为范闲正直、勇敢、认死理,定是要同他们讨个说法,却不会想到,这是他的三个儿子,联手给他设下的局。

自认为是棋手的人,早就已经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了。

“死了?死了!真死了!”

太子惊呼,捂着嘴往李承泽身后躲。

两名内侍拖着侯季常的尸体,随意往板车上一丢,再由一名禁军带走。

“这是,要把他带到哪儿?”

“罪臣,能丢到乱葬岗,都是陛下开恩了。”

内侍回完话,又行一礼,自行告退了。

李承泽瞪一眼太子,示意他收敛点,别演的那么浮夸。

太子讪讪一笑,摸着自己的鼻子缓解尴尬。

装习惯了,下意识就开演了。

两人分乘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在范府门口下车。

范建根本没露面,遣下人带着两人去范闲房间。

范闲正提笔默《红楼》呢,范思辙来信催的紧,再加上自己昨天惹李承泽生气了,就打算默几篇《红楼》送去哄他开心。

下人来报说殿下来了,范闲把笔一扔,就要出门迎接。

“你看看你笑得那不值钱的样子。”

太子一脸嫌弃,只觉得看见范闲就糟心。

二哥眼高于顶,怎么会看上这么个玩意儿。

“怎么是你?”

范闲笑容僵在脸上,嘴角一撇,也没了方才那迫切的样子。

“你受伤以来,本宫还没来得及探望,今日下朝,特意来看看你的伤势。”

“臣已无碍,太子殿下请回吧。”

“我早就说了,他不一定欢迎你来。”

李承泽抱臂,缓缓从廊角拐过来。

范闲眼睛一亮,几步走上前迎李承泽。

“殿下……”

“我和太子一起来的,他走的快,我跟不上。”

“可是身体不舒服?”

李承泽白他一眼,怪他明知故问。

“快来坐。”

范闲毫不避讳,当着太子的面,长臂揽过李承泽的腰,带着人进屋。

拿来几个软垫叠在一起,范闲才扶着李承泽坐下。

“啧啧,他屡次三番派人暗杀你,你居然就这么原谅他了。”

“他怎么不派人暗杀你,只派人暗杀我?还不是因为他在乎的是我。”

一句话,成功让太子为他破防。

“范闲,你当真要和他狼狈为奸?”

“太子慎言,什么狼狈为奸,明明是佳偶天成。”

“你们可是亲兄弟啊!”

“嗯,亲过了。”

太子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范闲居然能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

亲过了?

跟自己的亲哥哥亲过了很光彩吗?

“这么惊讶做什么?要是让陛下知道他两个儿子搅和在一起了,怕是不用我们动手,他都要气死了哈哈哈……”

李承泽笑得前仰后合,范闲一手抚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疯了,你们真是疯了……”

“人活着哪有不疯的,隐忍不发罢了。”

“啊……既然你和他都可以,那我和……范闲,你敢打我?!”

太子被范闲一拳打倒在地,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范闲再次挥起拳头。

“行了,一拳就够了,再打就成谋害储君了。”

李承泽摆摆手,毫无诚意地劝架。

“太子,你最好别动不该动的心思。”

“我对他?他可是我二哥,你说我对他动心思?我……算了,我跟你说那么多干什么。”

没人伸手扶他,太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呲牙咧嘴喊疼。

“你说你,闲着没事送上门给他打,真是辱没皇室颜面。”

“我辱没皇室颜面?你们做的这些事但凡传出去一星半点,才真要丢尽皇家的脸呢!”

太子和李承泽斗嘴多年,鲜少能有现在这样把李承泽噎得说不出话的时候。

“且不说谣言能不能传出去,太子顶着这张受伤的脸出门,京都百姓这半个月的谈资就有着落了,谁还顾得上我和殿下之间有没有私情呢?”

太子被他气的跳脚,蹦哒着要着人出去散播二皇子和小范大人之间的风流逸事。

挺好,承乾有了几分小时候的活泼逗趣样,比他刻意装出来的木讷老实顺眼多了。

京都多人精,范闲最近又处在风口浪尖上,盯着他的人自然不少。

范闲打了太子,又把二皇子赶出范府的事,都不用监察院插手,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

人人都说,是小范大人在为自己惨死的门客抱不平,他和太子、二皇子之间,怕是要有一场恶战。

果不其然,范闲伤好后上朝第一件事,就是控诉太子、二皇子结党营私,构陷官员。

“陛下,兴许是臣哪里惹了小范大人不高兴,所以小范大人才要以这种方式来污蔑臣,但请陛下明鉴,臣入朝堂多年,从来不曾和哪位大人走的近,小范大人说臣结党营私,臣是万万不敢认的啊!”

李承泽蹙眉,嘴角下撇,眉眼间溢满委屈,一滴泪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

范闲看的心痒痒,他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怎么这么好看?

想亲哭他,想让那颗小珍珠落在自己身上……

“陛下,儿臣也冤枉啊,人人都说贺宗纬是儿臣门下,可是同朝为官多年,他不曾为儿臣说过一句话啊,若范闲是因为侯季常一事牵连于儿臣,那儿臣倒是有个洗清冤屈的好方法。”

“哦?你说来听听。”

“着大理寺提审贺宗纬,好好盘问盘问他的同党到底是谁。”

“愚蠢!”

庆帝气急,抓起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劈头盖脸摔在太子头上。

“啊?”

太子捂着脑袋躲闪,一脸无辜与庆帝对视,不明白庆帝此举何意。

“你还是没有长记性,回府静思己过,无事就不要出门了。”

“是。”

此事就此不了了之,太子被禁足,李承泽却是安然无事。

其他人怎么想的李承泽不管,不过庆帝的心思,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贺宗纬看似是太子的人,实则忠于庆帝。

贺宗纬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庆帝定不会让他出事。

如今太子禁足,在朝堂上,自己就要孤身一人和范闲抗衡,等到他们两败俱伤,再放太子出来渔翁得利。

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陪他演着玩玩也无妨。

近来范闲和李承泽又恢复了以往那针锋相对的状态,两人在朝堂上你来我往,斗得好不热闹。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两人卯足了劲要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都变着法地把对方的势力从朝堂上踢出去。

未免无辜受累,一众大臣暗戳戳地示意两人,要两人悠着点。

朝中异己铲除地差不多了,两人的目的达成,也就在一众劝和的声音下,暂时偃旗息鼓。

“年关将至,若无大事,近几日就不必上朝了。”

临近年关,庆帝大手一挥,直接罢朝休沐。

除夕家宴,范闲奉旨出席。

李承泽一袭紫衣华贵又美艳,一双含情美目正冷冷瞪着范闲。

范闲不甘示弱,一个挑眉,回以一个挑衅的笑容。

太子懒得看他们眉目传情,侧着身子去逗三皇子喝酒。

“我看你们两个今日穿的衣服,倒是有几分相似。”

大皇子性子直,不理会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转而说起他们的衣服。

范闲今日也是一袭紫衣,布料看起来和李承泽身上的相似,只是两人一个束袖,一个广袖,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同一块布料。

李承泽奢华惯了,为着过年,特意裁制新衣,范闲见了,闹着要和他做一样的衣服。

用范闲的话说,那叫情侣装。

李承泽不懂情侣装何意,但也知道,京都的夫人们裁布料做衣服,剩下的料子都会再给丈夫做一套相配的衣服。

爱意无法宣之于口,那就借衣服宣之于众。

“能和殿下穿一样的衣服,是臣的荣幸。”

范闲面无愧色,举杯敬李承泽。

李承泽翻个白眼,丝毫没有举杯的意思。

今日一早,也不知道是谁,求着哄着给他穿的这身衣服。

“承泽,范闲也是自家兄弟,你好歹得给他个面子。”

大皇子知道这段时间两人斗得狠,但今日是家宴,还是希望他们能暂时化干戈为玉帛。

“你大哥所言极是,今天是家宴,大家都放松些,范闲。”

“臣在。”

“家宴,不必拘谨,今日,你也跟你的兄弟们好好喝一杯。”

老东西,那么爱劝人喝酒呢?悬空庙那次没劝够?

范闲腹诽,面上越发恭谨:“是。”

“大哥,我敬你。”

大皇子颔首,和范闲碰杯。

“哥哥,请~”

范闲又倒一杯酒,面带揶揄敬李承泽。

李承泽哂笑,接过范闲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而后又把酒杯倒扣,示意范闲自己喝的很干净。

依次又敬了太子和三皇子,敬酒的流程才算告一段落。

庆帝不轻不重轮番把兄弟五个敲打一遍,才放人离开。

出了宫门,趁人不注意,范闲一溜烟钻进李承泽的马车。

“二哥,你家那位……有点猴急啊。”

离得远,范闲不知道李承泽说了什么,反正看得出来他用脸骂的很脏。

“你刚才跟太子说什么呢?”

李承泽一个眼刀,范闲乖乖闭嘴。

“哥哥~”

“走开!”

李承泽现在是真不想听到这两个字,范闲说,在他们仙界,一个男子要是爱另一个男子,就会叫他哥哥。

为着这个,在榻上的时候,他没少一边喊哥哥,一边用力顶撞。

偏范闲还要恶劣地叫他回应,若是回应不及时,换来的,就又是一阵让他无法招架的折腾。

“再有半个月我就生日了,你要给我准备什么礼物?”

不理会李承泽的抗拒,范闲把人拉到怀里,黏黏糊糊把头埋在他颈间。

“你想要什么?别太贵啊,近来打点人脉,银子流水一般送出去,我这皇子府都要被搬空了。”

“礼物我在给你准备了,过几天着人送过来,你带上礼物来找我就好。”

“你过生日,还要给我准备礼物?”

范闲但笑不语,无论李承泽怎么追问,都套不出他的话。

除夕家宴之后,范闲回儋州去看望奶奶,一晃都半个多月了,还不见他回来。

李承泽百无聊赖蹲在池边喂鱼,手中的鱼食一把一把撒下去,都不见有鱼来吃。

没趣儿,京都少了范闲,真没趣儿。

“殿下,范若若求见。”

“请进来。”

范若若手中捧着个盒子,见面就把盒子往李承泽手中塞。

“这是哥哥嘱咐我送来的,他邀殿下到抱月楼一聚。”

“辛苦若若小姐了。”

谢必安亲自送范若若出府,李承泽打开盒子,手一抖,差点把盒子里的东西摔在地上。

凉风吹过,李承泽仍是不受控制红了耳垂。

盒子里,是紫玉制成的葡萄形状的缅铃。

月色朦胧,李承泽在谢必安的护送下,悄悄进了抱月楼。

范闲清了场,此刻整栋楼内找不出一个活物来。

留谢必安在门口守候,李承泽一个人进了抱月楼的门。

“嗯啊……”

李承泽手撑扶梯,微微喘息着,一步一步往上走。

体内的异物随着他的走动被挤压,间或刮过体内那一点,引来他一阵颤栗。

推开唯一紧闭的那扇门,范闲早已等候多时。

“娇娇,快过来。”

范闲一袭红衣,头上盖着块红布,双手并放在膝盖上,乖乖等着李承泽过去。

“这是做什么?要和我成亲?”

李承泽被他刺激地更是情动,喘息着走过去,一把扯下他的红盖头。

“娇娇,你太粗鲁了。”

范闲长臂一伸,揽着他的细腰,一手分开他的双腿,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

“这么硬?”

这个动作使李承泽毫无缝隙地贴着他,感受到顶在小腹上的性器,范闲莞尔,一只手伸下去隔着衣服抚慰它。

李承泽难耐地扭着腰在他怀里乱蹭,引来范闲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

“别乱动。”

“嗯~”

喉间的闷哼变了调,化作一声带着细钩的呻吟。

范闲爱死了他眯着眼睛咬唇忍耐的模样,一手迫不及待顺着他的脚踝摸上去。

“连亵裤都没穿?”

手指往后,摸到他留在体外的一截丝带。

“自己放进去的?”

“必安帮我放的。”

“李承泽!少胡说八道气我!”

范闲手指用力一勾,一颗葡萄顺着丝带从李承泽体内滑出来。

这个缅铃是范闲特意跑到儋州请人做的,一根红丝带上串着三颗紫玉制成的葡萄状圆球。

缅铃被李承泽夹了一路,入手尚能感受到李承泽残留的体温。

“哥哥,自己再塞一次,塞进去给我看好不好?”

范闲软着嗓音祈求,眼睛湿漉漉望着李承泽,叫李承泽更是情迷意乱。

推开范闲起身,李承泽爬到床上,对着范闲张开双腿。

性器仍昂然挺立,顶端渗着一点白浊,身后的小穴嫣红,被他的体液润过,水光潋滟,美不胜收。

“来~”

李承泽勾勾手指,范闲跪趴在床上,挪动膝盖凑近他。

“看仔细点。”

李承泽拿过他手中的缅铃,在他的注视下,抵在自己后穴处。

食指用力,缓缓推着一颗葡萄进入体内。

“哥哥好厉害。”

李承泽闭眼轻喘,额头浮起细汗,手下用力,再次推着一颗葡萄塞入体内。

“嗯哼~”

“两颗就不行了吗?”

“闭嘴……”

李承泽斜他一眼,喘息着把最后一颗葡萄塞进去。

就这一眼,风情尽显,瞪的范闲身子都软了半边。

李承泽勾唇一笑,扯着丝带又将两颗葡萄从体内拽出来。

他仿佛得了乐趣,将两颗葡萄从体内扯出来,再塞回去。

范闲看的眼睛都直了,喘着粗气,就这么看着李承泽自己亵玩自己。

“嗯啊……哈……”

一滴汗顺着鬓角滑落,范闲也在此刻爆发,扑上去舔掉他鬓角一滴汗,又寻到他的唇,和他舌尖勾缠。

“哥哥,我把自己嫁给你好不好?”

“嗯?”

李承泽沉溺在快感中,双眼空洞盯着头顶红帐,根本听不清范闲说了什么。

范闲低头,惩罚性在他唇上咬一口,逼他回神。

“嘶~”

李承泽吃痛,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不疼,用力点。”

范闲歪一下脑袋,坏笑着拉过李承泽的手,把他的手指卷进口中。

舌头裹着他的手指,模仿性交的动作不断吞吐。

李承泽反手扣住他的上颚,就着这个姿势拉下他的脑袋。

另一只手抓住范闲的手,带着他探向自己身后。

“你去儋州,就是为了这个?”

“京都鱼龙混杂,我这张脸也算是人尽皆知,若是在京都找人做这个,怕是会传进宫里。”

“也是,京都遍地都是陛下的耳目,怕是一听见葡萄二字,他就要怀疑到我头上了。”

“哥哥真聪明,奖励哥哥娶我。”

范闲的吻自脚踝往上,在李承泽大腿根留下一个又一个暧昧的痕迹。

李承泽难耐地夹腿,把他的脑袋困在自己双腿之间。

“哥哥别急。”

范闲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李承泽性器上,换来他带着哭腔的呻吟。

“哥哥,我都求你那么多次了,你也求我一次好不好?”

李承泽张嘴,那句“求你”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高傲惯了,在与范闲的相处中也是占据上风的时候多,尽管会被诱哄着说出各种不堪入耳的话,可是他从来不曾对人说出过“求”之一字。

“范闲……范闲~”

他一声声叫着范闲的名字,范闲懂他,知道他说不出服软的话来。

不忍再逗他,范闲张口,含住他的性器。

李承泽身上无一处不精细,一身瓷白的肌肤情动时会泛着淡淡的粉,就连他的性器,也是肉粉色。

舌尖舔舐掉顶端的一点白浊,慢慢将整根都含进口里。

小心避开牙齿,免得牙齿刮伤他,范闲轻轻吞吐他的性器。

范闲的口腔温热,舌头绵软,尽管牙齿不小心碰到会很疼,李承泽仍是从中体会到了不一样的快感。

他伸手抓过范闲的卷发,随着范闲的动作顶胯,在他口中抽插。

喘息声混着粘腻水声,听得李承泽面红耳赤。

后穴越来越痒,他一手伸下去,手指缠绕着缅铃的丝带,拉扯着缅铃在体内进出。

“啊……哈啊……”

最敏感的两处都被照顾到,他喘息着,不多时便丢盔卸甲,射在范闲嘴里。

范闲含着他的精液,凑上来和他接吻。

“不……”

不容他拒绝,范闲把口中的精液渡一半到他嘴里。

李承泽来不及吞咽,点点白浊顺着他的下巴滴落,打湿他胸前的衣服。

剩下一半被范闲尽数吞下,李承泽爱吃水果,精液没有奇奇怪怪的味道,反倒让他品出一丝甜味来。

“哥哥舒服了,该我了。”

范闲三下五除二把李承泽身上衣服脱了个精光,看见李承泽手指还缠着那根丝带时,范闲登时被他气笑了。

“这么喜欢我送的葡萄?”

“那你呢?对你的礼物还满意吗?”

“哥哥说的是葡萄,还是你自己?”

不等李承泽回答,范闲一把抽出他体内的缅铃,动作间带出几滴体液,惹来李承泽一声娇喘,身子软倒在床榻上。

“我竟是不知道,这物件比我还能讨你欢心?”

“你跟个物件置什么气?”

范闲沉着脸一言不发,粗暴地将自己送进李承泽体内,压着他的腿大力顶撞。

“轻一点……”

李承泽受不住,抓着他的手腕,央求他轻点。

“本来是想给你塞葡萄的,怕伤了你,才做的这个东西,想不到竟是搬起石头砸了我自己的脚,差点就被它取代了我的位置。”

范闲幼稚,竟是吃起了缅铃的醋。

长夜漫漫,吃醋的小范大人,怕是不好哄呢。

“哥哥,我于十八岁生日这天嫁给你,以后我的每一个生日,你都得陪我过。”

“好!”

折腾了大半夜,李承泽又娇贵,睡不惯抱月楼的床,只好裹着被子带他回府。

此时得了李承泽的承诺,范闲才心满意足抱着他睡下。

正月十八,范闲一早就被宣进宫中。

“过完生辰,你就接手内库吧。”

“陛下,据臣所知,内库可是亏空了不少银子啊,此时让臣接手,臣如何填的上这个窟窿?”

“朕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庆帝一句话,就把范闲堵了回去。

“二皇子盯我盯得紧,他怕是不会轻易让内库到我手里。”

“那朕就下旨,命他协助你填补内库亏空。”

“甚好,如此一来,我俩绑在一起,他也不好给我使绊子。”

李承泽接了旨,似笑非笑瞧着范闲:“就这么离不开我?”

“是啊,一刻都离不开哥哥。”

范闲头也不抬翻着账本,心里盘算着内库招标一事。

“两千万两的亏空,你要如何填补?”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新书推荐: 梦回大云 神罪世界 月魔宫主 我认为斗罗大陆喜欢反套路 穿越水浒成为王伦之我能刷取声望 npc都被我气秃了[无限] 病美人在无限流虐文崩剧情 喜欢炮灰攻二是什么癖好[快穿] 下乡妹妹高考回城[七零] 傻白甜美人重生后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