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新奇体验(2 / 2)
一时间分不清是实是虚,盛韫轻轻掐了自己一下,至少,应该不是在梦中。
屋内盛韫正纠结世界的虚实,屋外夕阳正西斜,光辉无限。
顺着海滨走到度假小屋,正巧能收获一日之中最美的风景。
裴思一路哼着歌,似乎心情不错。
他推开房门,看到盛韫胸肌敞露、睡衣大开,正坐在床上不知思索什么,还呆呆地掐了自己一下。
裴思不禁弯了弯唇,目光下移,落到他漂亮的腹肌和胸肌上,盛韫一改往日盛气凌人的风范,看起来有点迷糊。
此刻,裴思手里端着一只新开的椰子,身上是极其不符合盛韫审美的古巴领花衬衫和黑色沙滩短裤,趿拉着拖鞋,慢慢走到盛韫身边,低头和他四目相接。
盛韫眼神微闪,像只受惊的小鹿。
“……你是真人、假人?现在是哪一年?”盛韫过于震惊,冷不丁开口询问。
他们欢爱频繁,然而主要地点都不在现世,反而是幻境之内,因此盛韫身上没有任何性爱后的痕迹。随后,他掀起裴思的衣服,也不见任何伤口——可盛韫记得出事那日,那把镰刀分明在裴思胸前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痕,看得盛韫心惊肉跳。
盛韫越发迷惑,现在到底在哪?
再仔细观察裴思,男人精气神极好,闲适地坐到床边。模样嘛,是盛韫最熟悉的模样,看来应该没有过去十年、八年之久。
盛韫松了口气,收回自己贪婪的目光,生怕又发生超出理解的事。
他似乎……活得还不错。
如果裴思真的活了的话……
裴思把椰子递到心事重重的盛韫面前,哪里知道他想了那么多,示意盛韫咬住吸管,补充一点水分和电解质,开口解释:“先生是不是吓到了?这里是月坞,那件事已经发生了十天,别担心,虽然有人在找我们,但老颜会处理,你先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我们从浮屠塔里出来了?”盛韫迷惑地问,不理解自己为何会昏睡这么久。而且他还有满肚子的疑惑,怎么可能在这里长期住下?
说起这事,裴思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笑着绕着卷发:“好像在最后一层里发生了什么,你体内的灵气太多了,有点调和不畅,所以昏迷了两天——多亏有你,我已经恢复了。”
颜师傅所言不假,浮屠塔果真是疗养神器。
盛韫见裴思没事便放心了,他矜傲地点了点头。
但转念一想,裴思说他体内灵气太多了……盛韫不免脸色一僵,裴思——那个裴思本来就是一缕灵魂,乃是灵气铸就,心愿已了,后来又全部射在了他体内,这……
他这是把灵气全部转移到自己体内了!?
盛韫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三十五岁的裴思身上究竟有多少灵气?自己居然还能吸收大半,月坞心法果真十分邪门!
而裴思饶有兴致地看着盛韫明明暗暗的脸色,他不开口,只是认真地望着盛韫,目光时不时下滑落到他饱满的胸部弧线上,又逼迫自己转移视线,避免带出更多情欲。盛韫还需要休息,老颜让他暂时不要胡作非为。
得克制。
然而,裴思目不转睛地凝视自己,盛韫怎么可能不注意他的目光?
“没事就好。”盛韫板起脸来,喝光了那只椰子,随手递给裴思,严肃地扣好自己的衣襟,别开目光,一板一眼道,“以后不必为我挡刀。”
明明在幻境里已经是亲密的道侣关系,可现实里这样安静而亲昵地坐在一起说话还是头一回。盛韫没有这样的经验,当下手足无措,只能习惯性高高端起自己的姿态。
而且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裴思改变了对他的称呼。不是亲昵的哥哥,而是退回了往日一本正经的“先生”。
自己在期待什么吗?盛韫纠结地皱起眉头。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出去走走?正好落日了,夕阳余晖,月岛风光无限,你之前应该也没来过吧?”月坞和元道虽然表面和谐,但元道众人必然不可能来月岛旅游,平白给其他组织送营业额。裴思下意识帮盛韫擦去嘴角的水渍,很是关切,耐心地问,“打神鞭留下的伤还疼吗?要不要我抱你出去?”
到嘴边的那句“我没事了”顿时被盛韫吞了回去,他下意识扯了扯嘴角说:“好像还是不太使得出灵力,不知道哪里还没好。但是——走走还可以。”他观察着裴思的反应,而对方似乎只是说说而已,仍没有主动抱上来。
“真的可以抱你哦。”裴思又笑眯眯地重复。
“不用。”盛韫再度拒绝,只是借着裴思的手臂力气下了床,感觉到身后有股力量要压过来,他试图伸手抵住对方的身躯,可裴思其实只是要给他递来新衣服。
尴尬。盛韫的手往下一转,顺势接受衣衫,尝试活动了下自己的筋骨,身体还行,可以外出。他换上与裴思如出一辙的花衬衫、黑短裤,因为从未穿过这样的衣物,当下十分别扭,情不自禁按照西装的穿法,将花衬衫的扣子也扣得齐齐整整。
大家都是男人,盛韫换衣服的时候并没有避讳裴思。
窄而精瘦的腰,流线般的身材,因养病而丰腴了些的臀肉和胸肉,笔直的长腿,滑腻的大腿内侧……裴思看得入神,正想入非非,盛韫忽然转过头来,二人对视。
饶是看过再多次,裴思的脸依旧可以称得上鬼斧神工,雕刻一般完美,只是他因为重伤,最近瘦了不少,不再那么气势逼人,脸部线条却变得更加锋利,看得盛韫一阵心悸又一阵唏嘘。
盛韫下意识上前摸了摸裴思的脸,耐心道:“没事就好。”
能再度看到裴思活过来,这就是他最大的心愿了。
他不想失去裴思,更不想裴思因为他而折戟。
两人四目相接,盛韫缓缓收回手,裴思的嘴唇微动,似乎要说什么,但最后也没开口。
回头一看,才知道自己原来住的是月岛旅游酒店的特色度假屋,木屋林立,一出门左转就能直达最美的海岸,四周棕榈树沙沙,投下斑驳树影,将他和裴思笼罩在其间。
月岛风光如画,海边的夕阳更是美得令人心醉。绚烂的晚霞如同天边燃烧的火焰,将整个海面染上了一层橘红色光辉。
站在这片元道之人从未踏足过的土地上,盛韫感受着脚下细软的沙滩和迎面吹来的咸湿海风。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被海浪拥抱的小岛,远离海清,远离一切尘世喧嚣,而裴思正热情地向他介绍月岛的点点滴滴。
男人的声音里满是对他生长之地的热爱,喋喋不休地讲述着月岛的历史,还有那些只有月岛原住民才知道的隐秘传说。顺着裴思手指所指之处,盛韫百无聊赖地抬头,看到那里海天一色,夕阳的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像是撒下了无数金色的碎片。
望着男人的背影,他听到裴思说:“那里埋着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第一个对手吗?”盛韫抿唇随口回答,扯了扯嘴角。
裴思:……
裴思哭笑不得,为盛韫过于直接的脑回路感到好笑,他转身回到盛韫身边,拍拍他的腰道:“是我妈妈。”
盛韫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有妈妈?”
“我当然有妈妈?”裴思与盛韫大眼对小眼,两人僵持片刻,裴思好笑地问,“那不然呢,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噢,我没有妈妈。”盛韫看了一眼海洋,但他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纪渊从孤儿院里带回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