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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我早有准备,他那些外室定能给他生几个儿子。”金盈盈道出了崔伯烨的真相,这些事也只有几人知道,就连弦清也不知这些。金盈盈不爱他,便借由身子不好一直冷着他,崔伯烨正值年少,又怎会守身如玉?他隻敢暗地里养外室,自以为瞒过了全部人,却不知金老爷子的耳目已经把此事查得一清二楚。
楚王膝下只有崔泠一个独女,金盈盈不愿再生,他也不敢勉强。可若外室生下个儿子,金盈盈就必须照规矩将这男孩收养膝下,今后也只能让这男孩承继世子之位。
一个女人辛苦怀胎生下一个孩子,却不能当他的母亲。一个女人明明膝下有女,此女却不能继承家业。
凭什么呢?
这是金盈盈一直想打破的旧製,也是她向金老爷子争取的道。金老爷子此人重利,女儿的道在他看来,金氏都是获利最大的那个。只要可以将楚王扶上皇位,只要坚持把弦清扶入东宫,他日弦清生的皇孙便拥有金氏的血脉,等于是金氏与崔氏共治江山。
偶尔出个女帝,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重要的是血脉里永远都有金氏的一席之地。这便是金老爷子全力辅佐楚王争权的初心。
金老爷子不会容忍楚王外面有子,金盈盈也不想抢他人的孩子,两人殊途同归,便悄然对楚王下了药。与其对付那些外室,不如不动声色地掌控这个男人。楚王子嗣单薄,多年外室皆无所出,他隻当是自己有了毛病,也暗中寻访名医医治。只可惜,那可是金老爷子千两黄金换来的江湖绝嗣秘药,不是浸淫毒道多年的江湖人,根本发现不了端倪。
崔昭昭听着这些真相,再想昨夜金盈盈告知的当年之事,金老爷子当年问金盈盈的那些话,不过为了保住金氏的帝业罢了。
权欲熏心,人人都藏有私心。
当年金老爷子是怎么说服金盈盈的,今后便会怎么说服崔泠。他渴望一个拥有金氏与崔氏血脉的外孙,渴望让金氏分一抔大雍的帝业,千秋万岁,永记青史。这是他盘算的最大的买卖,也是他那些儿子敬重九妹的唯一解释。
若想让血统纯正,崔泠便该在舅舅膝下的表兄弟中择一为夫。这些都是金老爷子盘算的后话,也是金玉堂以外的兄弟们盘算的美事。
崔昭昭听到这里,方知金盈盈这些年承下的远比她想象的还要痛苦。上一世靖海王战败身死,金氏选择明哲保身,舍弃了金盈盈母女,也算是弃车保帅的举措。只是崔昭昭与金盈盈都不是重生之人,并不知上一世还有如此凉薄的时刻。
“我来韩州,还有一件要事要办。”金盈盈已经预见了女儿将来的困境,她必须提前为女儿铺好一切,“弦清是个好孩子,我经受的苦,我不能让她再经受一次。”说着,她看了一眼绑在她手腕上的发带,认真地抬眼望着公主,“我不能一直留在殿下身边,不顾弦清的将来。”
她也有她的道要走。
崔昭昭收拢双臂,即便知道金盈盈说的都是剖心之言,可她如何舍得:“孩子大了,也会有她们的道。”
“这话旁人说来,我信,你说来,我却是不信的。”金盈盈侧脸覆上公主侧脸,不舍地望着她,“你亲率赤凰军平韩,为的不也是京畿的夭夭么?”
被金盈盈戳中心事,崔昭昭想说的话都哽在了喉间。
“夭夭那孩子,我久仰大名,据说是位狂妄的小燕王。”金盈盈开口夸讚,可在崔昭昭听来似乎不是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