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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春杳的面色苍白了些,她倾斜身体,双手抓住了重之雨的两边胳膊,以几乎正面的姿势,赤眸直视女人:
“告诉我,你的确是让我母亲毫发无损的,藏在了某个安全的地方,对吗?”
重之雨修长眉一拧:“你不相信我?”
春杳摇头,“不是,你只需要告诉我,我母亲是不是毫发无损,非常安全。”
“小家伙,你得相信我,你母亲非常安全。”
得到重之雨肯定的语气,春杳彻底松懈下紧绷颤栗的神经,“这几天,我常常梦见母亲在世界另一头寻找我的惨烈模样。”脸色更加惨白了,几乎是哽咽痛苦说,“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她,头髮全然白了,手掌也没了一隻,成了跛脚,她失去了工作,拖着残缺又骨瘦的身体,步履蹒跚拿着寻人启事,精神失常的满大街的找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也知道那只是一个梦,但我内心真的非常非常痛苦,也很害怕。”
空中狂风席卷间,春杳那眼底赤红的眸,是一种妥协的最后恳求:“你族能等到特殊时期去到人类世界,你可以先放我回去,我答应你在报答母亲养育之恩、陪她寿终正寝之后,跟着你回到这个世界永远陪着你,好吗?”
重之雨心臟很疼,剜心般的疼。她瞪着双漆黑雾霭的眼睛,也白着脸看着春杳,“那个特殊时间,要千百年,你以为仅仅是几日吗。”
“那你当初又为何一定要将我捆绑到这个世界里呢……”春杳低低惨笑一声,“母亲的记忆穿插了我整个人生,你无法做到将她从我脑海里清除,对吗?既想让我保留记忆,又想让我心甘情愿被捕,重之雨,是你太贪心了。”
抱着春杳腰部的手蓦地收紧,重之雨紧绷着锋利的脸轮廓,恍惚又沙哑的问:“你之前,是不是和我提过这个交易,我为什么……”
为什么感到如此熟悉,又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那是一种悲鸣情绪反应所导致的心臟揪疼,让重之雨不得不蜷缩了些身子。
春杳察觉到,却只见拥搂着她的重之雨唇色苍白,似乎身体正在承受某种痛苦,而那种疼像是让女人那强大体魄都无法承受一样,只是须臾间,她就见重之雨将抓住鹏兽脖索的手猛地松开抓紧了心口处,然后惨白着脸偏头,朝左侧空中咳嗽出了一口赤目的鲜血。
“重之雨,你怎么了?”春杳盯着那薄唇嘴角的血色,瞳孔收缩。
重之雨抬手,指腹抚过自己唇。嫣红血迹,让她微怔了片刻,视线似无止境的黑夜,缓缓盯上面前春杳,复杂又沙哑:
“心口惶惶战栗,我从未有过这种犹如死亡降临的惧怕。”
春杳愣了下,没听懂。确认重之雨没什么大问题后,她将身体板正了过去。
身后的重之雨,语气不明:“我虽不懂,却也明白你们人类家庭之间的牵绊。救出你母亲之时,我有想过将她带到这个世界,彻底牵製住你。但这个世界并不适合人类生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成为我族伴侣。先不说你母亲能不能接受,但恐怕还没等有蛟人看上你母亲,你母亲就会在你面前瞬间老去消亡,那样,你会更加痛苦,不是吗。”
春杳怔住。她发现,有时候有些事,女人似乎对她都格外坦诚。
重之雨拥搂着伴侣,视线看向天际残阳如血的消亡景像,语气似一阵风,虚无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