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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周雪打断了他的话:“我说了我不信了。”
莫名其妙的,我感觉自己能猜出杨周雪的意思。
她不信佛,不尊道。
她隻做自己。
于是我更紧地回握住杨周雪的手,果不其然,她惊讶至极地看向我。
我先对园知大师开了口:“无论将来如何,结局又是如何,我和我……”我顿了顿,余光瞥见杨周雪猛地亮起的眼睛,险些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慌忙咳了咳,“我和我妹妹总会找到同归的路。”
然后我深深地看着杨周雪:“你信佛又或者是尊道,我皆无所谓,我隻信你。”
于是我看到杨周雪的眼睛里像是泛起了泪光,乍一看几乎要让我陷进去,隻觉得整个人都要在她的眼神中颤栗起来。
她终于开口,声音却是持续的颤抖,我都要疑惑她为什么会因为我这几句话失态成这样时,园知大师将杨周雪不曾喝过一口的茶递到我面前,道:“你喂她喝了吧,宝真寺里的茶最是去火,又温养之效,我看她委实是太激动了一些。”
就连我都能够看出来的事情,更何况这本就心如比干多一窍的机灵和尚,我将杯子抵在杨周雪的嘴边,示意她一饮而尽。
也许宝真寺的茶水果真如同园知大师所说,好处极大,至少杨周雪不再发抖了,她只是盯着我,很轻又很愉悦地道:“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欢喜,谢明月,很欢喜很欢喜。”
我觉得她的态度奇怪,说出口的话同样让人心生疑惑,但是见她已经好转,我也不想在这里呆太久,对着园知大师脸上的笑容道了声叨扰,便跟着杨周雪一同离开了。
宝真寺外依旧是人声鼎沸的盛景,烟火气和絮絮叨叨的拜佛声环绕在我的耳侧,我只顾着看杨周雪的方向,意料之内的看到她脸上不加掩饰的喜悦。
我便莫名地想起她脱口而出的那句“欢喜”,脸热地挪开了眼睛。
可我其实是心知肚明的,杨周雪在盯着我的背影。
她的眼神从来都是和手上的冰凉截然不同的炽热滚烫,盯着我的时候,几乎要将我整个人都烫穿。
我早就没能在她脸上看到我一开始和她见面时彻骨的冰凉。
这么一想,我和她不算多么美好的那几天的剑拔弩张,竟是有些恍如隔世了。
也许是因为看透了杨家人的本质,我能从杨周雪身上感觉到一模一样的同病相怜,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俩的关系如同春风化冰雪般的,突兀却也意料之内地好了起来。
至于那根下下签,我想,杨周雪前几年便得出自己终将走向的“分道”都没有实现,那么何至于我呢?
我没将下下签的结果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