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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写了……”季容安开始回想当年一笔一划写下的那些文字,脸涨得通红,“这、这么久了,我都不记得了。”
林燃当然不信,故意面露遗憾,委屈巴巴:“怪我自己错过了。”
见她这样的表情,季容安完全招架不住,“不是的,是我不敢当面给你,其实也没写什么……”
“那么,”林燃紧盯季容安的眼睛,“信里的话,现在还想说给我听吗?”
被这样认真地注视,季容安又说不出话了:“我……”
这一刻,不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吗?不是她等了十几年才等到的吗?她不应该惊喜地答应吗?
季容安低下头,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滑落:“对不起,对不起林燃……再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好,不急,不哭,不用和我道歉,我们有很多时间,我会等你,你的任何回答,我都接受。”林燃抬手用指节拭过季容安的泪痕,“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强求什么,也不会用喜欢的名义束缚你,你不要有负担,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季容安用力点头。
“只有一点,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再不辞而别,好吗?”
直到回家靠在沙发上,季容安都没有回过神。
她没有开灯,家里一片漆黑,客厅的落地窗透进了别人家的光亮。
对面那幢楼的一扇扇窗,像一个个发光的小格子。
高中那会儿,她总会在晚自习放学回来的时候,在楼下抬头向上看自己家,那个小格子里有爸妈在等她,后来去读大学,她就望寝室,室友也会等她。
后来工作了,身边的人慢慢都有了伴成了家,去朋友家做客的时候,总会被问及她的归属,季容安隻说不急。
但她不是木头,她也是个有正常情感需求的普通人。街上成双成对的眷侣,她可以视而不见,反倒是校园里悄悄走在一起的男孩女孩,那种纯粹热烈的倾慕,她不敢去看。
有时她会放纵自己去做些没意义的事,比如设想一下有伴侣的生活:她可能会对那个人撒娇,说自己明天想去看画展,看完展两人一起去逛商场,她或许会给对方挑选一瓶气质适合的香水,然后从背后抱住对方,去拥抱那个人身上让她充满安全感的气息。
可季容安始终没有遇到那么个人。
更确切地说,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是她自己把所有人都隔在了安全距离之外。
两次相亲的失败,让她渐渐觉得,可能不会那么个人了,未来也不会有为她点亮的小格子。
但今天,回想起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季容安视线里那些小格子模糊了。
她第一次这样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心底到底藏了多少被压製的孤独感,原来她有这样多浓烈的情感无处安放,对青葱时的这段暗恋,她竟如此耿耿于怀。
季容安无法控制心里疯长的后怕,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泪水从指尖肆意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