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岳长倾拨弄着剑穗,神情苦恼,道:“我家的内功见效慢,以我的资质,要达到曲兄的水平,少说得练上三十年。”
这正是岳家年轻一辈没有好手的原因,也不独独是岳家,世上的内功大多见效慢。蒋银蟾,曲岩秀所练的内功乃是蒋危阑自创的《庭虚内经》,见效极快,曲岩秀只练了十一年,内力已不下于一流高手。
如此神奇的内功,江湖上眼红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若能讨得蒋银蟾欢心,传授一二,自己乃至整个岳家都受益无穷。岳长倾眼皮底下蕴着一丝算计,曲岩秀目光照一照他,噙着抹冷笑,慢慢地吃着茶。
蒋银蟾道:“长倾,你先回去罢,我和曲师兄有话要说。”
待他去了,曲岩秀搁下茶盅,道:“蟾妹记得我们去年在东京看的《霍女传》么?”
这话说得突然,蒋银蟾愣了愣,不知他是何意,道:“记得,霍女本是宦家小姐,父亲被同僚陷害,抄了家。霍女沦落风尘,伺机接近来吃花酒的五皇子,施展手段,把五皇子迷得神魂颠倒,就替她父亲平了反,纳她做了侧妃。”
曲岩秀道:“我看长倾和霍女颇有神似之处。”
蒋银蟾心中一动,装作不解道:“长倾家里又不曾遭难,哪里像霍女了?”
曲岩秀一哂,道:“岳家树大招风,年轻一辈没有好手,遭难不过是迟早的事。”
蒋银蟾默了默,拿起冰盘里的一颗枇杷,剥着皮,道:“岳家的仇家是不少,日前我们在一座庄上借宿,就遇见两个,奇的是我用无花有寒对付他们,他们使的竟也是本门招式。你说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她目光一斜,紧紧地盯在他脸上,他怔然片刻,眼中流露出莫大的悲哀,道:“蟾妹怀疑是我派的人么?”
蒋银蟾收回眼,道:“怎么会呢,我相信曲师兄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吃完手中的枇杷,擦了擦嘴,起身便走。
地下的古铜狮子香炉袅袅吐烟,黑漆大理石书桌上堆满了各个分舵送来的书信,柳玉镜坐在椅上一封一封地拆看。蒋银蟾走进来,默不作声地坐下,也不吃茶点,锁着两弯眉,忧郁地注视着一盆海棠花。
柳玉镜忍俊不禁,道:“怎么了?三个男人围着你转,还不开心?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艳福,你爹生怕我耽于情爱,毁了前程,看我格外紧。男弟子们私下与我调笑几句,被他知道,便是一顿训斥。”
蒋银蟾双手托着脑袋,道:“人多固然热闹,但各有各的算计,也很麻烦。”
柳玉镜深深看她一眼,道:“长大了,烦恼自然就多了,可是你要明白,机关总有算尽的一日,要想做最后的赢家,还得靠真本事。”
回到熙颐馆,西厢窗外的木香花架上停着几只蝴蝶,蒋银蟾蹑足走近,举扇欲扑,却见窗内原晞坐在桌旁,笑眯眯地看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