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泉仙(1 / 2)
正说着又一道讯音符传来,濮阳杰听后脸色一变翦茸茸放下手里的糕点正色道:“大师兄,怎么了?”
一改往日的谦和,濮阳杰有些严肃道:“是君尘,他们行至资通河时发现有多条渔船渡河而过向城外去了,江山前去探查情却到现在还未归,他放出去的机关雀也没了联系。”
云烈放下茶杯:“既如此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得去找他们。”
三人离开客栈,云烈瞥见街道上有一位年轻男人,那男子站在一家兽馆门前怀里抱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羊,目光呆滞站那一动不动,像是没了心魂一般。
出城了后,濮阳杰根据讯音符的来向很快就找到了资通河,却始终未能找到文君尘,随后又拿着符文捏了一个追踪诀追到了城外河边,资通河很宽远远望去对面有几个黑影停在湖面上应该就是渔船了。
濮阳杰转头对两人说道:“符文显示君尘的气息在对面。”
三人御着剑过河,翦茸茸好奇的张望着四周:“原来这就是资通河啊,这么宽别说这几支渔船了,怕是行商的货船也能放下好几只了。”
濮阳杰说道:“资通河本就是霞芜城的商河,只是半夜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去乘船去河对岸。”云烈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你们看那边,好像是火光。”
濮阳杰和翦茸茸同时向前望去发现前面有一趟火光直直往林子深处去,“这片森林地势如此低,这么多人拿着火把堂而皇之的进去,难不成有什么宝贝。”这时符文亮了一下,濮阳杰说道:“就在那附近,走。”
江山混在队伍里拿着火把一路暗暗记下路程,他悄悄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队伍里皆是附近的百姓,大部分是渔民和农户还有一些进城时见到的小商贩,最前面带队的人看起来有些身手的,那群领路人中间还跟着一个人围着斗篷带着帽子的人,只是那人无得太严实一时辨不出男女。
夜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火把未照及处像是有人盯着的感觉,时不时还会有猛兽的叫声。
就在一片寂静中,突然一只野鸡从林子里窜出来扑腾着翅膀叫的惨烈,吓得不少人都惊叫了起来,最前面带队的人呵斥道:“闭嘴,这么大声却是惊扰到泉仙今日就要白走一趟了!”
那几人马上闭了嘴紧跟上,但脸色依旧苍白,后面有人小声嘀咕:“泉仙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吓着。”有人说道:“还不赶紧闭嘴,难不成你想去。”那人又说道:“泉仙要的不是三阴人就是三阳人,我们跟来做什么。”
江山不禁皱眉:难不成是活人献祭,我倒要看看是到底是个什么仙人能用活人献祭。
文君尘藏在不远处的草丛里一路一边留线索一边跟过来,听到这也不免疑惑,来此之前并未听说霞芜城还有泉仙,这三阴人和三阳人又是个什么说法。
二人随着队伍一路向森林深处走去,一路下来看到不远处有莹莹光亮转眼便来到一片空地上,江山仔细一看那空地上若隐若现能看出一个巨大的阵法,只是被茂盛的杂草盖住了只能隐约看出法阵的轮廓。
不像是什么复杂的法阵啊,只要掌握破解之法凡人也能将其打开,什么仙这么菜,江山摸了摸下巴在心了对这位泉仙更加鄙视了。
带头那人将中间披着袍子的人拽过去随后掏出一把匕首在他手心划了一刀,只见血一滴一滴的滴到草地的阵法上,那人吃痛的抖了抖身体却没不敢发出任何响声。
血液沿着法阵流动,一瞬间法阵开启金光乍盛,地面开始一阵震动,随着震动法阵也开始坍塌形成一道向下的阶梯人们开始往下走,江山进去前才看见躲在不远处的文君尘,两人对眼后,江山朝他点了点头下去了。
这条阶梯沿着墙壁盘旋而下,但并不是很长一路。
地底下空气十分潮湿,墙壁上有很多暗黄色的晶石还有一些苔藓,江山摸了一下岩壁发现上面挂着的都是陈土,看来这个地方有年岁了,随着他们下去以后穿过一个地下洞口进入到了一处类似大厅的地方。
而就在这个大厅中央有一口清泉,这那泉水后有一颗奇特的树,身杆上有红纹,叶片有巴掌般大小,碧绿中却带暗红色的纹理,上面结着一小簇一小蔟的白色果实。
这棵树太过特别江山一时看不出在哪见过,但它站在这空荡荡的泉边他觉得挺诡异的。
这时人们陆陆续续开始跪在泉前,带头的那人将中间人的斗篷拿下,石天一看斗篷之下竟藏着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难怪江山看不出来。
那人带着少年来到泉边带他跪下然后念念有词的说些什么,江山已经开始做好准备要救人了。
与此同时,泉面开始出现波纹,树叶开始轻颤,一道人形缓缓浮出水面只露出上半身,江山悄悄抬眼只见那泉仙银发碧瞳,身上和面颊处都有些许鳞片,不像是人,周身的气息又何来仙气,明明就是妖,江山眼神开始发生变化。
领头人双手合十激动的说道:“泉仙显灵,佑方水土,霞芜福泽,资通顺利!”
随着这声呼喊,来此的人们也都开始附和起来:
“泉仙显灵,佑方水土,霞芜福泽,资通顺利!”
“泉仙显灵,佑方水土,霞芜福泽,资通顺利!”
……
像是感受到了他们的诚心,泉仙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抬臂又指向带头的人,那人忙说道:“泉仙大人,这是今年最后的灵子,还望泉仙大人显灵,佑方水土,霞芜福泽,资通顺利!”崇敬之色溢于言表。
只见那泉仙微微点头,而后又轻轻挥手那少年身体忽然变得轻盈起来飘到了泉上,随着水雾慢慢向泉仙移动,那少年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像是感受到了死亡的来临。
泉仙手心有灵力汇集,随后飘散至那少年的面前最后聚灵到他的眉心处,这时少年的额间开始有微光渗出,江山细看那竟是少年的一魂。
江山眼神一凛手心化剑飞身而上,那泉仙即刻便察觉到了不属于他的灵力,便立刻中断吸收少年的灵魂随即一掌将他拍到了地上。
断苍剑刚劲的剑气由上而下直劈下来,清泉水立即斩出一条裂纹,水花四溅,转瞬间便与那泉仙过起招来,震得岩洞一晃一晃的,像是要塌地样子。
一直跟进来的文君尘在洞外暗暗观察了良久,见此不禁扶额:“真是一根筋。”他赶忙跑到里面大喊道:“快跑!”
所有人立刻从惊吓中晃过神来,有人大喊:“要塌了,快跑!”一时之间洞内乱成一团,都在往外跑。
濮阳杰,云烈和翦茸茸随着文君尘留下的线索符很快赶到,云烈掐灭最后一道符咒疑惑道:“泉仙?”
翦茸茸不解道:“这霞芜城的人真够奇怪的,要拜难道不应该拜河仙么,怎么冒出个泉仙来。”
云烈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空地说道:“那便应该就是答案了,走吧。”
三人来到草地上看着那洞口,濮阳杰说道:“这个洞原先应该是个阵法,他们应该已经进去了,下去找他们。”这时他们脚下的土地突然开始摇晃,刚稳住身形就见有人疯也似的跑出来,三人很有默契躲到了附近的树上。
一时间原先的空地上人越来越多却并未看见有江山和文君尘,这让濮阳杰不免担忧起来。
而那群人跑出来后,领头那人更是气愤极了,指着人群的吼道:“是谁找的那些修仙道士的!”然后一把抓过那个少年质问道;“是不是你!”
只见那少年死里逃生一般,哭得泪流满面,抽噎着摆手道:“不是,我没,没有,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呜~”
那人一把放开他,有人开始害怕道:“怎么办,仙人不会发怒吧,那我们怎么办呀。”
一位老妪一拍腿说道:“仙人要真勒恼了,若是降下旱灾那我们的庄稼怎么办呀”
带头那人淬了一口:“还庄稼,怕是资通河又要旱了。”
有几人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喂,这可怎么办啊~”的哭了起来,领头那人冷静下来说道:“今日都先回去吧,等泉仙大人消了气在我们再来此赔罪吧。”
此时有人问道:“那那个修仙的怎么办?”
那人冷声道:“触怒了仙人没他好果子吃的,走!”
藏在一处听着的三人待他们走后立即跟了下去,洞内打得热火朝天江山和文君尘两人联手也并未占上风,二人被他强劲的灵力逼退置一角,文君尘拿出虐水符灌上灵力一掌将符送了出去,水面开始成漩涡不断下陷最后一下炸开。
那泉仙只得被搅得上岸,只见那妖物人身蛇尾,背后四只翅膀,身后一条蛇尾用力一扫两人直直摔在了墙上,二人皆昏了过去。
池内泉水因那泉仙的愤怒而干涸,雾气淹没了整个大厅,一如云端一般。
这时一道强光直直向他过去,那妖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带着萦绕的雾气回身冲进了泉眼里,待到濮阳杰他们赶到时泉水就如没有干涸过般平静而不见波澜。
翦茸茸一眼就看见了躺在角落里的二人:“江师兄,文师弟!”赶紧冲了过去,探了探二人的脉搏这才放心。
濮阳杰赶紧过来:“怎么样?”翦茸茸给二人服了丹药说道:“无事,只是灵力损耗过多休息一阵就好了,师兄我们先带他们回去吧。”
云烈环顾四周被泉后的那株异木吸引了过去,然后拿出匕首在树干上划了一刀,鲜红的汁液从树干里流出来,他从纳戒里拿出两个杯子接满,濮阳杰转头疑惑道:“云师弟知道这是什么?”
云烈端着杯子走过来:“我在古籍里读过这树叫白?,汁液如漆,味甜如蜜,可解疲困,于他们现在的状态有益。”
翦茸茸新奇道:“在哪我怎么没读过。”
濮阳杰和云烈一人一杯喂给他们,一边喂一边说:“这是在上五十层的一些古籍里读到的,这树难植能在这里活这么多年,可见此地是个灵气充沛之地。”
翦茸茸鼓起腮帮子,叹了口气:“原来是上五十层啊怪不得,我一月也不过能跟师尊要到两回,不像你,小师叔就你一个徒弟,那长老玉令放你那就没拿回去过,你随时都能去,真让人羡慕。”
云烈轻勾嘴角没在说什么,濮阳杰笑道:“好了,别唉声叹气了,先把他们带回客栈最重要,等他们醒了还要商量对策呢。”
三人前脚刚走,那“泉仙”便从泉内探出半张脸来,伸手手轻轻划过被云烈划开得树干裂痕,那裂痕竟肉眼可见的愈合了,他眠嘴轻笑道:“找到了您了,也不枉我这宝贝受伤。”
云烈带着文君尘御着剑,他轻轻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离开的地方陷入沉思:刚刚不是错觉,他取汁液时确实感受了一股若有似无的灵力但那灵力不似修士的,更像妖。
可濮阳杰他们好像并没有感觉到,难不成只想让他一人感觉到么。云烈自从来了这霞芜城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体内的那两股力量也开始活跃起来了,让他想不明白是好事还是坏事。
等二人醒后几人就聚在一个房间里商讨起来。
江山晃了晃脑袋说道:“当时我前去查探发现有不少百姓往城外走去我便乔装打扮混了进去,一路上听他们说起不少那泉仙的事,他们每半年就会送一人过去,那些被送去的人分三阴人或者三阳人,他们被统称为灵子。”
濮阳杰轻皱眉:“这三阴人,三阳人是何人?”
文君尘解释说:“所谓三阴人就是阴年阴月阴日所生之人,三阳人也是一个道理。那帮人带着灵子去那里,然后用他的血来打开禁制。”
江山点头说道:“不错,本来我以为他们是要用活人献祭,却不想我看到那妖物竟在吸收那人的魂魄。”
翦茸茸一愣:“师兄的意思是说那不是什么泉仙,是妖兽!还是只吸人魂魄的妖兽!”
江山喝口茶说道:“是了,那妖兽修为了得至少得有个几百上千年,当时我跟君尘在他手里可没讨到好,哎~”最后无奈叹气。
濮阳杰面色严肃起来:“如此等级的妖兽不都在万朝深渊么怎会出现在此处?”
“不清楚。”文君尘也开始觉得此事蹊跷起来,甚至可以说自打他们入城来他们就好像进入了某个人的罩子里一般,颇为奇怪。
云烈不禁疑惑问他:“那妖兽可有什么特征,能看出他有多少修为么?”
江山细细想来,摸着下巴说道:“那妖兽古怪的很,当时水雾太重依稀看见他有四翼一尾,那尾带鳞像是蛇尾。至于修为他已修成人形,银发碧瞳~至少有五百年修为了。”
濮阳杰皱眉:“五百年修为的妖兽,怎么会。自从万朝深渊的入口封闭之后别说人界了,连修真界都没有见过几头妖兽,怎会有如此修为的妖兽在这霞芜城附近?”
翦茸茸托着下巴说道:“离这最近的仙门就是开悟派了,他们自家地界出此等状况竟不知,还要我们来帮他们收拾烂摊子。”
文君尘突然冷声道:“此时怕是那么容易善了。”
就在他们讨论着的时候,突然之间感觉到有人靠近,几人立马警惕起来,悄悄翻窗上了房顶。
神识穿过瓦片看进去,只见门被人粗暴的踹开紧接着闯进来几个人手里还拿着弩,这是一个人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江山仔细一瞧是昨天晚上那个领头人,一时想不明白这人来干什么,但拿着武器看肯定不是来好好说话的。
其中一人说道:“老大,屋里没人,是不是没回来啊。”
那人叼着根狗尾巴草,环视了一圈目光扫过窗户:“哼,他们一群修仙的耳目自然灵通,早就知道我们过来提前跑了。”
“那我们去哪找他们?”
“先出去等着,他们未必已经离开。”说罢,带着人出去了。
顶上的五人等着他们走干净了,翦茸茸生气道:“这些人简直不识好歹,自己拜了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害他们。”
濮阳杰面无表情道:“多数无益,得先离开这。”
不想这时有人大喊道:“他们在上边!在房顶上!”一时之间一支支弩箭疯狂朝他们射了过来,“嗖!嗖!嗖!”江山震惊喊道:“我靠,这他妈来真的!”
濮阳杰一边躲闪一边说:“别想了,先躲开他们!”
几人分开躲闪,但霞芜城虽然富庶但城池却并算不大人跟人户与户几乎都是连在一起,他们又对街巷并不熟悉,几条街巷跑过来又被那群人给追了回来。
江山崩溃大喊:“这霞芜城是大观园么,怎么人人都认识啊!这还怎么跑啊!”
文君尘跑的微喘,依旧面无表情道:“闭嘴吧,濮阳师兄我们只能往城外跑了。”
翦茸茸喘着粗气,捏拳道:“忍不了了!这群人太过分!”
濮阳杰立马拦住说道:“茸茸不可,听君尘的我们先出城吧。”
见他们往城外的方向去,有人对领头人喊道:“巴焦,这人都已经要出城了还追么?”
叫巴焦的那人将嘴里的狗尾巴草吐了,二五八万道:“呸,追,为什么不追,他们修仙的不能打凡人怕什么,等抓到他们就送去平息泉仙大人的怒火,都给我去追!”
说罢人们蜂拥而去拿什么的都有,云烈皱眉这群人怎么没完没了了,翦茸茸说道:“这群人怎么还追。”
云烈淡淡道:“这是想抓住我们给那泉仙出气,出了城我们分开跑随时用讯音符联系,在城外他们就没那么容易找到我们了。”
几人达成共识御着飞剑飞出了城。
城外明澈漫步走在路上,伶牙乖巧的挂在他肩头酣睡,黄晟在他身后晃晃悠悠。
黄晟甩了甩自己脑袋努力让自己灵魂归位,刚从伶牙身上爬下来他现在胃里直返酸水,二人一前一后就这么“悠哉悠哉”的走着并且已经看到了霞芜城的城门了,
突然见不远处一声巨响霞芜城的城门“砰!”的一声打开,明澈不禁疑惑:“嗯?”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直直向他飞过来,啊不是,是砸下来……
五人冲出城门后就散开了,云烈御剑一边躲箭弩一边查看周围,却一眼就看见了往这边走来的明澈,那人未穿道袍一袭银白劲服勾勒出修长的身姿。
才短短四日不见远远看一眼就竟叫他心中一喜,但嘴角的笑意还未挂牢就见到他后面晃晃悠悠的黄晟时,脸便黑了下来。
他直直向明澈的方向过去,但心思不在,一箭弩擦过他的剑,云烈一时不稳从上面掉了下来。
刚看清来人云烈就整个人掉下来砸在明澈怀里,“喵~”的一声伶牙极其伶俐的躲到了一边,明澈却被他砸的闷哼一声,整个人被他扑倒在地,此时他就很想问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然后刚想说话,云烈突然抬头,明澈一时不察下巴被顶上来直接咬到了舌头。
“……”
云烈抬头看他就见明澈手捂着嘴,眼里似是有泪,他还是想必这霞芜城里的事也是各位安排的?”
逸空撸了撸胡子:“嗯,不错。不过泉仙一事另有其人,”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仙师可知此地之事与谁有关呢?”
明澈看着他说道:“请前辈赐教。”
“你我都认识,相比之下仙师对他应该是恨之入骨的,毕竟蜃楼折磨了您百年之久……”
云烈渐渐苏醒,发现自己悬浮于一片虚无之上,他低头一看自己只是一道虚影,漂浮起身发现旁边金光闪烁,他拿手虚挡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金丹,如今他现在只是丹田中的一缕灵气。
环顾四周云烈突然发现金丹后面有一大团的雾气,他缓缓穿过金丹用手轻轻拨开迷雾,一个巨大的封印法阵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云烈眼神一凛,他比谁都清楚这个法阵是个什么东西,他抬起头往上一看刚刚冷冽的眼神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轻蔑的挑眉轻笑,因为他发现这个法阵竟不是不可破的,就在它的上面赫然出现了巨大的裂痕,而从这个大的裂痕里延伸到四周,难道是因为那个锁链……
阵乃是魔族的至高封印:炙心泯神咒,要催动此咒是需要魔力和灵力一同催化才可发出,云烈虽然一直心存疑虑但他更知道这不是他有先要考虑的,现在要做的是变强,破开个封印融合“魔灵”。
封印后面的“魔灵”躁动不止,那么魔灵就是被虚连题倻封印的属于他的力量,魔气与妖力互相调和犹如八卦中的两仪一般,只不过里面的是一紫一金。
他定定看着那裂痕,眼神渐渐变得狠戾,虚空之下身体渐渐被灵力包裹,瞳孔变成异瞳里面的“魔灵”开始疯狂转圈,灵力聚集后云烈和“魔灵”一同朝那裂缝撞了过去。
“仙师和该明白老朽并无他意。”
明澈脸上没什么表情,淡声说道:“晚辈自然知道,只是晚辈还有一事实在想不通。”
诡镜佬好奇道:“欧,仙师说说看。”他也很好奇他这么想不通的事是什么。
明澈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林深之处的那件竹舍可与前辈有关?”
诡镜佬脸上的笑容一僵脸色直接挂不住了,就连碧娥和白墨脸色皆是一变,逸空轻咳一声略显尴尬道:“是老朽叫人建的。”心道:这都能看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贫道真是没想到啊,那竹舍竟真是你叫人建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明澈笑得微微躬身,“你是多怕他睡地上啊,噗哈哈哈哈哈哈~”明澈当时只觉一片全是树的地儿怎么就会平地声出一间竹舍来,本来只是想试试,没想到让他给猜着了,此刻明澈瞬间破防。
他笑得太放肆了搞得逸空身后的两只小妖也不禁莞尔,碧娥掩唇说道:“奴家都说了让大人别这么操心,现下到好竟被人笑话了。”说完也娇笑了两声,逸空嘴角抽了抽,他只是觉得小殿下在那虚连题倻手里定然吃了不少苦,现下好不容易找到自然要尽心尽责,却没想小殿下还不知道却被他师尊嘲笑成这样,算了算了小殿下还要在他那呆段时间忍住。
逸空白了一眼碧娥,轻咳两声无视掉明澈的笑声正色道;“仙师想知道的老朽也都知无不言了,如今并不是接小殿下回归万朝深渊的时候,所以小殿下还要拜托仙师了。”逸空语气郑重的说道。
明澈单膝蹲下将云烈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肩头说道:“诡镜佬无需如此,他既是我明澈承认的徒弟那一辈子都是我徒弟。”语气有些冷硬,他从来不喜旁人用这种托付的语气跟他说话,像是遗言一般。
逸空不清楚明澈突如其来的冷漠是怎么回事不由的一愣,但即刻便调整过来随即走到他们面前也蹲了下去,明澈见他掌心聚起妖力伸手向云烈眉心点去,这是尝试与云烈体内的妖力共鸣。
不多时,逸空抬头对明澈说道:“小殿下要醒了,仙师只能委屈一下您了。”明澈一听他话碴不对,而就在此时一股清甜香气直冲他鼻子,随即晕了过去,碧娥伸手将他扶住轻轻靠在她肩旁并未撤开,而是盯着他的脸细细看了起来。
云烈感受到一股冲力后虚无之身便回归了原位,他辗转醒来睁开眼睛,眼前渐渐清明起来。
可第一眼却让他不由皱起眉头,刚撑起身子就见明澈躺在一个女子怀里昏睡着,那女子低头目不转睛盯着他看,脸都快贴上去了,见到这一幕身体里的“魔灵”没来由地突然开始震动,云烈瞳孔微缩,霎时空气像是凝固一般冰冷,他只得强行压制住向碧娥走去。
碧娥感受到了身后的杀气回头一惊立即将明澈放下,连忙飞身退回到诡镜佬身后,刚才的娇嗔已不见细眉微拧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逸空却是看着云烈的眼睛欣慰的点点头,见他即便身处未知此境也能有如此魄力,心中感慨不愧是陛下的儿子,伸手撸了把自己的胡子点了点头。
云烈冷冷扫了他们一眼,转身将明澈扶起来搭在他的肩上,抬眼对逸空说道:“我认得你,从冥海之境逃出来时多亏了你的帮忙,我以为你死了。”云烈并不知晓自己的眼睛已然变成了异瞳,皱眉说道:“为什么将我师尊拉下这裂沟,你究竟是谁?”
逸空又撸了撸他的胡子说道:“你叫云烈,是你师尊起的名字?”见云烈没答,他继续说道:“你可知你该叫宗璟渊,小殿下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云烈懒得跟他废话,皱眉说道:“一概不知,还请赐教。”小殿下?他知道他是谁?
逸空捋着胡子说道:“也罢,我叫你小殿下是因为你妖皇宗政的儿子,你的母亲是冥海之境的圣女,也就是虚连题倻的妹妹。”
云烈微愣,不禁皱眉道:“生下我的人是虚连题倻的妹妹……”他被虚连题倻封印多年无法塑肉身,百年来他都被锁在暗无天日的千钧塔里,却不想将他封印之人竟还与自己有关,他冷声说道:“简直无稽之谈。”
逸空长叹一声:“我乃诡镜佬逸空,曾是妖皇陛下的左膀右臂,那场妖魔大战后侥幸活下来只为找到小殿下,老朽知道此刻你不会相信”,他轻拂衣袖一面诡异的镜子飞了出去,云烈把明澈往怀里带了带指尖捏诀准备随时出击,但那镜子在距离他三四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云烈一看镜中之人虽与往常的自己并无二致,但那双异瞳让他愣住了,不由得说了出来:“什么时候……”
这时他还看到了他身后有一个巨大的有裂纹的法阵,正是虚连题倻用来封印他的炙心泯神咒,而裂纹较之前更多了,周围不再有迷雾看不清,法阵后的“魔灵”也蠢蠢欲动。
“你身体里封印便是魔族的炙心泯神咒,如今妖魔之力在你体内共存,当年陛下将体内尽数的灵力封在妖后体内只为保您,如今两股力量共生定是娘娘催动自身修为至此的。”
逸空将诡镜收回继续说道:“虚连题倻正是因为忌惮这力量才会将你封印近百年。”然后上前指着他的背后继续说道:“这里就是万朝深渊的入口,你只有真正打破封印,将这两股力量融合才能将入口完全打开,成为新一代妖皇,才能踏了那冥海之境,杀了虚连题倻。”
云烈大脑飞速运转并没有被冲昏头脑,问道:“他既然杀了妖皇,又忌惮我的力量当时为何不将我一道毁灭而只是封印我?”
逸空知道他心存疑虑,对他还有防备,耐心解释道:“当年你父亲也不是被他杀死的,陛下是为了保护万朝深渊的子民和你母亲最后选择了自爆,想与虚连题倻同归于尽,但那厮有件软甲护了他性命,但他也就此上了根基将你封印后才闭关,若我没猜错他留你怕是另有打算,小殿下还是小心为妙。”
云烈想到他被封在千钧塔里时有个魔物同他讲起过一种魔族有种禁术可将他人之力吸收化为己用,云烈不禁冷笑:“我如何才能破除这道封印?”
逸空知道现在正是时候,便说道:“这封印你现在打不开也打不得,这魔灵太过强盛即便解封你也会承受不住爆体而亡,妖与魔不同,妖生于天地也是需要吸收天地之灵,而魔生于暗潮是人生出的各类欲念,若能使其融会贯通,这股力量便能成就你,反之亦能毁灭你。要想将二者融合你要付出的远超常人,不过小殿下放心老朽自会将自己毕生所知所学皆教给您。”
云烈抬眼瞧他:“你想收我为徒?”
逸空立即笑道:“老朽虽是陛下亲信却还当不起小殿下的师尊,更何况小殿下已经有师尊了。”魔与妖等级都很森严,谁强谁老大自然没有小弟做老大师傅这么一说。
云烈心下满意,语气也不似从前冷硬:“你既要教我融合之法,又如何告诉我呢?了渊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逸空胸有成竹道:“老朽自有办法。”
虽然不清楚他打算怎么做,但云烈并不想让明澈知道自己跟魔族有关,冷声道:“别让他知道。”
逸空自然之道云烈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意味深长的撸着胡子点头同意下来,至于他为什么不说,一是他跟明澈有过约定,不得不说在这件事上他们师徒两个还挺像,其次就是小殿下未来还需要明澈的助力再加上他的一些私心,至少现在还不是要两人坦诚相待的时候,这一点明澈和他达成了共识。
云烈扶着明澈往外走突然感受到袖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一股刺骨的冷意隔着布料缠住了他的手臂,他抬手一看竟是那黑锁链,不过他化成了细细迷你的样子缠在他的手臂上,那鬼头瞪着大大的红色眼睛也不再恐怖了,锁尖如蛇头般晃来晃去的。
他转头问逸空:“这东西为何这般。”
逸空无辜道:“您身上有妖皇血脉,刚刚又喂了他血,无常锁自然就认您做主了。”云烈想道去抓明澈时没抓到,抓到了锁尖处的利刃上个破了手掌,他展开手一看确实有一道伤痕。
“小殿下若是将那力量归为己用自然不死不灭不伤。”
云烈看着那锁说道:“无常锁?的确是够反复无常,刚还要锋芒毕露现下却乖巧至极。”逸空干笑两声说道:“这锁有意识,如今认您做主能够与小殿下意识互通,受您控制,自然就依赖您了。”
也罢,因这锁他体内的封印有了破口,带着它也无妨,云烈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对逸空说:“你可知霞芜城外的泉仙是何物?”
逸空如实答道:“怪蛇肥「虫遗」wei。”
“他可是投靠了魔族?”
“不,他还为我们所用。”
云烈好似明白了什么,便道:“究竟怎么回事。”
逸空说道:“虚连题倻一直想将万朝深渊和冥海之境合并,将妖魔统一管理,当初稷奘,哦,这是他的名字,稷奘趁万朝深渊的通道有些削弱时逃了出去结果被抓了,之后就给魔族卖了一段时间的命,不过正是因为他混入魔族查到您的下落,之后便偷偷传信过来,老朽这才有机会前去救您的。”
云烈听明白了,察觉天色也不早了便说了声:“知道了。”将剑召回扶好明澈跃了上去,突然转头看向诡镜佬身后那女子,面上毫无表情道:“你刚刚对他做什么了。”
碧娥有些错愕看了一眼他的眼睛低下头说道:“属下只是想让仙师睡一会儿,让您和诡佬好好谈谈,别的属下一概没做。”
云烈没再多言回头便御剑离开了。
碧娥抬头嘟囔着对诡镜佬说道:“小殿下小小年纪就这般戾气横秋,真是吓人。”
逸空目送二人离去后便带着他们往裂口深处走去,说道:“哎~若非虚连题倻那疯子,小殿下早就该回万朝深渊了,哪还需要修什么仙”
白墨紧随其后问道:“您信任他?”
逸空知道这个他是指明澈,撸着胡子走在前面毫不犹疑的说道:“不信,但听他今日那番话想必暂时不会对小殿下做什么,还能护暂时殿下周全,这时现下最好的打算。”但他照不清明澈内里的心思,目之所及虚无一片,不过没关系要不了几年小殿下便会回到万朝深渊的。
回去的路上明澈还未醒,云烈一手扶着明澈的腰,一手扶着他的肩让他整个人靠的舒服些,这副肉身还在发育他比明澈还要矮一个头现下只能这样,无常锁寒气和戾气都重,又怕明澈醒来看见后说不清楚就被他收进了纳戒里。
这个时候是云烈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他这位便宜师尊,他侧头看着明澈的侧分明的侧脸,晚霞的橙光打在他身上时让人凭空多了丝暖意,目光滑落停留在他唇上随后扫过他修长的颈,只是当眼神扫到明澈喉结时云烈不禁眯了下眼睛随后面目表情的移开了目光,淡淡地说道:“师尊可以醒了。”
明澈睁开眼睛装模作样的把搭在他肩上的手拿下来站好,干哈哈了两声大尾巴狼似得说道:“哈哈,不愧是为师的徒儿,什么时候发现的呀。”
云烈只专心御剑,他总不能说刚刚盯着你看的时候发现你喉结动了一下,只得反问道:“师尊什么时候醒的?”
明澈挑眉不禁心理吐槽,这小孩越大越不好糊弄了,说道:“应该就在刚才,为师一直昏迷着怎么可能清楚嘛。”其实那哪能啊,那小蛾子的迷药怎么可能把他迷晕,早在碧娥近身的时候他就早有察觉,只是为了装的像一些封了自己的六识,解封的时候刚好听见两人在那讨论收徒,但听到云烈那么护着他时说不感动是假的,也不禁让他仅剩不多的羞耻心颤了一颤。
明澈装得人模狗样,云烈心里半信半疑,说道:“师尊不问问我是怎么带您脱险的么?”
正走神间突然被点名忙说道:“啊,奥,是啊为师正担心呢,你可有遇见什么人,可有受伤?”云烈轻叹一口气毫无心理负担的说道:“我醒后见师尊一直昏迷就带师尊尽快离开了,并未见到什么人。”
明澈挑眉,看来小云烈是打算一瞒到底了呀,也罢,既是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决定吧。摸了摸下巴说道:“那还真是奇怪了。”
云烈也附和道:“嗯,弟子也委实觉得奇怪,不过师尊没事就好。”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明澈也只好闭嘴,哪知云烈又问道:“师尊怎么会出现在霞芜城,您不是说不会来么。”
明澈随手从纳戒里取出酒壶,刚刚被拽下来的时候怕摔坏才放进去的,喝了口清冽微苦的酒,沓不果的香气弥漫口腔惹得他微微眯眼,淡声说道:“本来是三长老来的,只是他临时有事掌门便让为师来了。”
云烈望着前方面无表情的问道:“我记得临走前黄师兄还在外面做任务,怎的会跟师尊一起来?”
明澈一提黄晟心里就翻了个白眼,说道:“他去赌坊的事被掌门知道了,昨儿个本来在山门面壁思过的谁知道他就偷偷跟来了。”
云烈腮帮子微动:“师尊就把黄晟这么带出来,就不怕掌门生气找你麻烦,难不成师尊还想帮他担着?”
明澈终于听出云烈话里有话了,站在他身后有些不解,轻轻向前探过头去看他,云烈自知自己的话有些忘了身份,但他心里忽然烦躁不已,但又怕明澈听出他的心思也侧过头去看他却正好对上明澈略带疑惑的眼睛。
云烈喉头微动,慌神间忘记自己正在御剑往后一退差点踩了个空,明澈赶忙一手御剑一手扶住他的背,待剑身平稳后便伸手弹他的额头,说道:“翅膀硬了,都敢问罪你师尊啦?”
完了,这下更近了。云烈伸手轻轻捂着额头,微微偏过头眼睛看向别处,开口说道:“弟子逾矩了,师尊,别生气。”
将云烈扶好后二人重新站定,明澈喝了口酒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索性连想都不想了,而云烈体内的魔灵却在一瞬间的躁动过后又归于平静。
二人回到竹舍时人早已经到齐了,濮阳杰最先看见他们回来明显放松下来,朝外面喊道:“回来了!”
一时间几人便迎了上去,师叔师叔的叫的明澈觉得有些头疼,不得不感叹幸亏自己只收了一个徒弟,还是一个让他省心的不能再省心的徒弟。
剪茸茸跳过来说到:“小师叔你们去哪里啦,我们在这里等了好久你们怎么才回来啊,我们来的时候见黄师兄在这里还吓了一跳呢。”
濮阳杰走上来说到:“嗯,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云师弟还担心,黄晟说您也来了我们才放心的。”
黄晟接道:“可不嘛,不过我早说了嘛有小师叔在肯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