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来人是个极其清秀的男生,五官精致立体,一双大眼睛看着人畜无害。
常勋看见温辞述还戴着头套,不由愣了一下,温辞述安静地注视着他,反常得没有主动开口打招呼。
钟可欣肉眼可见变得不爽起来,假惺惺地客套道:“常老师,你怎么来了。辞述,这是常勋常老师,跟你一个剧组的。”
温辞述朝他点了下头。
常勋不自然地说:“欣姐,你叫我名字就好,这两天辛苦你照顾他了。辞述,听说你撞到头失忆了,你还记得我吗?”
他关切地看着温辞述,像是真的很担心,右手不自主地握拳。
温辞述没答话,他在思索。
这个常勋看起来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从钟可欣对他的态度来看,他地位应该很高。既然地位很高,这么匆匆忙忙地来看病人,未免显得有些仓促。
他进门第一句问的不是“你身体难不难受”,而是“你还记得我吗”,听上去不太担心他的伤势,倒像害怕他记得什么一样。
温辞述想起昨天在山洞里的场景,工作人员说他是从坡上滚下去的,现场没有第二个人在场,昨天没有下雨,地也不滑,他为什么会自己滚下去?
钟可欣感到很奇怪,以前的温辞述对常勋那叫一个殷勤,还掏心掏肺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觉得被抢角色是因为他更适合,经常把她气得呕血三升。没想到今天这么硬气,一句话都不说。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常老师,辞述他身体不舒服,反应比较慢,你见谅。”
这句话仿佛点醒了常勋,他忙询问:“你头还疼吗?”
温辞述也没真想下他的脸,淡淡地说:“不疼了,谢谢常老师关心。”
另外两人都是一怔,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听着十分阴阳怪气。
常勋像是松了口气:“你真不记得我了吗?我们之前是很好的朋友……不过不记得也没关系,就当重新认识好了。”
钟可欣默默翻了个白眼,敢怒不敢言。
温辞述委婉地说:“我不缺朋友。”
她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常勋讷讷地说:“你哪来的朋友啊,从高中开始我们就一直一起玩,你还说要像我一样考音乐学院呢。”
常勋高温辞述一届,从小和他在同一个老师手下学舞蹈,没承想后来半路出家当了演员,志愿也从音乐学院改成了电影学院,从此和唱跳界完全脱节,这件事成了他最大的遗憾。
温辞述面色古怪:“我不想当歌伎。”
前世他虽然表面上舞风弄月,但那都是为了避免太子耳目监视的假象,而且他研究的更多是丝竹,跟唱歌跳舞的歌伎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常勋听到这话有点懵,钟可欣终是没忍住,转过身肩膀一抖一抖地狂笑。
他跟现在的温辞述卖弄情谊,简直跟对牛弹琴没区别。
常勋没死心,继续装腔作势:“算了,等你恢复好再说吧,我先不打扰你休息了,两个月后剧组杀青,你这次杀青没吃上蛋糕,到时候记得来。”
这句话说完,钟可欣笑不出来了。
《大靖往事》里温辞述的镜头已经拍完了,对于稍微有点重头戏的演员,剧组都会给买杀青花束蛋糕什么的,但显然温辞述不配拥有。“杀青”这两个字,就像是在嘲笑他镜头短似的,抢了角色还这么大言不惭,真是叫人牙痒痒。
钟可欣是知道他们那点破事儿的,无非就是温辞述舞蹈天分高,老师更赏识他,所以常勋背地里如鲠在喉,现如今仗着自己火了,各种明撕暗婊,当然也仗着温辞述傻就是了。
她撇撇嘴,还是把火气按了下去,毕竟以后可能还会合作。
正当常勋起身要离开时,病房门被推开了。
庄泽野大步流星地走进来,那架势像入无人之境。
常勋好歹是敲了门才进的,遇上这么个连门都不敲的,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庄泽野看也不看他,自顾自地说:“恐怕他去不了杀青宴,那会儿他应该在参加音综。”
说完这句话,他的视线落在常勋瞬间变白的脸上。
庄泽野恶劣一笑:“哦,就是那个你和顾鸣赫同组海选,被刷下来的音综。听他说海选老师劝你好好吃演员饭,别看着碗里想锅里。”
顾鸣赫哈哈笑道:“嗨,又见面了,临时队友。”
常勋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钟可欣笑着给了两人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别太过分。
当他们即将目送常勋狼狈离场之时,温辞述忽然看向庄泽野。
他说:“我不去。”
大家顿时面色各异,常勋脸上那叫一个悲喜交加,都快扯成川剧变脸了。
庄泽野的眼神冷了下来,他刚才头脑一热闯进来,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不领情。看来是他误以为他失忆后转了性子,多余帮他说话。
下一秒,温辞述笃定地宣布他的计划:“我打算去一趟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
钟可欣张大嘴巴,显然没明白他在讲什么,顾鸣赫嘴角抽搐着问:“……那、那是什么地方,你要去干嘛?”
温辞述严肃地说:“那是爱因斯坦的母校。”
这回不光常勋,所有人表情管理失控。
病房里安静了快一分钟,钟可欣赶紧找了个借口,说他身体不舒服,推着常勋往门外走去,顾鸣赫把这辈子最悲伤的事都想了一遍,还是没忍住笑得发颤。
温辞述认真解释:“我知道他过世了,只是想去一趟他母校,看看有没有遗留文献。”
庄泽野仰头捏住眉心,努力平复呼吸。
顾鸣赫看热闹不闲事大:“这你可找对人了,查文献什么的,还得问我们唯一985在读理工科高材生阿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