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 / 2)
楚雅这么年轻,老头当然不信。我代楚雅解释了一番,说她爷爷和父亲都是老来得子,所以楚雅才这么年轻。
老头半信半疑起来,沉吟了一下招手让我们跟他走,去见杜鹃村的老太爷。
一路上老头变得热情起来,这时我才知道他就是杜鹃村的村长,而所谓的老太爷,就是他卧病在床已过百岁高龄的父亲。
村长家倒是很大,虽然谈不上豪华,却也整得清爽。
西边侧厢中,村长拧亮昏黄的电灯,床上躺着的一个干瘪的老头把我吓了一跳。
老太爷年岁已高,神智不清,可当他听到杜鹃娘娘的孙女来村了,老太爷一下子来了神。
“没想到杜鹃还有后,我这辈子也算没白活!”老太爷嘟囔了一句,竟然又昏迷了过去。
村长把我俩请到了客厅中,叫老伴给我俩准备晚饭,他泡了壶野山茶和我们闲聊了起来。
没想到这儿原本不叫杜鹃村,而是一个俗得很难听的地名,只是因为当年的杜鹃救过乡亲们,村民们感她之恩,才改名叫了杜鹃村。
大荒之年,当年的杜鹃村的村民本就难以活下去,却不料还有流窜的土匪前来趁火打劫。
楚雅的爷爷当年成了军官,娶了杜鹃后,就带兵剿了这里的土匪,杜鹃又送给了乡亲们好多粮,才让杜鹃村人活了下来。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天翻地覆的那年,杜鹃一个人忧伤地回到了老家。
她从没向村人提起过自己的事,村人也敬重她不敢过问,杜鹃郁郁而终后,村民们还给她建了座庙,敬称为“娘娘庙”。
楚雅听到这儿,轻轻地抽泣起来,她没想到没去成湾湾的奶奶竟然一个人孤苦至死。
只是村民们对奶奶的敬重,也让她觉得欣慰,在我劝慰了几句话,她慢慢停止了抽泣。
不想让楚雅沉浸在悲伤中,我故意岔开话头道:“村长,你说这村子邪乎,发生了什么事?”
村长一听,脸色有点惊惧,他起紧起身探了探头,然后栓上门闩,这才一脸紧张地重新坐了下来。
楚雅的奶奶杜鹃死后,这村子中仍是一直很平静,直到三个月前,来了一帮外地人,这村中的平静就被打破了。
外地人是来搞开矿的,村民们本也喜欢,有了钱就可摆脱贫穷,可是双方在搬迁的费用上有了矛盾,所以杜鹃村压根就没一人搬出去过。
外地人没办法了,只能留下一个代表住在村里,天天和乡亲们磨。
谁料一个月前,村中接连死了几个人。
村长说起这些事就一脸后怕,那死去的几个人,都不是被人杀死的,也不是被谁暗中害死的,而是当着乡亲们的面突然发了狂自残的。
昨天刚死的那个旺财,就是好好的割了草回家时,突然跪了下来,把头插进了路边的一个污泥堆中,活活闷死了自己。
当时村中几个小孩子以为旺财是逗他们玩,还拍手叫好,到意识到不妙时,已经来不及了。
勉强凑合的戏班子,也为了打开名声,借用了杜鹃的名,可惜,岁月久远,山外的人谁知道杜鹃的事?
戏班子难以继续,准备解散时,村中忽然接连死人,班主灵机一动,就改成了唱冥戏做白事。
楚雅大为失望,没想到村中的杜鹃班和她奶奶杜鹃没半毛关系。
“老太爷为什么见到楚雅后这么说话?”我盯着村长的眼睛问道:“老太爷已百岁高龄,应该和当年的杜鹃差不多大,莫非他老人家也是当年杜鹃班的?”
村长摇了摇头,说是老太爷是村上当年受杜鹃的恩惠才活下来的人,所以听说杜鹃有后,才会这么欣慰。
村长还告诉我们,除了杜鹃班突然生意火爆,村民们筹钱还请来了一个道士。
道士也挺神,作了几场法,画了点符,好多听他的话买符的村民倒真的平安无事。
“道士的话?要听他什么?”我一下子对道士的身份来了好奇。
村长告诉我们,道士说是村民们惹了杜鹃娘娘,所以村中才会降下灾祸。
“胡说!”楚雅的脸都气得变红了:“我奶奶生前救过你们全村人,她死了怎么还会害你们?”
村长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我们,明天正午时,就领我们去杜鹃娘娘庙瞧瞧。
楚雅道了声谢,她太想去村民给自己奶奶建的庙祭拜一下了,可是,她更想去给她奶奶坟前上炷香。
可任凭楚雅怎么问,村长就是闭口不言,说是杜鹃死后,就没能葬在村后族坟中。
尸香毒丸
山间的土鸡是我们晚饭唯一的一道菜,村长老婆用老土灶煨上一个小时后,那香味扑鼻而至,我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山中人歇息得早,桌上留下一摊鸡骨时,除了做白事的旺财家,村中已经没了灯光。
村长老婆给我们安排了两个房间,夫妻俩叮嘱我们晚上不要出门后就回了后院。
在房中踱了好一会后,我按捺不住寂寞敲开了楚雅的房间。
她一脸惊讶地问我有什么事,我的心跳得厉害,却装作嬉皮笑脸的样子说道:“楚雅,今天晚上我们都得在一个房间中。”
楚雅这次倒没怀疑我是流氓,而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忘川,这村子很古怪,我俩初来,还真得警惕些。”
她竟然同意我们住同一间房?这喜讯来得太快了些,根本就没心理准备的我幸福得几乎晕倒。
可楚雅却没觉察到我的神情,她冷静地道:“忘川,我俩来这儿可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越是有古怪的地方越可能找到线索,村长把我奶奶的庙说得那么可怕,我倒想现在去看一看。”
晕了,她没那个意思,竟然是想半夜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