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 / 2)
他甚至都没去想,如果陆及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听话呢?
就像现在,陆及直接去公司坐在了他的位置上,他却毫无办法,因为他除了有一个董事长和家主头衔以外,他什么都没有。
他只能回老宅找陆及,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甚至都没回主屋一趟,下了车就朝陆及的住所而来。
因为担心陆萧发疯殃及到赏南,赏南被香夫人送回到了楼上,他在楼上等待了两个小时,才看见陆萧慢慢从大门处走了出去,他背影居然显出萧瑟的意味。
见陆萧离开,赏南才急匆匆地跑下楼,陆及正用一块手帕按着额头。
鲜血沿着陆及的侧脸流下来。
赏南心跳漏了几拍,他跑过去,急慌慌抽了一把纸巾帮陆及按住伤口,“怎么回事?”
香夫人翻了个白眼,“我就是骂了陆萧是蠢蛋,陆萧就动了手。”
事情倒也没有这么简单,实际情况是,陆香忍了这么多年,终于不用忍了,从陆萧进来便冷嘲热讽,陆萧大怒,斥责陆香之后又去斥责陆及连自己的人都管不住,陆及却说:“她说得倒也不错。”
“然后呢?”赏南皱着眉。
”然后……”香夫人语速飞快。
陆及让陆萧休息,在老宅颐养天年,陆萧指着陆及的鼻子痛骂,让他把股份还回来,甩给陆及一份文件命令陆及签字。
遭到拒绝后,陆萧就用台灯砸向了陆及的脑袋,手下没有留情。不过,陆萧看见陆及脑袋上的血之后,吓得慌了神,不停说冒犯了冒犯了。
“他觉得陆及和陆绅相关,打了陆及可能会影响到陆家的气运。”因为能猜到原因,所以赏南甚至都不感到奇怪了。
“嗯哼。”香夫人挑眉,“他暴怒也是因为他确实毫无办法,谁让他不把人当人,股份都能往别人名下放,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什么呢?小南,你说说。”
赏南没想到自己还要被考,他想了想,结合了实际,“要善良。”
“不对,”香夫人眨眨眼睛,“应该是封建迷信要不得。”
赏南:“……”这话虽然不错,可在场的大家,除了他自己,其他两位都不是人,说服力何在?
陆香确实没有说错,陆家几百年屹立不倒,他们以为靠的是献祭陆绅,甚至魔怔到认为与陆绅有关的一切都是好的。
所以从一开始,陆萧就没有把陆及当人,而是当作一件与陆绅有关的物品,股份放在一件物品底下,有什么不安全的呢?又和陆绅有关,那简直是太安全了!
“下一步呢?”赏南把手放下来,让香夫人给陆及消毒上药,他将卫生纸丢进垃圾桶,“陆萧不会这么算了的。”
赏南弯腰又抽了纸巾,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沾上血迹的手指,猝不及防撞上陆及漆黑的眸子,怔了怔,“看我做什么?”
陆及笑着移开了视线,看了眼窗外明亮的日光,看了良久,才收回目光,看回赏南的沾了血的手指上。
他从赏南手里轻轻拿走纸团,伸手抽了几张干净的,温柔地帮赏南擦着还没来得及擦掉血迹的掌心,他垂着眼,答道:“等陆萧死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陆及突然这么说,赏南差点没反应过来,“陆萧会死?”
“会啊,当然会啊,”陆及笑了笑,“不然我不是白挨了这一下。”
赏南一怔,对啊,他差点忘了,陆萧伤了陆及。
可能也不止这件事,毕竟陆萧一直想要杀了陆及。
那过不了多久,陆及的玫瑰园里便又会多一株玫瑰。
陆及细致地将赏南的手擦干净了,赏南急着往回收,却又被拉了回去。
他握着赏南的手腕,赏南手指细长白皙,指甲是薄粉色,指尖在灼亮的阳光底下无限接近透明。
看了会儿,陆及才将赏南的手送到嘴边,轻轻吻了赏南的指尖一下,他眸子漆黑得日光都照不进底,更无法照亮,温柔阴郁得像山洞里的蛛丝,“你爱我,我们将在不久后开始交往,是吗?”
赏南被陆及看得半边身体都麻了,他磕巴着,“是……是的。”
白骨吟
赏南已经能从陆及眼底看见很多连掩饰都没有的东西,但陆及的动作是克制的。他不仅要求别人守规矩,他自己也会守规矩,论迹不论心,所以他等着赏南长大,但并不代表他很有耐心,相反,等待时间拉得越长,积攒的欲望便也就越深浓。
香夫人又定做了几只大檐帽,帽檐大到快要侧身才能进出房间门了。
白色的,墨绿色的,明黄色的…极尽夸张。
赏南能看出她的心情很好。
“怎么说呢?”香夫人穿着黄色的吊带连衣裙,裙摆及膝,她在镜子前把黄色帽子也盖在头上,边调整位置边说道,“一想到陆萧要死了,我就开心得不得了。”
赏南趴在沙发上扶手上,“不会这么简单吧?”
“你说呢,哥?陆及?陆绅?”赏南把三个称呼都叫了一遍,也没见陆及从书上移开视线。
香夫人妖娆地转身,扶着帽檐,表情充满嘲弄,“那又怎样,他杀不了我们。”
陆绅只是没有和他们计较过,他不再是人,对活着也并不强求,顺其自然。
院子里的狗突然吠叫了几声,赏南吓了一跳,他跑过去把门打开,看见陆荔站在院子外面不敢进来。
“有事吗?”赏南走上石板路,呵斥了起子几句,起子呜了一声便趴在了草坪上,他打开栅栏门,“没事了,进来吧。”
陆荔跟在赏南后边进了屋子。
她看了看香夫人,又去看陆及,她大步朝陆及走过去,“哥,你和父亲吵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