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闻哥开开门吧”
我回不到家了。
---
[五年前]
自从在肖闻那里睡过一夜之后,江从道在台上唱歌的时候便会有意无意地扫过那个最近的地方。
肖闻有时端着一杯酒,有时是一杯冰水,更多的情况下什么也没有。那个人从发型到穿着都一丝不苟,好像正在做一件正式而又庄重的事情。
但他不过是听了一个小时的歌。
在所有情感都浮于表面、交易而不是交心的酒吧里,混乱繁杂的人群中,肖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江从道从未见过他与别的任何人攀谈,久而久之他便觉得,肖闻不为除他之外的任何一样东西而来。
这不是自作多情,他曾问过肖闻最喜欢喝什么,后者有些茫然答道: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你可能不信,但看着你的时候我尝不出酒的味道。”
怎么会尝不出呢?江从道想,有的入口是甜的,有的是酸的,还有苦的,辣的,滋味可太多了。但细究下去也有些道理,有些时候肖闻看着他的眼神太过热烈,他也会听不出自己按错了和弦。
再有时候他弹着琴,肖闻对着他抿唇笑了笑,江从道便觉得,那未绝的弦声晃悠悠地飘进了心里。
余波敲击着心房,并不猛烈,却曲折而绵长。
江从道原本说要离开这儿,但不知什么原因一拖再拖,且接受赏钱的频率越来越少,到后来干脆戴着手套全都不接,给王辛都愁出来了白头发,嚷嚷着要辞退他。
“你之前不是说离开这来着,怎么忽然就不想走了?”
“再等等。”
是在等什么呢?
他十八岁之前的人生像是泡在一潭泥水里,仇恨化成一道索,缠着勒着,阴魂不散将他向下拉拽,他以为自己会带着这条索烂在泥里,岸边却出现了一个人。
[我开了车,或许可以送你一程。]
他远远地看着,点了点头,眨了眨眼,觉得岸好像离自己又近了些。
江从道想等一等,或许等得时间够长,岸就会驮着那个男人漂过来,他也可以到岸上去。
不知是过了一个月还是多久,风山镇又下雨了,江从道再一次被困在了酒吧,因为和上一次相同的原因,但肖闻却迟迟都没有出现。
江从道坐在吧台,等到了将近十二点的时候,肖闻才神色匆匆地从门口跑了进来。
“抱歉,我来晚了。”
他的左手和额头在流血,江从道只看了一眼便跑进王辛休息用的房间,从里面拿出来两瓶酒精和几块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