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2 / 2)
原本奥尔觉得镇长毕竟是本地人,说不定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呢?结果……确实很独到。
“您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下次奥尔也不会问他了。
达利安果然还没回来,跟法医一块去掘尸的舒尔顿与大麦克回来了,带着一身浓烈的尸臭。他们一靠近镇长就要吐,奥尔则面无表情:“有什么发现吗?”
“目前挖出来的尸体,发现还很少。但我们在神父那发现了那些女性的部分遗物。”
舒尔顿说,原来女孩们遇害时的衣物虽然警方并没多么的重视,但其中的大多数都被尼瑞神父收集整理了起来,他觉得,说不定有一天,会有人来寻找这些女孩,那到时候这些就都是证据。
只是那位酒鬼医生在验尸时非常直接和粗暴,有些衣物被毁坏得十分严重,以至于没能保存下来。
所以不算菲利夫人的,尼瑞神父一共保存了十一套遇害女性的遗物。
“感谢这位神父,但是,他没有清洗吧?”
“没有,神父说即使保存下来的衣物也都有破损,他担心洗坏衣物,所以没有清洗过。”
“镇长先生,请通知您家里,您要留在镇政府协助我们工作,让您的家里人为您送来换洗的衣物吧。”有镇长在确实很方便,显然这位胖乎乎的先生非常让镇民爱戴,今天出去查案一切顺利。奥尔也不想这位先生离开后对周围人埋怨,因此传出一些破坏警民关系的话,所以,镇长先生还是留下来吧。
“好吧……”
那些女性的衣物,都是用纸质鞋盒子放起来的,部分鞋盒子不但都是落灰,已经变色受潮变形。
奥尔从最早的鞋盒开始看,打开后,不由得有些失望。奥尔戴上手套,小心地在布料中摩挲。但很遗憾,这些东西彻底糟烂了。奥尔还是第一次亲手触摸烂成一团的布料,很难从这种东西里找出线索了。
至于首饰之类的东西,奥尔从一开始就没提过,其他人也没提过。反正应该是没有的。
其中一少半盒子里的东西都是这样的,看起来像是被水反复泡过,又自动干燥。
还好,有七个盒子里的衣物没有破坏得这么严重。
但这些衣物都被撕扯与用剪刀破坏过,从衣服上的血痕与污迹看,应该是验尸时的法医为了自己的方便才这么干的,而不是被折磨中造成的。
奥尔将家具推出房间,在干净的地板上,将这些衣服拼好。
猎人们说,有几位被害人的衣物材质很好。现在这七个盒子里就有三套是这样的,一套是嫩黄与草绿的格子长裙,原主的记忆里有,四年前左右,索德曼非常时兴这样图案的棉布长裙,好像是因为国王陛下穿了一条深棕与白色的格子居家长裙,于是格子就成了那一年女性的流行。而有财力赶时髦的年轻姑娘,都不是穷人。
一条绿裙子有三寸长的蕾丝镶边,在裙子的缝隙里,奥尔找到了裁缝的名字,这是一条订制裙子,这样一条裙子,即便是二手的也价格不菲。
最后是一条粉色的细亚麻长裙,是去年的受害者,很简单的短袖高腰设计,奥尔怀疑裙子上的部分针孔,代表着这裙子曾经镶嵌过珍珠,或者刺绣过缎带花朵之类的。他也在裙子的内衬里,翻到了裁缝的名字。
奥丁有工作了,它要带着裁缝的名字,和奥尔剪下来的布料与蕾丝镶边回索德曼,让警局去寻找那两个裁缝——这种裁缝,关于他们用什么布料做过什么衣服,都会留底。
至于其它受害者的服装,只能说是情况一般,但也没人是赤贫出身。
再结合老猎人说的脚,女孩们至少不是通过最普遍途径买卖来的。
从这些裙子臀部的位置上,奥尔都发现了极其类似的带有锈斑的污迹,裙子的上半截,在腰和胸口上,能看出血迹形成了一条条纵横的线,所以,这些女性应该都曾经……多次被捆绑在一个有生锈钉子的木椅子上折磨?
那种老式的行刑椅子?不,也不能确定,因为这些痕迹可能出自不同的工具,而并非一个。
但是,所有人都相似的痕迹证明,这八年间,凶手大概率在同一个地方关押与折磨她们。或者至少,他用的是同样的刑具。
奥尔在两位受害者的衣服上,发现了木屑,那种肮脏陈旧的老木头的碎茬,其中一块较大的木屑上,甚至有一个清晰的指甲印,这应该是受害者痛苦之下从束缚她的木头上面抠下来的。
“您想到了什么,蒙代尔警官?”抢到了和奥尔一起熬夜机会的舒尔顿,在看见奥尔陷入沉思后,适时提出了疑问。
“这些衣服上,为什么没有食物的痕迹?”
衣服上的各种痕迹层层叠叠,可以确定受害人被折磨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按照道理来说,也该有一些来自于生活的污渍吧?她们从椅子上下来后,睡觉的,吃饭的,总该留下一些痕迹的,但都没有。
难道受害人只有被折磨时才会穿衣服?
“还有,她们穿着粉色的毛袜子,那她们的鞋呢?”
天亮了,在镇政府会客室的沙发上睡了一天,腰酸背疼的镇长先生被奥尔大清早拽了起来,简单的用餐后,众人出发了。
奥尔、镇长、两位狼人、大麦克、两位总局的警官,还有老马修以及其余两位猎人,前往了被害者们被发现的地点。
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当然是菲利夫人被发现的地方。
“这些被害人,过去都是在开春之后多久被发现的?”
“一个月之内。”
“也就是说,她们被放置的地点,也都是一些你们开春后必然会去,必然会经过的地方。”
老马修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其中一些是我们猎人进山常路过的,其它还有伐木工伐木的地方,还有前往安迪顿湖的路上……那些尸体大多都是积雪刚融化露出地面,就被我们发现了,这人……是故意的?为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即使是老猎人,也感到背脊发凉。
“现在我也不知道。”奥尔摇了摇头。
如果所有变态的想法,他都能知道,那他也差不多是个变态了。
只在马车上坐了半个小时,他们就要下车,靠步行进山了。
镇长一下车就打了个哆嗦,即使他是所有人里穿得最厚实的,但现在可是初春,山里依然冷得厉害。但看了一眼奥尔,镇长知道,这个年轻的警官是不可能好心让他回去了。
在路上包括奥尔在内的警官们轮流架着镇长前进,一开始是一个人,后来就是两个人了,甚至他双脚都悬空了。
成功到达了目的地后,镇长看着奥尔他们的表情变了,一落地就发出了一声感慨:“啊……真不愧是皇家警察啊。”
年轻警察们的体力与力量,惊到这位镇长了,毕竟,黑峡镇的蓝衣局长,也是一位发际线有亿点靠后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