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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殊不怕死,她是为了给父母、晴玟报仇才端起枪的,她做好了觉悟,忍受着伤痛。每逢月信来临,她要忍受小腹坠痛,被经血渍硬了的裤子割破娇嫩的腿根……她活得不像个女人,又或者说活得不像个人。她对自己狠,她对部下狠。新兵不敢开枪她便拿着枪对着他们的头。她看着和气,也会笑,但心大概早就冷了。
直到她遇见朱四娘。
这个女人真是爱哭。她狼狈、警惕,就像无家可归的小兽。那时毓殊想,刚离开父母的自己也许就是这样的。毓殊见不得和自己一样四处流浪无家可归的小猫小狗,她喜欢把自己的食物分给这群小生命。可小家伙们总是吃了就跑,毓殊再也没有见过它们第二次。
但是四娘不一样,四娘说,你带我走吧,你让我做什么都行。那时毓殊把她想象成一隻呜呜的小狗,小狗摇着尾巴说:“带我走吧,你给我一口食吃,我给你看门、叼鞋子、陪你玩。”毓殊又摇摇头,想着怎么可以把人和狗放一起比较呢?人是比狗更智慧的存在。
可是朱文姝真的像隻狗狗,那么大个人跟在你身后,你走到哪她就跟你到哪,她把你当做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她笨笨的会努力学习你教给她的一切。她不太喜欢别人,但是她会对你笑。你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即便她不情愿。
狗狗那么淳朴,从来不像一些人在那算计来算计去。和小狗姐姐在一起时的毓殊,觉得自己轻松许多。
和小狗相处并不需要什么日久生情,只要你把她抱回家,那么你们彼此之间就互相认定了。
毓殊隐约察觉到了朱文姝的感情。可她还是不敢面对。她是不在乎世俗的眼光的,她从未想过会被浸猪笼之类的事。如果有人敢这么跟她说,她大可以拿枪指着对方的脑袋,顺便送对方一句去你妈的。她唯独害怕自己哪天突然消失留下独自伤心的朱文姝。现在的她心软又不忍心见朱文姝如此难过。她试图让朱文姝靠在自己身上,这样她就可以搂住姐姐了。朱文姝微微低头,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毓殊亦微微歪头,用自己脸磨蹭朱文姝软软的头髮。
真奇怪,这个女人明明比自己年长,却还长着小女孩般的黄发软毛。毓殊并不讨厌这种触感,她甚至想多蹭几下。
“不想嫁就算了,那按你说的,我们姐俩搭个伴。”毓殊摸摸她的头髮轻声说,“我……尽量保护好自己。这样我就能多陪伴你几年。”
“不要尽量,要一定。”朱文姝抽抽。
“好,一定。”毓殊笑,“但这个吊坠我还是要送给你,就当做是我给姐姐的小礼物。”
朱文姝推开毓殊,她满脸是泪和鼻涕。毓殊从没见过她哭得这么狼狈,实在忍不住发笑。
“不行、不行,它太贵重了。”
“是啊,所以你要藏好它,不要让人发现。”毓殊笑着给她戴上,“但是你要是遇见打劫的,我又不在你身边,你还是把它交出去比较好。毕竟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姐姐,保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