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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躺久了,加上贫血缺氧,四肢无力,现在连个粥碗都端不起来。整个人蜷腿缩在床上,看着娇小瘦弱许多。有时候一连打几个哈欠,看上去十分疲倦。
朱文姝瞧着妹子苍白的脸,也不知吃多少才能把流的血补回来。
门外有些许动静,大概是聂冰仪与雪代在说话。屋子里的姐妹噤声侧耳倾听屋外的状况,隐约听见雪代在斥责聂冰仪。
“毓殊才刚醒,你缓几天再告诉她们不行吗?”
这是雪代的声音。
“早知道早想办法,我在这儿待不了多久。”聂冰仪顿了顿,“我今晚就回上京,你和我一起,不分开了。”
“一起?去见芳忠么?我不想再见到他!”
“只是去上京,村川他还在新京。你放心,我会让他永远见不到你。”
“阿冰,什么叫永远见不到?你要做什么!”
“村川是我们的敌人,他迟早要死。死在别人手里和我们手里没什么区别。”
“你怎么……”
门开了,一身漆黑的聂冰仪如雕像般伫立在门前。与旁边一身白的雪代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毓殊第一次看清聂冰仪的模样——人如其名的如古刀般精致、森冷、且坚韧刚毅不容摧折。
毓殊的身体紧绷,呼吸也变得困难了。
“你叫毓殊是吧?认识一下,聂冰仪。”
聂冰仪伸手。处于礼节,毓殊握了上去。只是短暂的触碰,二人均对对方有了相同的看法——
这是久握枪支的手,她杀过人。
很快,聂冰仪率先松手。拖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毓殊面前:“她们说,你说了算。”
“什么谁说了算?”毓殊茫然。
聂冰仪朝朱文姝扬头:“她是你姐姐,但是她听你的。你还是反抗军的小军官,是吧?我来呢,一是想把小雪带回去,二是想联系上反抗军残存的成员,告诉你们反抗军南逃入关的人落入了满洲政府的手里。”
部队拆散分成入关与前往苏国两大支队伍这件事,朱文姝已经告诉过毓殊了。她知道无论哪条路都堪称艰难,只是没想到坏消息来得这样快:“他们怎么样了!”
“得了天花,就算救出去,也几乎没有活路,而且还会传染给别人。我们调查过,反抗军路过的村子,多少有些村民被传染了天花。小雪和我说,在我来之前,有驻军来访问寻找得天花的患者。你们很幸运,没有被传染。”
“天花?怎么会得天花?”
毓殊疑惑,她看向朱文姝。朱文姝亦陷入沉思,良久,大悟:“在双鹅山,我们差点全灭,但是还有一百多人活了下来。岛国军并没有对我们进行追击,是因为他们投放了病毒,故意让我们活下来?”
“应该是这样了。”聂冰仪说。
朱文姝一阵后怕。说起来,那一天她和徐医生接触了那么多伤患。如果后来不是去休息、单独照顾毓殊,恐怕她也会接触到感染者。但是医生却没有事,也许她是接种过疫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