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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瑾已经是一匹老马了,你能不能让马儿好好颐养天年?”
“好、好……”毓殊点头。
寻常人家的马,要是老得不能干活了,说不定就会被宰了吃肉。但是阿瑾是不同的……毕竟它顶着毓殊母亲的名字。
它每天吃着干草,偶尔有蔬菜叶、黄瓜尾巴和苞米芯做的饲料做加餐,看得毓殊好生羡慕。
“你一天吃得这么好……等灾荒年了,我们要吃你,你也不要怪我们。”
某一天,毓殊在马厩里这么说。末了,阿瑾不再吃饲料了,转身屁股对着她。
“赶紧走赶紧走,它没踹你已经不错了。”朱文姝把毓殊从马厩里拖出来,“你没事儿吓唬它干什么?上次你说完它,它一天没吃饭。”
“什么吓唬它?我这是给它心里做准备。你看南方又闹灾荒,好多人吃树皮和泥巴填肚子。你吃过树皮吗?不好吃,消化不了,扎肠子。等哪天我们这儿闹饥荒,它这也算拯救人命呢。”
“东北土地这么好,哪来的饥荒。你瞧一到灾荒年,齐鲁地区的人,都往这儿跑。”
“多种点地瓜、土豆。我跟你说,燕赵人种地瓜可厉害了。那大地瓜,跟我腿肚子一边粗,跟我小腿一边长。”
“你真能赖玄(吹牛),你见过啊?”
“没见过我搁这儿跟你嘚嘚啥呢?他们种的土豆,比老毛子的巴掌还大。齐鲁人种的大葱你见过吧?比人还高。齐鲁人能种出那么高的葱,你怎就不信燕赵人能种出大地瓜大土豆呢?”
东北的齐鲁人不少,朱文姝也见过那些人种的大葱,地里那些白绿分明的葱,都能把她人给埋了。
“有道理。”朱文姝说。
“别有道理了,”毓殊抽抽鼻子,“这阿瑾吃完拉,拉完吃,粑粑这么多。你出去,我把这儿扫扫。”
“你可以让聂姐扫,反正她脑子混混的,对气味儿不敏感。”
毓殊斜眼瞧着朱文姝:“你挺没医德的,和徐医生差远了。我要是徐医生,一定和你绝交。”
“什么叫我没医德?我就是让她活动活动,啊?她整天坐着发呆,身体不都垮了?这不都是自家人吗?见什么外啊!”
毓殊捂着耳朵,心里念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你还嫌我不耐烦了!”
朱文姝夺过大笤帚,揍在毓殊身上。可怜毓殊腿脚不灵活,只能缩脖端腔抱着脑袋挨打。
“这扫马粪的,多埋汰?别打了!”
晚上,徐知雪看见了一身屎黄色脏污、散发着马粪味儿的二人,十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