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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笙跟着凑过去看了看,便见体型庞大的一头黄牛瘫在铺满了稻草的地面上,口鼻中无助地喷出白色雾气,一双黑色的眼睛疲惫且无神,像是已经没了力气。
而它的肚子滚滚圆,小牛犊完全没有能出来的意思,张师傅正跪在地上,在它肚子上边按来按去,旁边柳婶和她相公——姑且称作柳叔——都焦急得不行。
游萧让苗笙站在门口别进去,自己走到张师傅跟前,低声问道:“如何?”
“恐怕是生不下来了。”张师傅无奈地说,“小犊子都不怎么动,母牛产道狭窄,拽也拽不出来。”
柳婶急得都哭了:“这是大母牛第一次生崽,我就怕它出事,到底还是出事了……”
“真的没办法了吗?”柳叔急切地问道,“要是小的不出来,大的是不是也救不了了?”
张师傅满脸有口难言,怕说出结果来让人崩溃。
游萧轻声问道:“若是把母牛肚子剖开,将小牛取出来呢?或许还能保住母牛的性命。”
柳婶眼睛瞬间亮了:“能行吗?”
“行倒是行,就是这办法太凶险了。”张师傅犹豫片刻,“但现在这情况,不妨一试。”
平小红恰好赶到,将游萧的药箱递给他,还没喘匀气,又被安排去城里配麻沸散,还要至少两倍的量。
她骑马飞快又赶了个来回,游萧为了抢时间,释放内力煎好了药,几个人一起配合给大母牛灌了下去。
具体效果难以估测,但服下药没多久,母牛就开始昏昏欲睡,差不多是动手的时候了。
游萧不想让苗笙看到这血腥的场景,让他去屋里坐着,又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亲了他一口:“安心等我。”
“嗯!”苗笙也回了他一个亲亲,“放心去做。”
送走游萧后,他便跟张师傅的妻儿一起在柳婶家的堂屋里等,那位张大婶显然不善言谈,孩子是个小男孩,看上去怯生生的,瞪着毛绒绒的大眼睛偷偷打量他,等他目光转过去,小孩就立刻把头扭开。
苗笙在自己的袖子里摸了摸,最后隻摸出来一张锦鲤窗花,便递给那小孩:“给你玩。”
小孩怯怯地接过去:“谢谢公子。”
他没戴帷帽,哪怕长得美,连小孩也能认出来他是男子,但对方都是本分农人,没人能想到他肚子大是因为怀胎,因此也没多问。
张大婶见只是一张窗花,便也没拒绝,替孩子道了谢,倒是那小男孩从身上背的小包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之后摊在桌上,推到苗笙跟前,奶声奶气地说:“公子,请你吃松子糖。”
与此同时,院子窝棚里,柳叔、柳婶跪坐在昏睡过去的母牛两边,时刻准备按住它,张师傅蹲在牛肚子旁边,双手用酒泡过,准备好了扒开刀口,平小红也严阵以待,在旁边听候号令。
游萧用火烧过手里的轻刃,也用酒洗过了牛肚子和自己的双手,将刀尖抵上了张师傅为他指明的牛胞宫的位置。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划了下去,温热的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尽管多年行医,又是江湖中人,游萧并不少见鲜血,但这一次他前所未有地紧张。
旁边张师傅鼓励道:“游公子,你一定可以。”
游萧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稳住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