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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幕归家/迟来的告白总没那味,但还是会让人难为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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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俩又背着我偷0ga0什么呢?上次炼狱关害得近藤老大差点被罚,这次爆炸的工厂背后不会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黑幕吧?”

夕yan西下,几辆真选组警车飞速行驶穿梭于晚高峰拥挤的车流中。土方十四郎紧皱着眉头,想起前不久的斗技场事件还有些后怕。

“谁知道。”冲田总悟不断来回猛打方向盘闯过前方路口的红灯,身为警察光天化日把交通规则都违反了个遍,“我只不过是个听了几句高中生青春期烦恼的保健室老师。”

“……你说啥?为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谁是高中生啊!”你向前座之间的空隙探过身反驳,扭头对副驾正叼着烟一脸蒙圈的男人认真纠正道,“这小鬼说反了,我才是任课老师,家长先生你有什么意见吗?”

“糊弄谁呢!我怎么成家长了?!”他气得拽住你的领口大声吐槽,“据说那个厂长与攘夷志士暗中g结制造武器,你这家伙肯定是知道点什么才跟来的吧!”

“厂长怎样都无所谓。”你坦诚注视着他火冒三丈的表情平静回答,“但我家现在的租客在那个工厂工作,我不希望他出事……老实说,他已经很不幸了,没想到好不容易有机会打份工,还能遭遇这种事。”

听你说得有理有据不像在撒谎,他望着你耿直的大眼睛愣愣点头:“哦……”

“啊呀!”这时候,飞驰的警车拐了个急弯,你被那猛烈的离心力突然甩向副驾的方向,上半身不受控地径直撞向土方怀中。

“喂喂!开车注意点啊!”对方反应神速,及时抬手稳住你的双肩,忿然对肆意妄为的司机发出斥责,脸se却有些微红,“真是的……枝川你没事吧?”

“我没事的,谢谢你。”你重回镇定点头道谢,迅速支棱起来退回后座,假装没发现他的异样,和冲田y笑着仿佛诡计得逞而上扬的嘴角。

那之后的路上,土方十四郎默默ch0u烟一言未发,直到你们赶至蝮蛇工厂门口。

门外已经聚集了许多好奇看热闹的民众,你能远远望见厂房内仍在连续不断发生剧烈爆炸,空气中尘土飞扬布满了呛鼻的硝烟味,于是心怀担忧拨开人群挤到最前方,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炸了这么久……好可怕!”

“里面的人是不是都已经si了啊……”

“我早就听说过,那个厂长貌似来头不小,是个危险的激进份子!”

你听见人们议论纷纷。

“好了好了~这里很危险的,大家都退后。”冲田下车后立即开始疏散市民维护秩序。

这时,你见一片被爆炸冲击波震碎的墙砖向这边飞来,便掷出枚飞刀将它打偏,墙砖改变路线,几乎是擦着土方紧绷的一张扑克脸险险掠过。

“哎呀,真可惜。”冲田表示遗憾,“差一点就能让那张si气沉沉的臭脸挂彩了呢。”

“这下事情闹大了啊。”赶到案发现场却目睹这危机状况远b预料得更严峻,真选组副长强作淡定维持着他的y汉形象,头疼感叹。

“出这么大的乱子,土方先生你也有麻烦了。”冲田幸灾乐祸回怼。

“炸成这样,山崎那小子该不会是si了吧?”

“土方先生你是不是也要si了?”

你用无奈的目光瞟向他们:“你们局长不是也在里面?怎么还有心情耍帅斗嘴,不去救一下吗?”

“如果只是山崎,我原本还想说不管他的,既然连近藤先生都在,那这招就不好使了啊。”土方表面依旧故作沉稳。

“土方先生,我把笛子忘家里了,回去拿一下。”然而冲田回身打开驾驶座的门,一副准备提前下班开溜的模样。

“好啊,你别回来了。”土方厌倦道,举步独自往工厂的方向走,“真是没用的家伙,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你们都等在这。”

但是一管大pa0突然自工厂二楼被炸出的墙洞中缓缓升起,直径恐怖的巨型pa0口,对准你们所在的方向蓄势待发。

“那就是大规模杀伤x武器?”你抬手挡住头顶有些刺眼的落日光线,仰着脖子惊叹,“看起来完成度还真高啊喂。”

“我把量角器忘家里了,回去拿一下。”土方瞬间止住脚步,同样瞎扯借口转头想溜。

“土方先生,不用回去。”冲田从口袋中0出一个半圆形塑料片,“这儿有量角器。”

空气突然寂静了几秒。

“为什么会有人随身带着量角器啊!”发觉事态逐渐离谱,土方终于没绷住,对下属崩溃吐槽。

“两个没用的家伙。”你额角淌下一滴冷汗面露嘲讽,却同样转身作势要走,“我把运动服忘家里了,回去拿一下。”

“喂喂够了够了,今天一个也别想跑!”他慌忙冲上来拉住你的手臂,指着二楼窗外屋顶上被绑起来当人质的三人喊道,“快想办法救近藤局长啊!”

你朝那方向看去,只见滚滚浓烟消散后,清晰可见三名人质被反绑双手坐在pa0口下方,身后还分别绑了块沉重的木板,左边是近藤,右边是山崎,而位于中间的,正是你一心挂念的那个银发天然卷。

“那家伙怎么也在?”土方认出了万事屋老板,抓着你的手因瞧见意料外的人而忘记放开。

“因为旦那就是她家的租客哦。”冲田替你作出说明。

“哈?为什么他要租住在你家?你们什么时候成这种关系了?”

“这件事之后再解释,先救人要紧。”你叹气拍掉那只手,眯起眼仔细观察一阵对面的大pa0,在脑内快速过一遍形势,稍微思考对策后作出决断,“那大pa0看起来是发s前需要充能的,暂时还不会发s,你们就留在这里和厂长交谈拖延时间,我会趁他们充能的空档绕后偷袭。”

“等等,你一个人进去也太危险了!”土方急忙挡在你面前劝阻,神se骤然转为严肃,“里面可能全是激进的攘夷份子,他们还剩多少炸弹也不知道,ga0不好会si掉的。”

背后沉落半途的夕yan,给两人的轮廓镀上一层耀眼的金se。

你只是轻快地弯起眼眸对他笑道:“副长你忘了吗?我曾经也是个攘夷志士哦。”

“但是你……”

当他定在原地还想努力劝些什么,却发觉肩头被对方的手掌蜻蜓点水般拂过,似在温声宽慰,又似在执意辞别。

只是那拨乱心弦的触感仅有一瞬,刚才还立在面前恬静微笑的nv人便身形一闪,恍惚间已然消失不见。

“啊啦,真拿她没辙,你说是吧土方先生?”冲田在他身后yyan怪气感慨道,“既然如此,就先拿这东西拖延时间吧。”

说着,他推来一座大pa0对准自家副长的后脑勺。

“喂……不是瞄准我啊。”

隐没气息小心避人耳目,趁着厂长向众人激情演说他的倒幕动机时,你从旁侧绕道潜行至厂房后门,从背后咚咚两闷棍,毫不费力敲晕两名蹲在门边扮成工人0鱼的激进份子。

时机正好。

捡起几筒散落在地,看上去大概是名为“je”不知所谓的流水线产品,实际却被伪装成双眼无神粉se小玩意的手榴弹,你穿过无人的一楼厂区轻手轻脚登上楼梯,在即将抵达二楼前停下,谨慎探出头事先侦查。

二楼只余厂长和几名c纵大pa0开始充能的手下,他们的注意力正全被屋外替你放烟雾弹的真选组所x1引,隔着屋顶则能听见窸窣的脚步声,估0是其他人守在高处可以随时对下方发动炸弹攻势。

“就这么点人啊……”你放下心小声念叨,紧接着将手中的小玩意全部抛出。

je们砸在地上弹跳几下后,便如摔pa0般噼里啪啦悉数炸开,将他们的目光转移过来。

“怎么回事?!”手下们转头震惊道,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到有一根连着弯钩的锁链冲破烟雾迎面袭来,在身t周围缠绕几圈后将几人紧缚,瞬间手脚不得动弹。

“哈喽,只是被裁员就开始报复社会的家里蹲大叔~”你两手执起武器,双脚起跳从上空劈向厂长的头顶,与他横举上前抵挡的武士刀并不友好地打了个照面,“你的对手是我哦。”

“可恶!”曾当过同心的经历,让厂长还能勉强格挡你一招,但他立刻便模糊意识到与眼前来历不明nv人之间形同g0u壑的剑技差距,便对楼上的人大吼着发出指令,想以人数优势寻求支援,“你们快下来帮忙!”

“阿景?!”仍被绑在木板上的银时,无力跌坐在被炸得破落不堪的屋顶,看见前来救援的人是你而大吃一惊,那对正直的红瞳开始产生动摇。

昨日被她推开时的心痛再次不可抑制地涌出,但是这一次更为来势汹汹。

——明明是那般厌恶我的,又怎么会像这样赶来拼命……

“枝川小姐!”山崎喜出望外地大喊,“太好了!局长、老板,我们有救了!”

“抱歉我也失忆了,所以她是谁?”近藤迷惑眨眨眼。

“呃,那谁来着……?山口,你们快逃!”你落地后脚下一旋,右手向厂长x口刺出十手,将躲闪不及的他大力击飞撞上pa0管,随口吩咐道。

“我叫山崎啦!山崎!我就那么不起眼吗你们怎么都记不住!”

“你叫什么都好啦……”看见厂长因为那下猛烈撞击已经晕倒在地,你无心恋战,抄起短剑跨出洞口来到窗外的顶棚,唰唰砍断捆住三名人质的绳子,毫不犹豫拎起还在发呆的幼驯染的衣服后领,“所以吉米,你掩护你们局长,我掩护这银发笨蛋,现在一起往下跳,三、二——”

“为啥你也叫我吉米啊啊啊——!”山崎绝望吐槽,一面乖乖听从你的指挥将失忆的近藤抱住准备下落。

“厂长晕倒了!别让他们跑了!”与此同时,从屋顶赶来追击的激进份子们向洞口投来无数je炸弹。

“一!”你喊完倒计时,分秒不差地在爆炸前夕,紧抱着银时与他一同跳下,两人向地面自由落t。

滚滚爆炸声顿时轰隆自上方炸开,冲击得你脑内嗡鸣作响,但仍强忍下那gu不适感,紧抱他的双臂没有松开。

随着你们两人落地又打几个滚后停下,那边山崎也趴在近藤身上把他当r0u垫后稳稳站起,土方立即抬手指挥队员们发动反攻:“就是现在,开pa0!”

你反应迅速爬起身,拽向银时的手腕牢牢牵引住,想带他在真选组的pa0火掩护下逃离这危险地带。

“还击——!让他们尝尝这‘蝮蛇z’的威力!”但你们四人才跑出几步,楼上的大pa0已充能完毕,你听见来自背后的怒吼。

霎时间红光漫天,从pa0管内凝聚s出的一发粗壮激光,携卷能蚀刻和烧焦大地的可怕热量,在你们奔跑的脚后穷追不舍。

“喝啊啊啊!”即便失去记忆,眼看那激光就要追上你们,近藤在危机之下仍然凭借本能作出舍己为人的决定,向旁侧倾倒他高大强壮的身躯,拼尽全力把你们三人撞出激光的发s路径,自己却消失在如暴风般飞扬的h沙中。

“近藤先生!”

“局长——!”

你与山崎同时担忧地叫道,但没能够到他的手。

待这发足以毁天灭地的强力pa0击终于结束,你躺在地上急促喘气,银时则趴在你身边,满眼呆滞陷入迷惘。

从刚才起连续不断的冲击一幕幕从脑中晃过——那轻盈战斗的身姿,果决凌厉的剑法,沉着从容的指示,紧贴自己的柔软身躯,与从手腕传来的微热感……

——为何都似曾相识?

为何我只是“似曾相识”?

在方才一浪高过一浪的剧烈冲击下,如同狂风过境,还在不断萌发新叶的沉甸甸的枝桠,终于开始随风摇动。

“阿景……”他迷茫瞪大眼睛转头望你,“为什么……”

“还是记不起来吗?”你躺在地上平复呼x1,苦笑着与那对逐渐缩紧的瞳孔对上视线,幽幽叹道,“真是的,亏我还那么拼命……看来,只能让那俩孩子来给你最后一击了。”

“什么……?”

此时,有两个身影突然出现,面向正在二次充能的pa0口,气势高昂地挡在你们身前。

“来啊!来还击啊!”从晕倒中苏醒的厂长已经陷入癫狂失去理智,朝你们嚣张吼道,“再不还击,我又要开pa0咯!江户会被烧成一片焦土!”

“你想开pa0就尽管来吧。”志村新八右手拿着被布包起来的洞爷湖,无惧挺起x膛,立于余晖下渐渐消散的烟尘中,镜片后的眼神满是坚毅,“但我不能让你杀了他。”

“我才不管你要把江户烧掉还是煮熟阿鲁。”神乐打着伞,用与他相同的坚决口吻接话道。

“为、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来这里?”正在动摇于失忆与自我怀疑之间的银时,艰难抬头不断喃喃念道,“我都说过不要再管我了,你们就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好……”

但那两人一人一脚,狠狠踩向他的脑袋将其打断。

“你才没资格说我们呢,我早就在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神乐目视前方回答。

“我是心甘情愿来的。”新八背对着他,平静地接话。

——“我们是,自愿和你站在一起的!”

“银时,快想起来吧。”你爬过去握住银时的手,俯身在他耳边,如施咒语般柔声念道,“我们从来都不打算抛弃你,所以请你也,不要随意抛下我们啊。”

而此时,真选组队员也都整齐列成一排,与新八和神乐形成一道黑压压的人墙,将你们护在身后。

“小鬼还不快退后,活得不耐烦了?”冲田对神乐摆出臭脸呛声。

“你也半斤八两吧臭小鬼!”神乐气愤反驳。

“这是怎么回事?”冤家路窄,身为与真选组向来不对付的万事屋成员,新八心怀不爽地询问土方。

“虽然不情愿,但基于工作,我们必须保护一般市民。”土方心绪复杂扫一眼你和银时,又回过头对那边喊道,“事情就是这样,你想开pa0就瞄准我们吧!我不管你那是什么pa0,我们才不怕呢!”

“秃驴!被裁员的秃驴!”

其他人也跟着神乐瞎起哄,胡乱咒骂起厂长。

“我什么时候变成秃驴啦!”被激怒的厂长忍无可忍,将pa0管对过来准备再次发s,“那正好!在我毁掉江户之前,就先把你们都收拾掉——!”

“那我们就先收拾你!”挡在你们身前的人墙开始默契起跑,一齐拔腿向前飞奔。

就在他们同时起步的那刻,你感到握着银时的手突然被有力地回握住。

“银时!”你欣喜唤道,那从掌中传来的熟悉热度,令你心里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啊啊……我全都想起来了,谢谢你们。”他扬起埋在地里的脸,松开你的手起身向前奔去。

你微笑目送那匹重获新生的银se野兽,看着他瞬间超越所有人跑到最前方,从新八手中要回洞爷湖。

“厂长!很抱歉,我辞职不g了!”恢复记忆后无与lb的舒爽感带他跃上高空,“我觉得自己还是——”

“更适合自由自在地过日子!”一个跳劈用常人匪夷所思的怪力斩碎pa0管,坂田银时在下落前,对厂长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灿烂笑容,“多谢你的照顾。”

满载恶行的蝮蛇工厂,就这样一刀消失在由自身制造的武器爆炸后,留下的熊熊火焰中。

而挥出那刀的银发天然卷,双手cha兜垂头弓着背,赤着脚旁若无人,一路走到你面前才停下。

“什么事?”你歪头浅笑着问他。

“我是来解除租约的,房东小姐。”他两指从口袋里夹出备用钥匙,放进你摊开的手心,“这东西就还给你吧。”

“好啊,把房租结一下。”

“不好意思,工厂被我炸掉了,我工资都没领到就失业了哦。”

“那这笔账和之前欠的酒钱一起,都记在万事屋头上吧。”

“喂喂,我们修那破烂房子也需要钱啊,而且万事屋停业这么久,现在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手……”

“那个啊,辰马说他会付钱ga0定的,说是准备委托给什么宇宙快递木工。”

“这样吗?那得趁机好好敲他一笔。”

“你的脸皮b城墙还厚吗?别ga0太过火。”想要结束与这个人一旦开启就没完没了的嘴仗,你打住话头准备就此作别,“好了,我该去……”

“喜欢。”

虽然是极其轻微的声音,你能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可他依然低垂着头,从头至尾没能正面看你。

“诶?”

“还有……对不起。”他把头垂得更低了。

“哦,没事啦。”将备用钥匙收回口袋,你面不改se淡然应道。

“你不是要听我亲口说吗?真的是……好歹给点更可ai的反应啊。”

“啊啊,果然那种情话还是不太适合你,以后不会强迫你说了,这次你也知道,是为了让你恢复记忆迫不得已。”你只得r0ur0u那团手感极好的蓬松卷发以示歉意,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欢迎回来,银时。”

待你转身离去后,银时才终于肯抬首望天,暗自庆幸这红透的晚霞将自己的脸se掩饰得很好,对跟在身后的两个小鬼吊儿郎当唤道:

“回家咯。”

另一边——

“局长?局长?!”

“你们……是谁啊?”

“阿景,拜托了——!”

这是年过半百的画师对你一边土下座,一边对你发出的第三次诚恳请求。

“我说,宗信老师啊……”你端正跪坐在他对面,同样是第三次摇头叹道,“您急匆匆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至少也该表示点土下座以外的诚意吧?毕竟这事情相当难办呢。”

密不透风的画室内,从颜料盘散发着些微刺鼻的气味将你们萦绕。仅靠房间四角烛台提供的微弱光源,将正在谈话两人的侧面投影在斑驳的墙上。

“我知道,这事的确是不好办。”宗信直起身,语调庄重,两道细长的剑眉紧锁着拧成结,俨然是在托付一件要事的模样,正如他以前做密探时经常露出的表情。

他将手背向身后,推出一叠颇有分量的纸钞移动到你膝前。

“这是我给你的全部预算,还请不吝使用它们,余下的也都归你,就当这次任务的报酬了。”

“这么多?”

你刚才还故作愁苦的脸上现出讶异的神情,却毫不掩饰地开始两眼放光。

“一锤子买卖,你再考虑考虑?”jg于算计的老狐狸压低声音询问道,拼命挤眉弄眼对你打暗示,“不然我真的快走投无路了,拜托……”

“成交!”迅速一把抓起堆在地上的钞票,你终于肯爽快应下他的请求。

谁会傻到跟钱过不去,只要收下这座小金山,再困难的事你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么,小瞳想去哪玩呢?”

于是现在,你牵着年仅五岁nv孩的小手,带她漫无目的游荡在江户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笑眯眯问,心情是这段时间以来前所未有的愉悦。

“游乐园!”

脑后扎着两个小辫子、脸上长着可ai雀斑的黑发nv孩握紧你的手,绽开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高声答。

“好,那我们就去游乐园。”

你依然保持微笑颔首道,引着她路过歌舞伎町一番街的入口。

——这便是宗信老师今日所谓要拜托给你的“任务”。

事情的起因,还得从他快要赶不及某位重要客户的订单说起。今天是画作交稿的最后一日,偏偏遇上他nv儿和nv婿要和婆家一起外出温泉旅行,便把年幼的外孙nv小瞳送来暂托给他照看几天,还在火急火燎赶稿的他只好打电话喊你过去帮忙。

——虽是帮人带孩子的苦差事,只要给够钱就没问题。

上眼皮悠闲地耷拉下来,你边走边懒懒思忖着,已经做好一下午陪这nv孩在游乐园四处奔波的心理准备。

于是也全然没有注意到,在你们经过歌舞伎町路口时,有两个刚好捕捉到那一大一小身影的眼尖家伙,正聚在一块热烈讨论着什么。

“银时,你刚才看见了吗?”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毕竟她也差不多到nv人开始母ai泛n的年纪了,身边多出一两个小p孩很正常吧?说起来我也是,整天带俩拖油瓶四处谋生还要帮忙遛狗很辛苦的……”

“但是,从时间来算不可能会这么快……”

桂小太郎身穿酒保制服站在打工的酒吧门口,0着下巴陷入沉思,对刚从柏青哥店里晃出来的老友嘀咕道。

他这副煞有介事认真思索的模样,g起对方关于前不久收到的一封宇宙来信的记忆。

“如果是辰马那家伙ga0的,算算时间也不可能啊?”坂田银时眯起si鱼眼,回想起那连收信人名字都写错的信末尾,ps的ps后的那句话,“他才刚求婚成功怎么可能……喂假发,你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是假发是桂!就在你失忆住进她家的那天,我跟她还一起吃了三se丸子呢。”

“什么?!你俩吃三se丸子居然都不给我留点!我是说那晚打开冰箱好像缺了点什么!”

旁边的伊丽莎白举牌:「重点是这个?!」

“占着别人家客厅连房租都不交的废柴,凭什么要求能吃上丸子?”

“你懂个啥!”银时怒气冲冲拎起桂的衬衫衣领试图争论,“我白天出门在工厂辛苦打工,晚上回家连个丸子都吃不到,没有及时摄入糖分疏通血管的话,可是会像没有t0ng过的下水管道一样,变成连废柴都不如一无是处的废物啊!”

“就算你不摄入糖分也早变成废物了。”临时酒保淡定挥开他的手,转身嘱咐道,“伊丽莎白,你先帮我留在这里看店,我得跟在师姐后面,把那孩子的来历查个清楚。”

「桂先生,您这只是跟踪狂行为……」

然而他的主人已在这瞬间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看来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还留在原地的银时烦躁咂嘴道,抬手抓抓后脑勺上乱翘的卷毛,不紧不慢朝着桂离去的方向迈开脚步,“事先说明,这才不是和那个大猩猩一样的跟踪狂行为哦!是我们身为她娘家人的责任!”

「……」

由于你是第一次来游乐园,与其说是带孩子玩,不如说是被jg力无穷的她拽着,在各处花花绿绿的游乐设施间东奔西跑。

旋转木马、转转茶杯、碰碰车、飞天转椅……这年龄段小孩能上的东西,几乎都被你们玩了个遍,直到小瞳终于肯消停下来抱紧你的腿喊饿,你才有机会在园中巨大的摩天轮前找到一处空置长椅,与她并排落座——

“谢谢枝川姐姐!”nv孩接过淋满番茄酱的热狗对你道谢,在游玩过众多设施后,看起来仍然是yan光四s活力十足,“今天我玩得很开心!”

“啊啊……你开心就好……”整具疲累的身子软绵绵倒向椅背,你后仰着头呆滞望天,有气无力应道。

此时,从你们身后的树g后面,探出一粉一棕两个套上兔子和小熊玩偶服的大脑袋。毛茸茸的玩偶服过于庞大,即便躲在树后也完全无法隐藏它们的身形,反而引来周围路人不解的注目,回头率直达百分百。

“你说那小鬼到底是谁的呢,熊吉?”

“不是熊吉是桂!目前为止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个贪玩的普通小鬼罢了……话说你怎么在吃冰激淋啊兔吉!”

“当然是因为玩偶服里面太热了啊!冰激淋是用来降温的!降温!”

背对着它们的你自然是没有瞧见那幅诡异景象,相反,刚好在你旁边的长椅上坐下的几人,将你刚开始飘忽的注意力给牢牢x1引过去。

“怎么会这样,没想到他拉了k子都不嫌弃,我居然有个这么可怕的闺nv……”

“哎呀,真是太可怕了。”

“这事你要是敢告诉别人我就杀了你。”

你偏头望向他们,有两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出现在此地的家伙映入眼帘。

——什么情况?今天是税金小偷集t休假吗……?

“枝川姐姐,拉k子是什么意思?”小瞳一边阿巴阿巴嚼热狗,一边眨着圆溜溜的眼睛问。

“是说出去会被邪恶大叔宰掉的可怕事情。”你拿手帕擦擦她嘴角沾上的红se酱汁严肃道,“所以记得随时像这样,无论是吃东西后还是说话前,都要把嘴巴擦g净哦。”

“嗯!”

而你又听见从更远处传来两道耳熟声音。

“十四,这么说的话,栗子没有因为他拉了k子就嫌弃他,而我拉个k子就被你嫌弃成那样,栗子却连他肮脏的地方也一起包容了,是这个意思吗?”

“近藤先生,我也很嫌弃你。”

你的脸顿时黑下大半截。

“是啊,看这样子,她是真的对那小子……”

“啊咧?那不是枝川么?”

“哎?那家伙怎么会……”

“小瞳,我们走。”见形势不妙,你收起手中还未下口的热狗,背对他们站起身说,“这地方现在就跟野生动物的巢x一样又臭又脏的,不能再待了。”

然而已有一只手搭上你直打哆嗦的肩头。

“枝川,来游乐园亲子游吗?这才几天不见,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冲田总悟波澜不惊的声音在你耳畔响起。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穿着hse游乐园t恤的近藤勋出现在你身侧,饶有兴致地低头询问道。

“我叫小瞳!两位叔叔下午好!”

“不是叔叔,要叫冲田哥哥~”冲田温柔00她的头,语调却是y森森的,听上去有种随时要把什么人往si里s的意味。

“别看我长得像大叔,其实我是近藤哥哥哦!”

“嗯!两位哥哥下午好!”

“哟西哟西,小瞳真可ai~”

眼看好像产生什么不得了的误会,你只得流着冷汗出言对他们解释:“不,这孩子其实是……”

“糟了!我nv儿和那混蛋往摩天轮去了!”但松平老爹的怒吼生生打断你的话,“他们这是打算亲亲吧!”

“不好,那玩意就是为了亲亲才造出来的。”冲田无视你的解释,转身望着摩天轮道,“栗子有危险。”

“真、真的吗?!我都不知道!”近藤显得无b慌张,立刻带头朝那边冲了过去,“我们上!”

“是!”

“……”你目送松平和冲田跟在近藤身后风风火火跑远的背影,一头雾水地发愣。

——所以栗子到底是谁??

而此时,树g后方的y影下。

“真选组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兔吉?”

“我怎么会知道,没想到这帮公务员还有闲情逸致来游乐园ga0团建,你要是被他们发现可就麻烦了……话说你怎么把头套摘了啊,快给我戴回去会暴露的!”

“当然是因为玩偶服里面太热了!头发汗sh后黏哒哒的难受si了!”

“姐姐……小瞳也想去坐摩天轮!”

衣袖被拽拉的触感令你从迷惑当中回过神。

“没问题,不过要晚一点再带你去坐可以吗?”你蹲下身,微笑平视着她闪亮的双眸回答,“这时候去坐的话,说不定会有人身危险哦?”

“为什么?”

“因为我有种现在去会遭遇不幸的预感。”

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敏锐的直觉告诉你不能与那三人一同靠近摩天轮。

“诶~那好吧!”小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将目光落在独自坐在长椅ch0u烟的男人身上,指着他问,“我可以去找那个大哥哥玩么?”

这下轮到你开始蒙圈了:“你为什么想找他?”

“因为他刚才被朋友们丢下,一个人孤零零的看起来好可怜……”

说完,她迈开脚丫小跑到土方十四郎面前,仰头盯着他不知为何有些忧郁的脸庞。

于是你沉默地走到土方身边坐下,将扑向你的nv孩抱进怀中,注视着不远处缓缓旋转的巨型摩天轮。

但身着黑se和服的青年,对你们的一系列举动毫无反应,似乎仍沉浸在对什么往事的回忆中。

“呵呵。”片刻过后,他才朝着蓝天呼出一口烟,咧起嘴角嗤笑两声,自言自语地叹道,“我本觉得ai什么的,不过是幻想。”

“想不到还能从你嘴里听到这种发言啊。”

土方眨眨眼,才发觉有一gu散着暖意的食物香气钻进鼻腔。

“要吃吗,大哲学家?”你把一整个热狗递至他面前,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问,“就当是上次对真选组舍身保护我们一般市民的谢礼了。”

他转头打量着你和nv孩,将才点燃不久的香烟丢到脚下踩灭,接过热狗苦笑道:“你吃不下就直说嘛。”

“遇见尽是只会自说自话误会人的家伙,再好的胃口也得败光。”对他掏出一瓶蛋h酱挤在任何食物上的行为见怪不怪,你搂着被吓呆的小瞳顺口倒起苦水,“真倒霉。”

“我可是每天都要和他们打交道呢,该说倒霉的是我才对吧。”塞了满满一嘴蛋h酱,他满足咀嚼着闷声道,“话说回来,这小鬼头是谁?”

“朋友家的小孩,托我暂时照看一天。”你r0ur0unv孩的头顶,令她从小山一样蛋h酱的冲击当中清醒过来,“你们几个又怎么会来这里?栗子是谁?”

潜伏进长椅后灌木丛的兔子和熊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松口气后,轻手轻脚移向你们对面的广场。

“栗子是松平老爹的nv儿,她最近谈了个男朋友在这里约会,但老爹不承认,就想喊我们来g掉他……当然那是松平老爹的一厢情愿!我只是不得不听从命令跟过来的。”土方见你越听越感到不对劲的神se,慌忙补充道,“但近藤老大和总悟都很有g劲的样子,说要一起当‘杀手’……”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会突然开始感叹ai什么的吗?”你把发现两只人形玩偶想要跑过去玩的小瞳放下地,远远看着毛绒兔子和小熊与她进行友好互动,唇角微g,“被男朋友拉k子都不会嫌弃的ai所震撼,我们冷酷无情的鬼之副长又开始相信ai情了?”

“别乱讲,我不过是联想到之前遇见的那些人……”

他反驳的话说一半却蓦地止住,愣神扫过身旁nvx欣然微笑的美丽侧颜。

——回想起来,她好像也没有真的……

“因为那糟糕的味觉而嫌弃你这个蛋h酱星人?”像是能看穿他的想法般,你觉得好笑,便接过话头打趣道,“安心啦,这世上味觉差不多失灵到没救的家伙,又不止你一个。”

“喂ga0什么!你果然还是会嫌弃吧!”感到方才的小心思好似被拆穿,土方倏地面红耳赤,于是想借抱怨糊弄过去,“喜欢吃蛋h酱怎么就等于味觉失灵了!”

“你那已经不是普通的喜欢了,是蛋h酱激推到走火入魔无人能及的水平吧……”心中浮现出另一个成天捧着红豆盖饭当宝贝的天然卷,你对他摆摆手后站起身,往坐在玩偶兔怀中向你挥手的小瞳走去,“所以当遇到不会嫌弃你离谱味觉的人时,还请一定好好珍惜哦。”

“都说了这跟味觉没关系!啊不好,松平老爹他们……!”

最终,“杀手13”三人组对栗子男朋友的暗杀行动,以“ai之战士·蛋h迷13”的出面阻挠而宣告失败。从蛋h酱瓶火箭筒s出的一发制裁pa0弹,将他们的直升机jg准击落,随后坠入游乐园的人工湖中。

“我要和这个拉k子的家伙分手,请问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只是结果并不如ai之战士所想的那样迎来happyend,栗子当场移情别恋ai上了这位潇洒帅气的墨镜美男子,吓得他脚下一滑同样栽进水里。

根本懒得管那边真选组笨蛋们搅得整个游乐园天翻地覆的小cha曲,你在直升机轰隆爆炸的背景音中,从粉se玩偶兔手里接过被他和小熊逗得咯咯直笑的nv孩。

“我们可以去坐摩天轮了吗?”也不知道她刚才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这么开心,小瞳圈住你的脖子撒着娇问,“我听兔吉说,现在去玩那个的话,今年的霉运都会通通飞走哦!”

“真的吗?”

你用怀疑的目光瞟向兔子,震得他浑身上下不自觉地抖两抖。

“真、真的哦!而且和我这个乐园吉祥物一起乘坐,还会有意外惊喜呢!”他挥舞毛茸茸的双臂对你们胡乱b划着,刻意捏起嗓子造出尖细又奇怪的声音答道。

“太好了!枝川姐姐,我们就一块去坐吧!”

“小瞳喜欢的话,当然没问题。”你不忍破坏她的兴致,把nv孩放下地后,对怎么看都感觉莫名熟悉的玩偶兔点点头。

而玩偶熊已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摘下头套,偷偷混进挤在湖边围观打捞直升机的人群中。

“银时,我去负责引开真选组,你就趁此机会,把师姐从那个混蛋副长手里抢回来。”

——等等,假发那个天然呆什么时候学会自觉当僚机了?

——难道是因为没给我留三se丸子觉得愧疚?!

坂田银时藏身于沉重闷热的玩偶服中,与你相对坐进摩天轮缓慢上升的座厢内,心不在焉地想。

“从这里往外看好漂亮啊!”小瞳跪坐在你身旁的椅子趴上玻璃窗,目不转睛望向从高处一览无遗、晴朗而开阔的景se赞叹。

“兔吉先生?”这时,感知到对面玩偶服下的人有些不在状态,你开口关切道,“是穿着厚重的玩偶服太辛苦了吗?”

他只是僵直着身子摇摇头,没有说话。

“其实这时候,出来稍微透口气也没事的哦?”你觉得他大概是过于敬业,不想在小瞳面前摘下头套导致她幻想破灭,便将上身向前倾,将手拢在嘴边,靠近兔子头套说起悄悄话,“你看,她的注意力全在窗外呢……”

——好近。

说起来,关于摩天轮,不是有个老掉牙的传说吗?

就快升到最高点了吧?

“啊啊,我确实该出来透个气了。”

你听见隔着玩偶服传来的音调,突变得极为不正经。

顷刻间,面前可ai而笨重的粉se头套向上掀起,露出其下让你愕然到动弹不得的一张脸。

“银……”

?!

未能说出口的话语,全数被那落在唇上泛着草莓牛n味的温热触感给堵了回去。

因为汗sh而软软耷拉下来的银发,与压抑的情感于其间暗流涌动的猩红瞳眸,在头顶秋日yanyan的强光照耀下,一切都显得分外清晰。

清晰得难以忘却。

你将那意料之外的光景尽收眼底,鼻尖缭绕着他近在咫尺的吐息,感到连心脏也开始咚咚跳得飞快。

“这个,就是意外惊喜。”

在小瞳回过头看向你们之前,银时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离开你的唇,轻声说道,又立即戴回兔子头套将脸遮盖住。

但你此时也只能不甘咬紧牙关,攥紧衣摆回瞪向他,什么也无法说出口。

——混蛋天然卷!以后再找你算账!

接收到你眼刀中的讯息,他装作没看见地转头面对窗外。

“枝川姐姐,怎么了?坐摩天轮不好玩吗?”

“不,很好玩。”你眯眼笑着回道,“感谢兔吉先生的努力,我们的霉运都被驱走了,所以今年一定会顺利度过的。”

“好耶!谢谢兔吉先生!”小瞳跑过去,牵起兔子的双手兴高采烈地欢呼。

——谢谢你,银时。

趁他忙于应对nv孩的合照要求,你隔空做了个口型后,偏头看向远方即将没入地平线的那轮血红残yan。

白昼日渐缩短,凛冬将至。

但还有时间与你一同走下去的话,就没问题。

joy4的场合,以及服部全藏初登场。

抬眸扫一眼墙上的时钟,还有十来分钟就快到微笑酒馆的开业时间了。你跪坐在更衣室内对着镜子简单整理妆容,轻划过眉尾的指尖沾染上少许脂粉味,顺势将逐日渐长的发丝梳顺,暗自琢磨过些天是否该去一趟理发店了。

倘若将此刻心思告知他人,第一个跳出来唱反调的,想必是时常会像老妈aic心的师弟假发。他似乎对你参战前留过的马尾辫有种信条般的执着,在你不留一丝念想将它斩断、放置在枝川家的墓碑前向父母作出临行饯别之后,你们曾反常地好几天未在军中说上过一句话。

不过你心里对这反常的缘由已有所觉,这并不是新入军队要处理诸多琐事没空见面而造成的。既是桂小太郎在刻意避开与你碰面,你也不去主动寻他,权当是给他一段冷静期来适应你g练清爽的新造型。而那几日里,他也不知何时改换了发型,将一头长直发束成便于行军战斗的低马尾,衬得他本就清丽秀美的容貌更显柔和。

虽然没有明说,但每每注意到对方路过后勤组驻地时,那过于长久地停留在自己被剑锋削得参差不齐发尾的忧郁视线,你总是装作不知情地侧过头去,与对自己nv子身感到好奇、络绎不绝前来打招呼的老兵新卒们打趣。并非是对此感到心虚,只是你相信即便固执如他,也终将能够理解你自愿舍弃身份、与他们一同奔赴险恶战场的决心。

好在他最后也不负期望,过了几天就像没事人那样,以一军之将的身份来找你办手续领军需,重又正常地与你对话了。很久以后的某天夜晚,你与辰马合着师弟们坐在篝火旁闲聊,才从银时那张大咧咧疑似故意向你一一抖出其他人黑历史的嘴里,得知你们初参军的那几天中,假发是如何如何对他和高杉旁敲侧击,意图让他俩也承认更喜欢你扎马尾时的样子,但努力都以银时无所谓的打哈哈,与高杉的沉默而失败告终。

听完银时的小报告,你“啊”了一声,微微有些讶异,瞥向身旁正给篝火添柴的长发男子,难以置信他曾为这件小事如此殚jg竭虑。

柴火燃烧得愈发旺盛,绽出几粒火星噼啪作响,于寂静夜se中,照亮围坐五人神se各异的面庞。

“已经没事了。”桂的答复一如他绷直的唇线般平和,“头发剪短可以再长的。”

你从这话里听不出多少情绪化的意味,认为他的确是已经将这事放下了,便点点头,轻拍几下他的背以示理解。

辰马也附和着啊哈哈笑道:“钱也是一样,没了可以再赚嘛!”

结果招来桂一本正经的反驳:“军费这东西怎么能乱花呢!必须每一分都花在刀刃上……”

听见你们的将领又开始c老妈的心,你懒懒打了个哈欠,悄然往另一侧高杉的方向挪动几寸。察觉你小动作的他,则是抬手触碰了下你早已打理整齐的发梢,似有所思。

“怎么了,晋助?”你偏过头低声问他,还以为是头发上沾了什么东西。

相隔仅咫尺之遥的温柔面容下,却暗流涌动着你能读懂的悲恸。

刚烤暖的身子不禁震颤了下,但你依然伸出被篝火温暖过的手掌,缓缓攀上他的手背。

——这般残酷的战争下,连重要之人的身内之物都保护不了。

直至此时才明白这群武士所悔恨的究竟是什么,你沉y半晌,随后忍不住自嘲地嗤笑一声,垂首埋向他的肩,耳语了句谢谢。

“店长说花子今天又请假了,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身后响起同事们的疑问,不经意间飘入正放空的脑海,将呆坐许久的你一瞬拉回现实。

“谁知道呢……她那样的类型并不少见,我们这一行可没那么好混。”

“也是啊,她大概是新入行,还在为拉不到客人发愁吧。”

“听说她是一个人从大阪来到江户,在以舞nv为目标打工存钱呢。”

“希望花子能平安回归就好。”志村妙中断了大家的讨论,提醒道,“该上班了。”

你收好粉扑从榻榻米上站起身,念及那个刚入职不久的年轻关西姑娘,梳着两条小辫子一脸未经世事的纯真,不免叹口气开始替她担忧。g这行的nv人们大都是迫于生计,你愿意受雇来当保镖也是因为想帮助她们安心赚钱免受sao扰,有什么客人带来的烦恼你都尽力排忧解难,所以慢慢地与她们相处出了感情。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整点,化妆室的推拉门哗啦一声打开,现出其后亮如白昼的店堂。微笑酒馆的陪酒nv们说笑着鱼贯而出,准备为客人们构筑又一夜金迷纸醉的世界。

待到第一拨进店的酒鬼们酒过三巡、陆续结帐离店后,方才满座的店内空出不少位置,店长便喊你到门外再去招揽些生意。这正合了你想出门透口气的心意,便回更衣室披了件深se羽织,拿起宣传看板走下一楼。

时值初冬,年关将至。夜晚有些g燥的空气中,又添几分刺痛皮肤的冷冽。你裹紧衣装走出店门,慢慢吁出一口热气,将宣传板靠在门边,站在凉风习习的歌舞伎町街头,偶尔对过路行人吆喝两句,并无努力为店长提升业绩的打算。

微笑酒馆店堂内的墙上,挂着一面记录员工每月营业额的巨大白板,你身为保镖本没有位列其中。但自从上个月坂本辰马点过你陪酒之后,店长从你身上看到了捞金的可能,便提笔把你的名字加在名单的最末尾。代表你营业额的红se柱状图,仅能勉强占满刻度的第一格,从那次以来再也没变过。上月到手的薪水倒是有了可观涨幅,你便没再就这事与店长计较。

“啊哈哈哈!看来我今天来晚了点啊,你居然在当迎宾员,阿景?”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你转向身后,面朝那一袭红se长风衣的老搭档冷眼道:“刚好遇上变天,感冒请假的员工增多了,人手不足,店长就让我临时接替一下。”

“这样啊,那可真不巧,我今晚还有机会请你喝一杯么?”

辰马依旧是乐呵呵地笑着,对上次强塞给你戒指的事情绝口不提。

因为那枚戒指,你前段时间被误会得有够离谱。先是意外激起桂的人妻情结,后又在带小瞳去游乐园玩的那次,银时在送你去酒馆上班的路上,提起辰马给他的信中向你“求婚成功”的事情,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费了一番口舌才让他相信,所谓的婚约完全是无中生有。

而现在,那枚戒指正安静躺在你梳妆台的ch0u屉里沉睡。

你的心中浮出怒意,冲眼前的罪魁祸首皱了皱眉,拒绝得相当g脆:“不了,我跟店长说过下不为例的。今天想要喝酒的话,店里有的是人陪你。”

“别这么铁石心肠嘛,难得我趁年底生意繁忙的时候,逮到机会跑出来放放风,明早又得登船去宇宙交货了。你看,我还带了慰问品,其实是给你的赔礼哦。”隔着墨镜盯着你的海蓝se明眸奕奕闪耀,“金时在给我的回信中都替你解释清楚了,我酒一喝多就容易昏头昏脑ga0错状况,真是不好意思啊。”

他举起手中拎着的一只白se布袋,看上去颇有分量。

“这是什么?”听他的话不像在扯谎,你的表情缓和下来,好奇问。

“伊予的蜜柑。之前谈生意时请几个外星客户品尝过,结果他们都很喜欢那酸甜适口的滋味。最近赶上它丰收,我就再进点货给他们捎去。”

“你还是那么心思活络啊,和他们的生意也能愉快谈成吧。”

“啊哈哈哈!借你吉言!”

往来行商总会带点土特产之类的赠礼,不算太过贵重,但总能讨得交易对手欢心,这是你跟随他的船队时就见过的小技巧。

不过,你也不得不承认这伎俩对你同样奏效就是了。

“进店里来吧,外面还挺冷的。”你取回宣传板,先他一步踏上阶梯,“在寒风中拉客这么久,也该回去暖暖身子了。”

他跟在你身后,仰天爽朗大笑:“你不介意真是太好了!今晚也不醉不归哦!”

“啊,你肯花多少钱买酒我都不会拦着,毕竟是算在我头上的营业额。”你登上二楼走入店内,把看板交还给一名热情迎上来的酒保,在他的带路下走进一间空着的卡座,转身对辰马作了个“请”的手势,“欢迎光临微笑酒馆,您需要点些什么呢?”

“冬佩利两瓶。”快援队老板依旧出手阔绰,竖起两根手指,毫不犹豫道。

男酒保喜笑颜开,立即大声向吧台传话点单内容。你与辰马则是并排坐上卡座中央,分别伸手从布袋中0出两只成熟得饱满澄h的蜜柑,剥去微厚表皮,露出其下的多汁果r0u,掰开一瓣放入口中,满足地咀嚼起来。

“味道确实不错,难怪那些外星人会喜欢。”充满嚼劲的酸甜口感在口中蔓延开来,你含混不清地称赞了句。

“毕竟很多星球土地荒芜,不像地球有得天独厚的资源和气候,物产丰富。”他接过酒保打开的酒瓶,满上两杯香槟se的酒ye,将其中一杯移动到你面前,“所以他们对我们的母星也很向往呢,经常向我打听一些关于地球的事情。”

你吃完一整个蜜柑,举起酒杯小酌一口,舒服地眯起眼睛道:“有这样的向往也不完全是件好事,如果只是想来旅游,我会很欢迎。”

但实际情况是,这颗星球已被入侵得千疮百孔,最重要的资源也被掌握在天人手中。人类虽曾顽强反抗过,终是被迫接受了败北,逐渐融合成为这广袤宇宙中的一部分。

辰马用手指摩挲着玻璃杯,平静应道:“这些年来,我造访过的星球越多,越是能感受到人类的渺小……”

他说这话时,脸上隐去了笑意,令你感知到那突然黯淡的心绪。

这情形在坂本辰马身上可不多见。

于是你将酒杯推至他的杯侧,轻轻碰了碰,发出破开沉寂的清脆响声。

“你的航向没有出现偏差,船长先生,请打起jg神来。”你不慌不忙安慰他道,引用了宗信曾告诫过你的一句话,“若想成事,耐心乃是第一要素。”

那天的拜访过后,你曾反复思索过宗信那些话的实际意思,奈何手头现有的线索皆如断弦发不出回音,至今也未理出任何头绪。

不过,这句箴言你已牢牢记在心中。恐怕“逸津流”消失的背后,还藏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而那一定与幕府有关,其中的水有多深还不好说,你决定静观其变等待时机。

正当你走神陷入沉思时,忽觉唇上多了道混着酒味与清新蜜柑味的柔软触感,停留只一会儿,便在你作出反应之前离去。

“你说得对。”偷吻成功的人g起唇角,目不转睛凝望着你由呆滞转为y云密布的脸庞,毫无危机感地抬手抚上你的头顶,露出宠溺的微笑,“所以对向阿景求婚这种事情,我也要有足够的耐心……”

对方话音未落,当然是被你从他怀中抢过枪,指着脑袋道歉求饶了。

黎明的薄雾模糊了远处天空的朝霞,微微泛红。仍沉眠于梦乡中的街道旁,仅有两只通t漆黑的乌鸦聚在垃圾堆边觅食。

“真讨厌啊……太yan升起来时,我们的一天却结束了。虽说是卖酒nv子的宿命,不过这也太不健康了。”

阿龙来回甩着手提包带,一想到如此天朗气清的日子自己却要在家睡觉,不免有些消沉。

“这不是挺好的吗?太yan落下去的时候,我们就是照亮黑夜的太yan。”阿妙笑眯眯地宽慰,从另一种角度提出自己的见解,“还有啊,工作结束之后的巴根达斯,味道是最bang的。”

“阿妙,你可真让人羡慕啊,无忧无虑的……要不是阿景替我收拾掉那些ai0pgu的浪人,我可早就受不了了。”

阿龙对你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忽又想起什么而担忧问:“说起来,今天那个叫坂本的浪人又来找你了吧?偏偏要选店里的保镖陪酒,还对你唯命是从的,他以为我们是什么s8主题酒馆吗?”

“也会有这种ai好的人啊,看来以后我们店还能多个新项目,生意会越发红火呢。”阿妙仍旧秉持着她的乐观主义道。

你尴尬ch0u动嘴角,忍不住吐槽:“绝对不行,我可不想提供那种糟糕服务啊喂……”

阿妙说今天新八在家做了火锅,邀请你去她家吃饭,饭后还能一起享用冰激凌。所以此刻,你正与她并排沿着河畔行走,前往志村道场。

阿龙困顿地打了个哈欠,再次睁眼望向前方的大桥时,却发现有位眼熟的nv子背对着你们,独自站在桥中间。

“啊咧,那不是花子吗?她在那种地方g什么呢?”她不解问。

你心中闪过强烈不妙的预感,皱了皱眉:“走,我们去看看。”

——刚入职不久便连日请假的少nv,大清早却一个人出现在桥上,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你们三人快步走上桥,接近新同事的身旁。

但是花子突然脱掉木屐,双腿跨过桥栏,整个人挂在了桥的边缘,一副随时准备跳河轻生的模样。

“别、别过来!”她扭过头,慌乱威胁你们。

阿龙被这举动吓了一跳,高声惊呼:“花子!你别这样!”

“我之前还在想你为什么不来上班呢,居然会……”阿妙讶异道,接下来的话却完全离题到九霄云外,“想捞小龙虾的话,你得找条浅一些的河g0u啊!”

“不是吧!你看清楚状况啊!”阿龙傻了眼,不得不吐槽她。

但是花子依旧执迷不悟,松开g在桥栏上的手臂,向你们道别:“我受够了这一切,我不想活了!再见!”

“危险!”

你与阿妙同时喊道,身t也几乎是同步作出了各自的反应——

不同点是,在你伸手想要拉住花子时,阿妙果断出脚一个飞踢,将即将坠落的少nv从桥上踹向了对面的河堤。

嗯,没毛病,这也算救人一命。

阿妙抬手擦去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装模作样感叹:“呼~好险。”

“你才是最危险的吧!”你与阿龙异口同声。

那之后,你与阿妙把花子带回了志村道场,发现万事屋三人也都来吃火锅了。

果然是群从不放过白p机会的饿si鬼。

虽然发生了他们把食材和冰激凌提前ga0砸、又被阿妙惩罚去买一百个巴根达斯的小cha曲,最终你们还是请花子吃了顿正常的火锅,并倾听了她的自述。

那是一个名为“梦幻教”的诈骗传销组织,以能够帮人实现梦想为幌子,向市民高价售卖他们的“梦想捕手”——实际只是个能普通黏在身上的假痣道具,据说有些人真的因此梦想成真。花子也是因为相信了他们的说辞,被骗走了几乎全部积蓄,只为达成自己成为舞nv的梦想。

当然,最后她发现那颗痣毫无效果,才明白自己上当受骗了。

你们听完前因后果,皆是无法理解这种愚蠢至极的把戏,居然能骗到那么多人,赚得盆满钵满。

“梦想会使人变得盲目。”对江户这世风日下的境况,你失望摇摇头。

“江户有江户的人情。”

阿妙对那个迷失在大城市中的追梦少nv如此说道,毅然决然想要帮忙取回钱财,便让她假装去向教主介绍你们入伙,卧底探探虚实。

然而令你们都意想不到的是,身为天人的教主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银时乱糟糟的天然卷瞬间变成一头清爽直发,还在神乐头顶变出了一碗酱油海苔拌饭。

“简直和变魔术一样……”你站在洗手间内感慨,迷惑思索能够实现这种技法的手段。

“疼疼疼……糟了!这是要秃啊!肯定会秃的!”银时对着镜子,双手使劲拉扯黏在头上的假发,嘴里不断碎碎念着。

在那不绝于耳的吵闹声中,你停下飞速转动的大脑,嫌弃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关系,人到中年早晚要变成秃子的。”

“不不不!我可不要提前遭受中年危机!好疼——!居然连胶水都抹上了!”他终于拔掉那假发,抓抓重见天日的天然卷,甚至疼得眼角飙泪,然后垂首看向它,自言自语道,“可是要怎么做,才能瞬间完成那么多动作……?”

“‘瞬间完成’么……?”这个关键词提示了你。

灵光一现,你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眨了眨眼。

“阿银!你果然还是这样好看!”这时,神乐出现在你身边,对银时兴高采烈地喊。

他无奈吐槽:“喂,这里是男厕所。”

“但我看阿景姐也在啊!”

“啊……不好意思,想问题太认真了,我才注意到这件事。”你哈哈尬笑两声。

神乐走近你们:“果然是骗人的啊,我还以为你真信了阿鲁。”

“你觉得我会信这种玩意吗?我是觉得反正要下手,就g脆毁了这破地方,所以g脆混进来打探一下。”银时上下抛着手里的假发,回答得颇有余裕。

“我、我也是啊……为了打探一下,装作被骗了阿鲁!不就是酱油煮海苔吗!”

“是是,明白了。”你与银时同时敷衍道。

随后,神乐告诉你们她从信徒中打听来的最新情报,说教主之前也在他们面前表演过好几次那种“魔术”,不过都是些想要头发、或是想要廉价包包等容易实现的小梦想。

——只要事先了解信徒们的梦想,总有办法ga0定。

银时托着下巴沉思:“问题是他是怎么在一瞬间做出来的?难道是一个快得看不见的家伙g的?”

“是忍者阿鲁!我在电视上看到过!”神乐说出自己的想法和依据。

“那也太老套了!”银时当即想要否定。

“不……的确是有这个可能。”你对两人解释,道出先前想到过的可能x,“听说御庭番解散后,有大批忍者失业,这教主会雇佣一两个忍者,帮他完成骗局是十分合理的。”

就在你们三人沉浸在头脑风暴时,一个厕所隔间的门被打开——

“疼疼疼……不妙啊,又出血了。”一名全身深蓝se忍者服的男子捂着pgu,弓着背从你们中间旁若无人经过,“绷劲儿绷过头了,疼疼疼……”

“我就说嘛,此案告破。”你眯起眼睛笑道,从腰带下ch0u出一柄寒光凛凛的短剑。

但不巧的是,你刚想追上去把那忍者捉拿归案,新八却急匆匆跑过来,带来阿妙和花子卧底身份暴露、被教主抓起来示众的消息。

事态紧急,你着急地握紧短剑,视线在神se不安的万事屋三人之间逡巡:“怎么办?”

“不能再继续有人因此受到伤害了。”银时打定决心道,注意到你情绪有些激动,便安抚x按住你微微颤抖的手,“我们将计就计,当场拆穿这骗局,她们会没事的。”

“好。”

令人安心的温热从他掌中传来,你缓缓收刀入鞘,放柔语调回应道。

每到这种时刻,他总是你最愿意予以信任的存在,从未辜负。

“这是大家的一点心意,花子。”你将一个包装jg致的礼物盒呈到对方手中,“我们每人出了一点钱合计送给你的,提前祝你圣诞快乐。”

花子抖着手收下礼物,瞬间热泪盈眶,情不自禁冲上前抱紧你:“谢谢你们!呜呜呜……”

“梦幻教”的骗局,已在你与万事屋当众揪出那个忍者后被彻底击溃。而花子被骗走的钱,也全数物归原主。店里的同事们听你和阿妙说了她的经历后,都无b同情这个孤身闯荡江户的关西nv孩,于是商量着给她买了个新包包,以欢迎她的回归。

轻拍着已在怀中哭成泪人的少nv的背,你与身旁的阿妙相视一笑。

即便天气愈发寒冷,人心的温度却永远炙热,不曾褪去。

——这就是所谓,“江户的人情”吧。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你刚好从睡眠中清醒。费力抬起还有些滞重的眼皮后,来不及与惰x作斗争,便挣扎着披上外衣下了床。

你走出卧室来到玄关,听见门后传来一声彬彬有礼的问候:“您好,这里是大江户快递,有您的宇宙包裹。”

“包裹?”你疑惑嘟哝,“但我没有电视购物啊……”

更何况,那台有些年头的电视机已经不幸在前几天坏掉了,你还忙碌到没空把它拿给平贺老爷子修理。

恰逢年底,歌舞伎町商会正联合举办酬宾促销活动。明天是圣诞节,然后再过一周就到新年,而在这一周全街道营业额最高的店铺,将会获得町内会提供的丰厚奖金。所以在活动开始前的这几天,除了夜晚的排班,店员们白天也都在江户四处分发传单、宣传拉客,根本是忙得喘口气都难的状态。

会在这节骨眼寄来快递,送礼的概率b较大呢。

到底是谁呢?你如此想道,打开了门。

“枝川小姐,有您的两个包裹。”

“两个?”

“是的,两个,请您在这里签收。”

送走匆匆离开的快递员,你蹲下身,仔细查看贴在两个纸箱上的快递单。

正方t的那个,寄件人署名「坂本辰马」,划开包装后,是满满一整箱蜜柑。

你不由得莞尔。

那家伙,还真是有心了。

——明明只在上次喝酒时,自己随口夸了它一句“味道不错”,没想到就被他记在心上。

你转而将视线移到另一个长方t的纸箱,寄件人没有署名,从朴素的外包装也丝毫看不出什么端倪。

一边揣测里面的内容,一边用小刀划开胶带——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把崭新的三味线。

紫檀木的琴杆与洁白的琴身,加上丝制的三根琴弦,看起来价格不菲。

“诶?”你从未想到过这种可能,满心意外地发出一声疑问。

但是顷刻间,你便猜到了送礼人的身份。

知道你会弹三味线、并会送你这风雅之物的人,只可能是那位名为高杉晋助的师弟。

你会弹这种乐器,是受你爷爷那个对什么都有点兴趣的老顽童影响。因为曾在幼时见过他坐在廊边拨弄琴弦,便缠着他教你入门。

那之后,当你在私塾遇见同样喜ai弹三味线的高杉时,你们还经常在新年前夜,在老师和同学面前举办跨年演奏会。虽然你自认弹奏技巧仅限初学者的水平,大家依然鼓掌捧场,于是每年都能在热烈欢欣的气氛中,迎来新的一年。

会在年前送来这东西,他恐怕是在怀念吧。

棘手的家伙。

——明知我已经好些年没碰过了。

我可不保证能在下次合奏前练好啊。

你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左手按住弦,右手执起银杏叶状的拨子,生疏地在弦上拨击几下。

三味线顿时发出清澈而悠扬的音se,仿佛能将你的思绪,带回那些围坐在火炉边的一个个美好夜晚。

“很bang的礼物,晋助。”你小心将它收进柜中,轻声道,“谢谢。”

不过,也该到自己给孩子们送些礼物的时候了。既然明天是圣诞节,再当一回圣诞老人也不错。

你在心中仔细盘算着礼物的选项,即刻出发前往商店街。

挑完礼物赶至酒馆后,你把购物袋拿进无人的更衣室,将属于志村家的粉se与蓝se礼物盒放进衣柜,再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扁平的方形礼物盒藏进衣襟内侧,便走进店堂帮忙布置节日装饰了。

店长为准备这次促销活动下了血本,誓要与歌舞伎町另一家最大的竞争对手——牛郎店高天原争夺第一的宝座。为此,他在店里摆放了一只巨大的圣诞树,天花板与墙壁也都挂满了红红绿绿的圣诞风格饰物,彩灯、拉花与花环,应有尽有令人眼花缭乱。

“阿妙。”你把雪花形状的灯串缠绕上圣诞树,仰头打了个招呼,望向在梯子更高处摆弄星星顶灯的nv子,微笑道,“下班前记得看看你的衣柜,我准备了圣诞礼物哦。”

阿妙收回扶正顶灯的手,一对美丽的褐se眼眸冲你眨了眨,有些惊讶:“阿景,你这是……?”

你把金se丝带扎成的蝴蝶结依次挂上灯串:“给新八的礼物我也一并放进去了,麻烦你捎给他。”

她开始忧虑:“哎呀,但我还没有准备回礼,真是不好意思……”

“抱歉啊,是我送礼送得太突然……所以你没必要想着回礼什么的,这只是我对你们平日照顾的一点心意。”

“那我们就不客气地收下了。”阿妙弯起嘴角点了点头,没有推辞,然后从梯子上跳下地,张开双臂,给你递上一个感激的拥抱,“谢谢你,阿景!”

志村姐弟与你一样都是道场传人,对于两人为了复兴自家道场所作的努力,你自然是感同身受。

虽然其中一个的“打工”并不能攒到什么钱。

就这样与同事们一边装饰着店面一边闲聊,转眼来到繁忙的营业时间。

你正帮忙收拾g净一桌空位,忽听见门口那边的动静变得热闹非凡,便停下手中的活计,伸长脖子越过卡座的遮挡向外张望。

是一群整齐黑制服的警察,对此你并不感到意外。你早在开业前就有所耳闻,近藤曾对阿妙自告奋勇作出承诺,说要把整个真选组都带来,给你们酒馆贡献活动期间的营业额。

“阿妙小姐!今天的你也是如此……噗!”

“哎呀,刚才是有只大猩猩吗?”

看着自家局长当众被求ai对象毫不留情一拳揍进圣诞树,土方有些于心不忍,朝旁侧偏过头去吐了口烟,却刚巧与你对上视线。

他冲你微微点了下头,你也对他挥挥手算是打过照面,便转过身继续在店内巡逻。

冲田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朝你的背影斜眼望去,明知故问:“怎么了,土方先生?”

“没什么。”土方叼着烟含糊道,不着痕迹转移话题,对被阿妙吓得呆住的男酒保吩咐道,“先找个地方坐下吧。”

但他们坐下后,冲田没打算就此作罢,突然拔高音调大喊:“枝川——!我们副长说要请你喝一杯哦!”

“喂喂!我可没说过!总悟你想g什么?!”土方红了脸,急眼想要否认。

他周围的队士们,已经开始交头接耳,悄悄讲起不知何时在组里流传开的八卦。

“呜哇,副长脸se好红……我还是第一次看他露出那种表情。”

“我早就说过嘛,副长肯定是暗恋她……”

你仍对这些八卦无所觉,在听见冲田那声邀请后,慢吞吞沿着走道晃悠至真选组一桌。

议论的队士们顿时知趣地噤了声。

他们桌前的推车上,摆放着一座高大壮观的金se香槟塔,是近藤在阿妙的“建议”下点的。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从塔顶取下一杯,走进卡座坐在冲田身边,隔着他对土方举杯示意道,“圣诞快乐。”

不知为何,对方回你“圣诞快乐”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慌神。

你并未在意,仰头饮尽冰镇过的酒ye,瞬间感到一阵清冽的刺激感从舌尖蔓延至喉咙。

“酒量不错啊。”待你放下空杯,冲田称赞道,又拿来两杯香槟,将一杯递到你手中,“还有这个,是我请的。”

与他碰杯后,你倾着杯子喝了一口酒,抿了抿唇吐槽:“还真是慷慨,花着你们局长的钱请客是一点都不心疼。”

“这钱本来是松平老爹来出的,但他今天突然放鸽子说,要陪老婆nv儿一起去吃大餐。”冲田举着喝了一半的杯子给出解释,“恐怕是被他老婆发现了今晚的计划,给困在家里了。”

“那今晚我们少了个大客户呢。”你感到遗憾,目光在围坐的队员间搜寻一番后,奇怪询问道,“说起来,怎么没看见那个橙se爆炸头?”

有几个队员已经喝到面红耳赤,山崎更是拿来话筒,胡乱唱起不成调的圣诞歌曲,将你们的对话声盖住。

冲田立即意识到你问的是谁:“终哥吗?他很怕来这种场合的,所以就一个人留在屯所里了。”

“原来如此。”记起那名举止怪异的男子,你在心中确认了他是真的十分社恐。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斋藤的?”土方不明所以。

“去蝮蛇工厂前,我在你们道场里遇到过他,但他似乎只会发出‘z’的音,把我吓了一跳呢。”

“哦,他一直都不擅长说话……说起蝮蛇,你最近也要小心,他们的残党好像又在暗地里策划什么袭击。”

“没事啦,他们那种废物闹不起什么风浪的。过节也不忘工作,土方你也太敬业了……”

这时,不远处有同事喊你过去帮忙,你喝完剩余的酒,对两人留下一句“玩得开心”后,便起身离开。

你的座位空出来后,土方才注意到什么,指着正安静躺在冲田手边的深红se礼物盒问:“总悟,那个是……?”

“哦呀?”冲田颇感意外,将包装jg美的礼物盒举在眼前,翻来覆去观察,“难道是圣诞老人送的?”

“怎么可能……什么年代了谁会相信那玩意。”

“越是这么说的家伙,越是对圣诞老人深信不疑哦,土方先生。”冲田淡定反呛道,打开了包装。

礼物盒内,是一盘落语cd。

“呵。”发出一声喟叹,欣喜不受控地爬上少年的脸颊。

——是她在车上听我放过的落语广播啊。

“看来当个无忧无虑的小鬼头,有时的确是挺好的。”

下班走出店门,江户的天se刚蒙蒙亮,气温似乎b昨日进店前更加寒冷了一些。你裹紧围巾,低头看见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纯白,才发觉刚刚度过的平安夜已经降过一场小雪。

狂欢过后的歌舞伎町寂寥无人,你步履匆匆,独自前往最后一个目的地。

放轻步伐小心避免发出声响,你登上楼梯,把重量不轻的购物袋,搁置在来过无数次的木制推拉门前。

在心中默念了句节日祝词后,打算就此作别。

但你才侧过身,就听见门被推开,于是不得不停下脚步,朝开门的人看去。

银时身披一件厚实的深草se外套,脖子上围了一条青蓝se围巾,眨着朦胧的si鱼眼,像是刚刚睡醒准备出门的模样。

偷送礼物被发现,你不自然僵直着脊背,神se紧张:“银……”

他却竖起一指放在唇边,打断你的话轻声说:“神乐还没醒。”

接收到那讯息,你沉默颔首,便指了指下方的街道,示意他一起下楼再说。

这时候,银时注意到脚边的袋子,将它拎进屋内,顺手从里面0出一包水果y糖揣进兜里。

你们先后走下楼,并肩游荡在清冷的路中央。

“你今天起得可真早,是有什么要紧事吗?”你开口打破沉寂问。

“也没有,只是昨晚睡得不太好……”他搔搔后脑勺,眯起眼打了个哈欠,像只慵懒的大猫,“神乐昨晚喊着想吃r0u包,结果我大半夜好不容易从便利店买回来时,发现她自己先在被炉里睡着了。”

想起昨夜在路灯下偶遇的“圣诞老人”和“驯鹿”,银时至今还有种在做梦的错觉,于是打开水果y糖的包装,将一颗粉se草莓味的丢进口中咬着,才开始有种醒过来的实感。

在银时的概念中,这颗糖是从前过节时的惯例。每到什么节日,私塾里的孩子们总能在枕头下发现一颗水果y糖,而大家都一致认为,这是松yan老师偷偷放的。

“那还真是辛苦。”你接过他递来的一颗紫葡萄味y糖,撕开包装含入口中。

银时将那包糖举在眼前,言语中满是怀念:“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个啊。”

“毕竟当初都是我放的啊。”你正专心搜寻路旁是否有开业的餐馆或小摊,随口道出隐瞒多年的真相。

突然间得知意想不到的答案,他脚步微顿,愣神看你。

“话虽如此,其实我也是在老师的建议下这么做的。”发现街对面的家庭餐馆正在营业,你指向那个方位,“总之,先去那边填饱肚子再说。”

——时间依旧是即将迎来新年的前一周,你和吉田松yan照例去集市采购,却发现那一年的市场上,多出许多从未见过的新鲜玩意。

“松yan老师,这是什么?”你好奇拾起一只穿着红外套和红帽子、憨态可掬的白胡子老爷爷挂件,他给你的感觉莫名像记忆中的某个人。

“那是圣诞老人,因为今天是圣诞节——是一些遥远西方国度的重要节日。”

随后,松yan向你解释了这个节日的由来和习俗。

“圣诞老人会在圣诞前夜乘坐驯鹿拉的雪橇,悄悄把礼物赠送给孩子们哦。”

“简直和我爷爷一样呢。”

“你爷爷?”

“我以前很喜欢吃糖,但父亲总是不让我吃……不过有一天睡醒,我突然在枕头下发现了一颗水果糖。之后逢年过节,我都能在枕头下发现藏好的糖,那个悄悄放糖的人,不就像圣诞老人一样吗?”

“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些糖是爷爷放的呢?”

“因为爷爷去世后,我就没再找到过糖了……所以,我觉得肯定是他放的吧。”

谈及此事,你感伤地垂下头,一副消沉的模样,思念起那段早已离你远去的时光。

松yan依旧是如沐春风般微笑着,r0ur0u你的小脑袋:“看来爷爷很疼ai你呢,那我们何不把他的jg神延续下去,让自己也成为‘圣诞老人’呢?”

你仰起头,望着他发愣,试着厘清他的实际用意:“你的意思是……由我来送糖果给别人吗?”

“如果阿景愿意的话。”他在摊前驻足,举起一罐五彩缤纷的水果y糖,冲你晃了晃,“这样,祝福也能一直传递下去哦?”

——“果然,工作结束后的一餐总是充满幸福感啊。”

将关于那些节日糖果的前因后果告诉对方,你舀起一勺冒着热气的n油炖菜,满足叹道。

银时紧挨在你的身边坐着,在听完讲述后,又喊服务员加了一份特制圣诞芭菲。

“我居然没发现是你放的……你是忍者吗?”待服务员走远,他才嘟哝着抱怨,很是挫败。

你侧过脸,发现他整个人正无力趴在桌沿,连和你斗嘴的jg力都没有,便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我都是趁你们不在卧室的时候偷溜进去的。”你笑着向银时说明道,“毕竟晚上去的话,可能会吵醒大家。”

“不过……”他忽然转过头与你四目相对,牵住你正准备收回的手,缓缓握紧,“谢谢你,总是为我们那么费心。”

你眉头微蹙,却窥见他那双溢满温柔的红瞳,正直直注视着自己。

脑海中一瞬恍惚,你没有ch0u回手。

在这一年一度的节日里,希望身边有人作伴,也无可厚非吧。

玻璃窗外,又开始纷纷扬扬飘下细雪。

“刚才忘记说了……”他看见那雪花,凑上前贴在你的耳畔喃喃,“圣诞快乐。”

“啊,圣诞快乐,银时。”

微醺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他感到自己的背正被她回抱住。

彼时的他,只希望这祝福能一路延续下去,直至遥远的尽头。

“阿景,想要这个吗?”

“嗯!谢谢爷爷!”

除夕之夜来往于神社祈愿的人cha0中,有位红se和服的小nv孩,从一名老态龙钟的武士手中接过一支纸风车。

“爸爸妈妈怎么还不来……”nv孩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望着手中骨碌转动的风车,隐隐感到不安。

“毕竟今天有那么多人,买到一把破魔矢也不太容易吧。”老人00身高只及他腰际nv孩的头顶,布满皱纹的眼角浮出慈ai的笑意,“暂时由我来陪你不行吗?”

她昂起头,报以一个淘气的笑容:“其实我b较喜欢爷爷呢!因为每次到神社参拜时我想买糖吃,爸爸总说不许我吃甜的东西,但爷爷从来不会说不行!”

“哈哈哈!那你就尽情吃吧!我去给你买。”

“好耶!”

于是老人给nv孩买来一根蝴蝶形状的手工麦芽糖,两人就地在河边找了条长椅坐下。

nv孩慢慢t1an着糖,甘醇的蜜意从舌尖直达心底,不禁高兴喊道:“唔!好吃!”

“今晚风好大呢……阿景冷不冷?”老人用手支着侧脸,歪头望向她问。

“不冷!”她举起另一只手中的纸风车,笑得天真烂漫,“而且正因为有风,风车转得好快呢!”

老人注意到,正如nv孩所说,它在从河对岸刮来的寒风中欢快而忘我地旋转着,像个无忧无虑玩耍的孩童。

可是他却对着那转动不止的风车眯起眼睛,一瞬陷入冷寂。

“但使……吾心起波澜?”翕动着苍老的嘴唇,他低声喃喃道,仿若沉浸在什么深渊般的回忆中。

“嗯?”nv孩睁着圆圆的琥珀se双眸,感觉这句话对她而言,有些过于晦涩难懂了。

老人立即从心事中ch0u离,抿了一口茶回答:“没什么,这是我认识的一个人说过的一句话——‘但使吾心起波澜,怨念之羽永未歇’。”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爷爷的朋友说的吗?”nv孩追问。

“那个人曾是我的同门,可他因为一些事被逐出师门,去到不见天日的地方。”他握着茶杯的双手微微收紧,语调也由轻松转为严肃。

nv孩似懂非懂地吃着糖:“哦……”

她还从未见过爷爷在自己面前展现过如此忧郁的模样,对这番话也不甚能理解,只好面朝喧闹的神社前街发起了呆。

悬在天际的圆月倒映在河面,被阵阵风吹皱,偶有浮于水波的枯叶从其间漂过,像片片远渡的小舟。

“对不起!突然跟你说了这种话。”老人收回肃杀的表情,弓着背眯眼笑道。

她乖巧地摇摇头:“可是我听不太懂……”

“那也没关系。”他抬手抚上她的额头,“我情愿你不需要想起刚才的话。”

这时候,有一对男nv向两人走来。

“啊,是爸爸妈妈!”

“父亲,我不是说过,不能让她吃糖吗……”

“有什么关系,你还真啰嗦欸。”

“好啦好啦,我们去奉点香油钱吧。”

聚齐四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

又是一年的除夕夜,而那件旧事之于你,已成为一段相当久远的记忆。有许多细节都随时间流逝变得模糊不清,唯有当初你一知半解的那些话语,却被往后的经历反复打磨,逐渐现出它们原本的涵义。

可就像爷爷所说,你更希望自己不再需要想起它们。

趁着时间尚早人还不算多,你提前在神社完成今年的除夕参拜,又从庙会买下几根造型jg美的手工翻糖和一支纸风车,现正独自沿河堤漫无目的地散步。

歌舞伎町商会年底举办的促销活动,以高天原的获胜而告终。没了那笔奖金,你只得将坏掉的电视机送去平贺的店里修理,所以今晚一边看红白歌会一边跨年是指望不上了。但你不急也不恼,觉得就这么在河边吹吹风,再找家小摊坐下随便吃点什么,如此迎来新年倒也不赖。

寒冷的夜风徐徐吹拂,手中握着的纸风车依旧转得很欢,丝毫没有要停下的迹象。

一段路后,你终于感到有些饥寒交迫了,突然望见前方有家卖荞麦面的摊子还亮着灯,便举步朝它走去。

每到除夕,其中一个习俗是吃一碗“跨年荞麦面”,有祈求长寿的寓意。所以在这天,出入荞麦面店的人cha0总是从早到晚络绎不绝。

没想到在这时还能找到一家生意冷清的荞麦面摊。

但等你走近时才发现,有对熟悉的一人一宠各手捧一碗面,正坐在摊位旁的椅子上进食。

你当下顿住脚步,心想是否该换家店,b如去桥下的关东煮摊买点炖萝卜之类的。

不过在你转身之前,眼尖的老板已注意到那位犹豫不决的顾客,他放下烟斗冲你挥了挥手,远远招呼道:“这位小姐!要来碗荞麦面吗?”

而桂小太郎与伊丽莎白闻言,齐齐转过头朝你看来。

“阿景?”长发武士面露惊讶,未料到会在此时此地遇见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待在家里看红白吗?”

伊丽莎白举牌:「晚上好。」

见情况已容不得刻意回避,你便走到摊位前对店老板点单后,坐上他们挪动身位给你腾出的空座:“很不巧,我家的电视坏掉了。”

说着,你举起手中装着麦芽糖和纸风车的手提袋对他们示意,表示自己已经去过神社参拜了。

“不是假发是桂!”他看到袋子里的东西,皱眉不悦道,“怎么又想起来买这些?我还以为你早就不ai吃了。”

在桂的印象中,你上次买这种特别甜的糖来吃,早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他总觉得吃太多甜食会让武士的心x堕落,所以每次见银时或是你过量摄入糖分时,都免不了唠叨一两句。后来你渐渐吃得少了,被唠叨的对象就只剩银时一人。

“偶尔吃点有什么问题。”你接过老板递来的碗,懒散回应道,掰开一次x筷子开始嗦面。

他没再吭声,捧着吃了一半的面幽幽叹口气后,望向前方缓慢流淌的河水出神,紧锁的眉心才复舒展开来。

“今年就这么过去了啊。”你咽下几根面,又端起碗喝口清汤,有些感慨,“刚到江户所见的景象,仿佛都还发生在昨天……这就是所谓时光飞逝吧。”

“不过,这也是一座很有情趣的城市。”桂捏紧筷子颔首道,“我还挺喜欢这里的。”

老板突然cha话进来:“但我听说,今晚有人想在这城市里ga0个大动作哦?”

“啊?”你颇感意外,偏头看向吐着烟圈的大叔,“今晚不是除夕吗?什么不解风情的家伙会挑这时候行动?”

“是‘蝮蛇’的残党啦,他们好像是打算开一辆满载jt什么炸弹的卡车,冲进航站楼呢!”也不知他从哪听来的这情报,将传闻描述得绘声绘se,让你怀疑起他的真实身份怕不仅仅是个普通的荞麦面摊贩,“在除夕夜ga0这些,还真是辛苦他们了啊……你们觉得这事情能成吗?”

“恐怕行不通吧。”桂x1了口面,冷静分析道,“连除夕夜都不懂得享受的人,怎能成就大事?”

你瞥向身旁正淡然吃面的男人,内心猛地升起一gu微妙的感受。

记得在江户与桂小太郎久别重逢时,他还是个喜欢针对幕府ga0炸弹袭击的激进攘夷份子,被满世界通缉东躲西藏,还经常溜进你家请求庇护。

不过他刚才那些话,让你发觉他的攘夷思想似乎正在转变。也许是江户人民安居乐业的和谐光景,潜移默化影响到他那顽固不化的心灵了吧。

如此想着,你的表情泛出一丝欣慰,嘴上却什么也没说。

那之后,你们辞别面摊老板,肩并肩沿着河畔信步游荡。

没有跟在身后的警察穷追不舍,也不必担心假冒攘夷志士的浪人当街挑衅,今晚的一切都显得祥和安宁。

你刚从袋中取出纸风车,它便立刻迎风转动起来。

“今天还真冷呢。”桂裹紧上身单薄的外衣,柔顺的黑se发尾微微摆动。

“嗯,起风了。”任他向你的方向靠拢了些,你眯起眼睛道。

“风车转得真快。”他轻轻牵过你的手,随即忆起往昔你们一起去新年参拜的时光,脑海中冒出一道疑问,“不过……你为什么总喜欢在这一天拿着它呢?”

还有在神社替我出头的那时候,你也让我一直保管着它。

——对你一定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吧?

从相握的掌心传来的温凉,令你心下一紧。

“‘但使吾心起波澜,怨念之羽永未歇’——我们家一起去神社参拜的那个夜晚,爷爷看着我手里的风车,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桂眨眨清澈的双眼,一下子没能理解:“什么意思?”

“这是他以前某个被逐出师门的同门,离开道场前曾说过的一句话。那位同门实力在他之上,却违背了师父的规矩,于是被驱逐到暗无天日的地方,‘无我一流’则由爷爷继承了下来。”

你止住脚步,垂头发出一声叹息。

“可那时的我年纪尚小,参不透这只言片语的含义。不曾想那件事却成为余殃,火屑飞散,最终牵连到整个枝川家。”

桂也在你身边停了下来:“原来如此……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讲起这些。所以你每年拿着它,是在提醒自己么?”

——用它提醒自己,憎恨的羽根还不能停止扇动。

他再次看向不知疲倦转动的纸风车,感到这东西忽变得莫名碍眼起来。

你默不作声点了点头,眸光闪过一丝凄凉。

于是他伸手扳过你的身t,将你紧拥入怀。

这时候,你们仿佛听见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几道轰隆隆的炸响,如暴雨来临前的闷雷。

“那是什么声音?”陷进那如炉火余温的怀抱中,你倚向他的x膛,迷迷糊糊问。

“大概是‘蝮蛇’他们行动失败了。”桂仰头望向漫天繁星,慢慢圈紧双臂,“连除夕夜都要煞风景的家伙,果然没有好下场啊。”

正说着,一辆鸣笛的警车从你们身旁飞驰而过。

“结果害得人连除夕夜都要出警。”余光捕捉到独自一人在驾驶座满脸抓狂的真选组副长,你无奈弯了弯嘴角,“那帮家伙还真是不懂得t谅人心。”

“呵,只有这点他们做得还算不错。”想到土方大半夜还要被迫打工,桂忍俊不禁道。

你伸出食指戳戳他的脸颊,同样嗤笑着调侃:“真恶劣啊,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再怎么说我也是攘夷志士……!”他抬手想要抓住在自己脸上肆意妄为的指尖,但在够到以前就让它逃走了。

“怎么会这样!再来一次。”他心有不甘地喊。

“才不要。”对这种事你总是自信满满,“再来也是你会输。”

“赌上武士的尊严,下次肯定是我赢。”

伊丽莎白:「你俩是三岁小孩吗?!」

咚,咚。

说笑间,从山上的神社传来宣告新年的悠扬钟声。

与桂和伊丽互道新年快乐而后分别,今晚这不期而遇的夜游才算告一段落。

但等你回到家,才意识到今年的除夕夜似乎变得过于漫长了。

“银时?”你r0ur0u太yanx,看着那背靠家门的银发卷毛,感到一阵头疼,“我没记错的话,阿妙说的是万事屋今晚会在志村家跨年吧?”

但你定了定神后,很快便注意到他身上的不寻常之处——

一身不知为何变得脏兮兮的白se和服,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擦伤,还能隐约闻到硝烟味。

“啊,本来应该是那样的……”银时顶着副快要si掉的表情没jg打采道,连头顶乱翘的卷毛都泄气耷拉下来,耸了耸肩,“但正如你所见,我都不好意思回去了。”

你走上前拿钥匙开门:“怎么回事?该不会又是因为买《jup》出车祸吧?”

“差不多吧。”他躬下身脱掉皮靴,直奔客厅中央的被炉。

“哈?”本是随口胡诌的推测,不想会歪打正着,你感到既离奇又好笑,“你这次又遇上什么倒霉事?”

银时把双腿伸进被炉下,从桌上拿起一个蜜柑,满目幽怨打了个哈欠。

接着,你一边给他清理脸上的伤口,一边听他讲述了与之前在“梦幻教”见过的忍者为争夺最后一本《jup》,在攘夷份子ga0恐袭的卡车上大打出手,却双双被卡车里的je们炸飞的事情。

“结果最后才看清那本书其实是《赤丸jup》!我们到底争了个什么东西啊可恶!”

银时越说越气不打一处来,而桌上只剩下一堆蜜柑皮。还嫌没吃够,又从袋中取出一根糖叼在嘴里。

想起之前听过的那几声来历不明的轰隆隆,你算是弄明白“蝮蛇”残党在今晚的恐怖计划是如何泡汤的了。

——为什么这家伙只是买本《jup》总能碰上这种事?他才是什么漫画男主角吧?

你心不在焉地默默吐槽,拍了拍银时贴好纱布的脸敷衍安慰道:“但你也无意中拯救了江户,是我们的大英雄哦?”

他无动于衷,往桌上一倒继续抱怨:“我可是趴在大马路上跨年的……就算是大英雄,也未免凄惨过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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