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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陈朗慈祥地捧起茶杯,开始赶人,“檔案已经在调了,市局林副局亲批,我这小胳膊小腿哪拧得过人家大领导,行了,赶紧回去好好休息,还没我有活力,年轻人。”
“就您返老还童,你怎么不去,站着说话不腰疼。”石漫越想越气,直接瘫那耍赖,“我不管,你赶紧换人,否则我现在给静姨打电话,说你眼镜盒里藏零花钱买烟抽!”
陈朗游刃有余一辈子,就对老伴和石漫游不起来,气急败坏:“诶你这死丫头,多大了还告状,你这不是小学生是什么?”
石漫油盐不进:“有种你就给我安排进小学去,十一岁以上我还瞧不上呢。”
僵持了半天,谁也不让步,最后还是陈朗先妥协:“你不去也行,但我有一个要求。”
石漫想不出有什么要求比她装未成年读高四更离谱,她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游刃有余:“你说。”
陈朗突然沉默片刻。
“我和你爸搭挡了半辈子,年轻时候也吹过牛,顶天立地,干一辈子的警察,七老八十了也上街抓鬼去,但非常之人也非神人,死亡是‘寻常’和‘非常’都忤逆不来的老流氓,所以他走了,时间同理,我也没几年退休了……我本来早该退居二线。”
陈朗缓缓叹了口气,耸下的皱纹将藏起的二十年沧桑全都抖落出来,他到底是快六十的人:“小漫,特侦大队队长的职位,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接?”
“……”
石漫也游不出来了。
她抿了抿唇,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恍若未闻地起身,顺走檔案袋摆了摆手:“檔案调好了告诉我,走了。”
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阻隔了背后无声的叹息。!
报到
乌城被诅咒似的,雨下起来没完,冰冷的雨拍打在窗,像千万冤魂在外击鼓喊冤,到她这土地小庙来升堂了,石漫不出意料做了噩梦。
光怪陆离的梦境潮水般褪去,她在午夜惊醒,双眼僵直地望着天花板,屋内毫无光亮的黑暗给了她虚幻而诡异的安全感,但无法平息雨夜的刺冷。
她缓了一会儿,三魂七魄慢慢归了位,电子闹钟散发着幽光,现在是凌晨三点半。
石漫半身不遂地摸开床头灯,一个电话打过去,对面没接。
她再打,直到第七通电话才接通,对面烦不胜烦,直呼其名:“石漫你有病吧,他妈现在凌晨三天半!”
“哦,妈叫你起床上班,不客气,”石漫比她起床气还重,阴沉道,“最近怎么回事,天天下雨,老天爷泪失禁?你观天象了吗?”
“星星都他妈盖被睡觉了,我钻它们被窝观去?说了没有异样没有异样,自然现象懂吗,南边的姐妹干到藿香正气水当水喝,天天盼着咱这点雨漂移过去,身在福中不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