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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们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石漫做足心理建设,比她还稳。
“日久生情吧。”孔知晚几乎没犹豫。
“也对,一开始互看不顺眼,你觉得我多事,我觉得你不识好歹。”石漫松了口气,又有点不讲道理的失落,她心里啧了声,有点嫌弃自己的矫情。
她回队里坐镇,孔知晚回向家一探究竟,她们做出退步,忍耐陪在对方身边的衝动。
石漫这边还好,她是8号的老大,人在8号就稳,但孔知晚还不是向家家主,向家保不齐唱哪出戏,她不想多分她的心,就要挂电话。
孔知晚又说:“不过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石漫呆傻地对着“嘟——”挂断的电话,脑子慢慢转过弯——所以,回答“日久生情”是因为石漫对她日久生情,但孔知晚第一眼见到她就喜欢上她,是这个意思吗?
可孔学神在废弃仓库的眼神像生刮她,冷漠得像要把她扬出去,和那些欺凌她的狗东西一起沉湖。
竟然是一见钟情,她家爱人这么闷骚吗?
所以最初嫌弃她这那,但也没把她扔出去,其实都是欲拒还迎,早有预谋,就像孔知晚在梦境里装十七岁的自己,强吻她试图来一场生命大和谐。
那点失落被甜蜜和微妙的无奈取代,很快又被一种仿佛命定的缘分捆绑,即便危险叫嚣,她又甘心沉溺——本体对她一见钟情,拥有本体一部分因果的木偶呢?是否也会如灵魂的根般,天生等到浸润土壤的雨滴?
木偶也是一见钟情?
生得浑浑噩噩,在侵占因果的另一人梦境里,对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有了情感,直到死的那刻,终于跨过火海,得到一个拥抱。
那不是木偶。石漫一瞬将无头木偶和重逢后的孔知晚重合在一起,那就是孔知晚,她命运的一种极端衍生。
石漫的不告而别永远是亏欠,她离开的那些年,孔知晚也是如此,被困在孤寂的个人世界,等待不知是否能再见的另一个人前来。
换种角度看,木偶好歹能从别人的梦境偷窥几眼朝思暮想的人,但孔知晚却在她做绝的人间蒸发里,得不到她的半点消息,竟然分不出谁更惨一些。
她难以自持地愧疚与心疼,又充满不知廉耻的感谢——幸好命运推波助澜,令她们再次相逢,结束一方自欺欺人的潇洒,结束另一方暗无天日的等待。
不,应该感谢孔知晚,是她放弃了等待,选择寻找她,比虚无的神更加垂怜于她,回到她的身边。
“漫姐,封魔阵不动了。”兔子精钻出柳树丛,跳进办公室的窗户,她觑着石漫的脸色,先一步滑跪道歉,“最近太忙了,又是浴火凤又是地宫白骨,还有向家掺浑水,我给忘了,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