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不是幻境,是现实——他与忘生应是失忆了!
意识到这一点,谢云流背后顿时渗出一层冷汗,看向李忘生的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是真正的李忘生,是他的师弟!
他竟以为这是心魔所化,还几番出言刺激,试图诱哄——
见谢云流神色震惊,似被他言语所骇,李忘生心头一凉,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他早该明白,梦境随心,呈现出的不过是他早已明白的事实:谢云流当初待他再好,也只是单纯的师兄弟之情罢了,从无半点旖旎心思。
何必强求?
可——这是他的梦啊!
不甘成了压垮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渴望彻底从桎梏中挣脱,变本加厉席卷而来:
梦境皆为假,任性一回又何妨?
就算求而不得,也要强求一遭!
李忘生深吸口气,一把扯下散乱的衣衫,再度俯身压向谢云流。
“忘生!你等等!这不对!”
察觉到李忘生情绪异常,谢云流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急道:“你可还记得——”今昔是何年?
话才说到一半,却被李忘生忽然凑近强行打断,余下话语尽数被以唇封缄,没能说出口。
唇齿交叠,咬的又急又凶,生涩且焦躁。李忘生仿佛孤注一掷般不管不顾抬手搂住他的颈项,堵住他所有话语,吮吻的动作又急又乱。谢云流隐隐察觉他情绪不对,心头微慌,艰难开口:
“忘……唔!”
“等……”
谢云流被他毫无章法的亲吻堵住话语,他想说眼下情形不对,想说他二人可能都失忆了……却都因李忘生急躁的亲吻无法说出。好容易挣出一息空隙,才开口时又被李忘生吻住,舌尖更是趁着他张口欲言时潜入其中,撬开齿关生涩入侵。
数度欲言俱都失败,谢云流隐隐察觉李忘生是有意不想他开口说话,无奈之中又有些好笑,手掌移至麻穴所在,便要将人先行制住。然而抬眼间对上近在咫尺的双眸时,却被那双微阖的眸子中流泻出的悲意与绝望所摄,一时怔住,险些以为自己看错。
为何会是绝望?
忘生一再堵住他开口的机会,甚至不惜用这种法子,是不想他开口吗?
谢云流想起方才尝到的咸涩味道,与听到的诸般指责,已经按在麻穴上的指尖蜷起,无论如何都点不下去了。
——我当然可以制住他,强行让他冷静,再分析利弊告知他如今情形。
——但这真的是忘生想要的吗?
【“如若我要师兄呢?”】
【“师兄对我,当真没有半点慕艾之情?”】
李忘生之前所言浮现在脑海中,方才只当一切都是心魔幻化,如今才知,字字句句皆是师弟肺腑之言。
他究竟做了什么,竟将素来清正自持的道子逼到如此癫狂,孤注一掷将一腔真心剖析展露——谢云流深吸口气,不再推拒,而是反手搂住怀中人劲瘦的腰肢,反客为主去吻他。
——师弟心悦我!
——而我也心悦于他,却没能给他回应,难怪他要难过至绝望。
相较李忘生堪称破釜沉舟的噬咬,他的亲吻就要和煦许多,舌尖缠住师弟的舌尖,趁着怀中人怔愣的功夫卷着那舌尖逗弄,薄唇相贴,轻轻摩挲,又抬手在他背后轻抚,藉此安抚怀中人急躁的心绪。
——忘生,你不想让我开口,我便做予你知。
——我亦心悦于你。
他将人揽在怀中细细亲吻,唇舌辗转间尽是爱怜,察觉到李忘生因他的回应浑身轻颤,却不再如先前那般焦躁莽撞,心头微酸,忽然伸手将人抱起,大踏步走到床边将人放下。
李忘生因他的动作惊愕抬眼,却望进一泓柔情,满眼疼惜。那人俯身凑近,垂首吻他微颤的长睫,温声道:
“师弟,师兄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
唇下长睫狠狠一颤,瞬间润湿,一抹泪意自眼角滑落。李忘生双唇颤的厉害,开口欲言,却语音哽咽,依稀听得“师兄”二字,又被强行咽下,再无下文。
谢云流吻去那刺目的水线,寻了他的唇瓣分享这份咸涩:“是师兄不好,任性狂妄,害你伤心。”
“但我现在想让你开心,你想要什么,告诉师兄好不好?”
眼前之人实在过于真实,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竟比记忆之中还要柔情似水。李忘生却只觉悲从中来,鼻间酸涩难言,心头更是惨然。
梦境为他所控,他强求来了回应,却仍是残忍的温柔。
当真应了那句“荒谬”。
手掌攥紧掌下道袍,李忘生深吸口气,忽然用力将人拉向自己,张口恶狠狠咬上散乱衣领下露出的那一线肩颈,齿关收紧——
“嘶!”
谢云流抽了口气,察觉怀中人松开齿关,却又向旁吮咬而去。不过片刻,那片肌肤已被咬的斑驳不堪,而他身上衣物也被扯脱大半,侧躺在床榻上任由对方肆虐。
——师弟的牙还挺利。
脑海中油然浮现的念头令他莞尔,抬手抚上怀中人肩背,手指触及温热肌肤时微微一顿,才按到实处,安抚性的顺着肌理向下,垂首在眼前的发顶处吻了吻。
李忘生啃咬的动作一顿,霍地抬头看他:
“谢云流,你拿我当孩子哄吗?!”
真是够了!
这种温柔,这种包容——他根本不需要!
他一把拉过谢云流的手掌,按在自己身下:“我不需要你那些假惺惺的温柔,谢云流,我想要的是你!你对我当真没有一点欲求?”
——我竟将他逼到了这个地步!
掌下硬挺之物毫无遮掩,与掌心接触时颤然搏动着打了个含蓄的招呼,濡湿的尖端蹭了些水液在他指间,温凉滑腻——谢云流目光一暗,对上李忘生惊怒交加的神色,手指蜷起,将那物圈在掌中,另一手却揽着他的腰将人向上一推,身体下压将自己早已勃发那处与他相抵,哑声开口:
“我不会将你当孩子哄,也不会对孩子有欲望。”
他一改先前温吞安抚的模样,将怀中人彻底笼在身下,与他额心相抵,垂眸看他:
“连师兄都不叫了,该罚!”
言罢惩罚般咬住了李忘生的唇瓣,舌尖撬开身下之人的齿关,长驱直入卷了他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