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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没有穿裙子,修身的牛仔裤勾勒出了腿部线条,而她竟然还穿了细高跟。我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半小时就到零点了,她估计穿着这双高跟鞋走了一整天。
真是个勇士。
“裴律师,介意跟我上楼坐坐吗?”
我微微歪着头,朝她挑了挑眉,觉得自己像一隻正在求偶的开屏花孔雀。
裴以北似乎被刚才的劫持事件吓得够呛,我带她进了屋,开灯后才发现她脸色苍白。她嘴上的唇膏是精心挑选的枫叶红,有一些掉色,但此刻看起来还是格外地红。
那么我呢?我是某副不知名油画里荒芜的湖泊,在凝固的颜料下纹丝不动。
我让她随便坐——事实上房间里也只有一张旧沙发能坐,准备去冰箱里给她拿点喝的。
我打开冰箱门,意外地发现冷藏层装了满满当当的罐装浓咖啡,我又去看冷冻层,找到了好多不同口味的碎冰冰,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上次离开我带走了南亦嘉的两本笔记本,其中一个就是我当时翻的那本,写的都是“囡囡”,另一个则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地址,被她一一划掉了。
这几天翻下来,觉得她应该是上个世纪受过良好教育的那类文化人。
喝咖啡也就算了,南亦嘉会喜欢吃碎冰冰吗?
“好像没什么喝的,要不然我给你烧壶热水吧。”
我把冰箱门关上,开始往热水壶里装自来水,我对撒谎的信手拈来程度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在哗哗的水流声里,我听到裴以北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传过来,她说不用麻烦了。我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想喝水,还是装的客气,总之我当真了,我从善如流地把烧水壶放回了原处。
我走到沙发边,裴以北正弯着腰坐在靠近扶手的位置,电脑包放在她的大腿上,两隻手绕过电脑包放在膝盖上,我在另一边的扶手旁坐下,中间像是隔了一座大山。
紧张的应激状态会剥夺人类的思考能力,冷静下来之后,我们不约而同地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我为什么会大半夜的在这里被打劫?她又为什么大半夜的抱着电脑来这里?
更要命的是,我们很熟吗?我为什么要在大半夜邀请她上楼?而且她还就这么跟我上来了……
“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划破半凝固的空气,让我暗自松了口气。
客观上来说,合租室友是我自己挑的,我们曾经还是很好的朋友,现在却闹得不愉快到离家出走的地步,是一件还挺丢人的事,尤其是再把这个事儿告诉别人,更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