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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右边胳膊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跟她说了我不打算继续租下去的事情。
她停顿了一会,期间还抽空跟耳机里的人聊了两句,才说要是我不继续租的话,那她要怎么办。
你要怎么办?来问我吗?
当初租下这间公寓,几乎是我一手包办的,她只是来看了眼环境,甚至签约的时候都没到场。后来厨房和卫生间有什么问题,也都是我去找房东解决的。
要不是知道我们一起租房的前因后果,我甚至都觉得我才是房东了。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说我可以帮忙发布转租的帖子,但是找不找得到我不作保证。
她进一步问我,要是我找不到该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呢?
我耐心地跟她说,随便她是想搬走还是找个新室友,这个季度的租期还剩将近一个月,我的违约金也可以再让她缓一个月。这间公寓的地段很好,租金也是我当初口干舌燥砍到的最低,两个月找新租客足够了。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淡淡地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我提上行李箱,离开了公寓。
在这之后又过了一周,我断断续续地找中介看了几个房间,简直一间比一间差。稍便宜些的,不是老破小就是五六户的合租房。果然,贵的房子除了贵,什么都好。
在一次跟裴以北抱怨的聊天里,她突然提出,我可以把南亦嘉这间公寓继续租下来。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主意,这间公寓整洁、宽敞,南亦嘉能在这里住十几年自然有她的道理。唯一的缺点是,原来我只需要步行上班,现在得坐六站公交车。
总算瑕不掩瑜,毕竟像我这样干一行恨一行的人,说不定哪天就辞职了。
某个中午的间隙,我按照裴以北给的房间号,找到了面色红润的房东。她还是用的粉色的塑料夹子,正在家里跟儿子吃午饭。
桌上四菜一汤,荤素搭配,其中一盘是葱油花蛤,香气四溢,馋得我想流口水。
她从饭碗里抬起头,盯着我沉默了一会,显然是在脑海中回忆我的身份。后来她找到了答案,就问我找她有什么事。
我说南亦嘉的东西太多,我一时整理不完,问她能不能把这间公寓继续租给我。
她答应得很爽快,说下个月到期之后续上房租就行,押金不用重复给,租金就按照去年的来,每个月一千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