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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我接过一个布艺收纳箱,在两侧的边缘摸到了潮湿的触感,是他胳膊上的汗。我一边跟他道谢,一边盘算着换一组新的收纳箱需要多少钱。
他搬完最后一趟,招呼我确认一遍东西有没有少。
我靠在沙发背上,一点儿地方都不想挪,跟他说搬完就行了,应该没缺。
他又嘿嘿一笑,提醒我记得在手机上付款,就急匆匆地走了。
他的手机音量是外放的,我走到玄关去关门,听到他的手机响起了接新单的语音提示,机械的女声在长长的走廊里一圈一圈地扩散着。
我把各种行李推到一边,勉强在房间里挪出一条能走的路来,连衝澡的力气都没有,捂着肚子一头栽倒在了沙发上。
止痛药对我已经收效甚微,我几乎蜷缩成了一隻基围虾。我所剩的一缕清醒的意识,就像是被一根细线吊着,在这场陡然降落的暴雨中摇摇晃晃,变得岌岌可危。
我打开外卖软件,下单了几样治肠胃炎的药,付完钱就没再管它,等着骑手送上门。
过了十几分钟,我收到一条短信,通知我由于暴雨天气暂时没有骑手接单,正在为我加紧调度。
我看看配送界面,又看看短信,自我逃避式地闭了会眼睛,实在没办法,隻好给裴以北打电话。
“喂?南楠。”电话那头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你搬家搬完了是吧?累不累?晚饭吃了吗?请搬家师傅搬花了多少钱?”
“两千吧。”我有气无力地说。
“什么?你被敲诈了吗?你把平台下单记录和付款记录给我,我跟你说,现在货运乱收费是很政府很重视的整治内容……”
“裴以北,现在抽得出空来我家一趟吗?”
“现在?现在我……”
她为难地拖长了语调,我没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打断道,“我快死了。”
“什么!你出什么事了?叫救护车了吗?我马上帮你打120……”
“别、别、别、你别!”
她越说越激动,我生怕她下一秒就拿出另一部手机,或者直接用办公室的座机,敏捷地按下“1—2—0—”三个数字,从而为我市混乱不堪的交通秩序添上一把火。
我扯着嗓子把音量提高到能盖过她的程度,感受到了一阵由缺氧而带来的晕眩。
我叹了口气,把得了肠胃炎去买药、却碰上暴雨没人送药的事简单说了一通。她松了口气,旁边开始传来纸张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说马上过来带我去医院。
“挂号门诊生化抽血,等检查结果出来我早就疼死了,我求求你了,裴以北,先帮我买点药应急,算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