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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犹豫着,可能是在腹诽哪有我这样求人的态度,简直就像新闻上用跳楼威胁女友复合的人,但在我生硬而霸道的恳求下,她还是答应了。
“我现在就过去,大概半小时到,你要是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从鼻腔里闷闷地应了一声。
她又接着说,“南楠,你先自己喝点水,我手机上打了车,得先挂了。”
“等等……”我喊住她,她问我还有什么事。
我伸长脖子,朝窗外惨淡的天色张望了几眼,跟她说,“外面雨很大,你要小心。”
“知道了。”好像是幻觉,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听到她松了一口气。
新库市的雨总是下起来就没完没了,就跟天被捅了个窟窿似的。
尤其是在晚高峰,明明下班前还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的晴空万里昏昏欲睡,约莫五六点,白领们前脚刚一踏出写字楼,暴雨就“哗”地一声倒了下来。
我曾经尝试过采用主动加一会班的方式躲雨,事实证明我很蠢,因为那天我不仅承受了一场领导语重心长的谈话,而且到最后雨也没停,白白多洗了一双鞋。
跟裴以北通完电话之后,我就一直捂着肚子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疼痛反反覆复地侵蚀意志,我逐渐对时间的流逝没了概念。
等意识再次回到身上的时候,我已经从沙发挪窝到了床上,还盖了两层被子。
窗外的雨声依旧淅淅沥沥,黯淡的光线从没完全合拢的窗帘缝隙透进来,看样子已经是下半夜了。另一边的茶几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描摹出沙发上缩着的一个人形。
裴以北是过了多久到的公寓,我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非要追溯记忆的话——
我记得她把药递到了我嘴边,捏着我的下巴灌了好几口热水,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地挪到了床上……
是我自己走过来的吗?裴以北那么瘦,应该抱不动我吧?但我也不胖啊?
我想最大可能还是她把我拖过来的。
再之后我吃了药……不是待在厕所里,就是在捂着肚子去厕所的路上。裴以北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以至于我到后来几乎忘了她的存在,旁若无人地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
厕所和卧室的隔音效果应该还可以,但也没好到那种程度,腹泻的病人总是要闹出一点动静的。
所以……我在裴以北面前大概丢完了上下八百辈子的脸。
想到这里,我的身体一阵阵地发热,背上甚至出了点汗。我掀开被角,拖鞋不知道放在了哪里,索性光着脚,做贼一样地踱步到了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