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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立刻告诉裴以北这件事,回头却没看到她的身影。我不安地在大厅里环视了一圈,最后看到她正站在陈超旁边,陈超被戴上了手铐,除了派出所的民警,她身边还多了一个年迈的女人。
我松开吴拥,朝她小跑过去,裴以北显然比我更早认出了这个年迈的女人——
她是昨天来向裴以北求助的老妇人,陈超就是她的儿子。
“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儿子、求求你们了……这当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儿子不会是那种人的……”
这是我去做笔录之前,最后听到的那位老妇人的祈求。
她双膝跪地,任凭旁边的人怎么劝、怎么拽都不起来。她先是声泪俱下地向穿製服的民警哭诉,说陈超肯定是被冤枉的,随后又转向裴以北,质问她不是说可以帮她的吗,为什么现在要反过来害她。最后,她转向陈超,一遍遍地要求他为自己辩解。
所有人都在向她解释,可她根本不听,她只相信自己所认为正确的。
在这位老妇人的眼里,生命的唯一意义就是她儿子。
年轻民警招呼来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女同事,他们一起帮我重新做了一份笔录。随后,他们带我去做了伤情鉴定。负责伤情鉴定的医生认为,这样的证据已经足够证明陈超的暴力行为,所以省去了提取指纹的步骤。
忙完这一通,我向他们简单陈述了我作为被拐卖儿童的来龙去脉,并且提出我要追究吴拥和刘春华的刑事责任。
“你的亲生父母跟他们做过协调了吗?”他们问。
“我妈妈已经死了,而且我认为,他们的收买行为对我的亲生母亲南亦嘉的死亡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至于我的亲生父亲,他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没有跟他协调的必要。”
闻言,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停下了追问。
再次回到派出所的时候,下航村已经进入了日暮时分。
我走进派出所大厅,这里的热闹已经散去,恢復了忙碌的样子。他们让我坐着稍等一会,去核对一下信息就给我办户籍迁移手续。
裴以北第一个跑到我身边,她偏过头靠近我,小声地问,“你跟他们说了吴拥和刘春华的事了吗?”
“说了,我说我要追究吴拥和刘春华的刑事责任。”我点点头,给她看了眼手里的户口本,说,“他们人挺好的,还陪我回去拿了户口本。”
“怪不得……你回来得还挺是时候,下午派出所里都忙翻了,又是陈超妈妈、又是吴拥和刘春华,还来了刑侦支队的人,几分钟前刚走。”
“现在是什么情况?陈超人呢?下午的时候,吴拥不是也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