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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被抓起来了……”裴以北牵着我在休息椅上坐下,低声说,“刑侦支队的人来过之后,他们俩就都被采取了强製措施。家属接到通知,过来办理保释,结果查出吴拥前几天被指控过强/□□女,而且莫名其妙就结案了,最后就只有刘春华办理了取保候审。”
“嗯……但是取保候审是什么意思?”
“就是保释,现在应该回家了吧。”
“可是我刚从那边拿了户口本,没看到她啊?”
“她也刚走没几分钟呢。”
裴以北停顿了一会,还想说什么,一个夹着公文包的男人走了过来,人高马大的,挡住了光线。他激动地握了握我的手,说,“你就是砍了陈超的那个小姑娘吧?那个畜生还真是死性不改!”
我假笑着缩回手,问他是谁。
“我就是前几天揍他的人!”他骄傲地拍拍胸脯,在我旁边坐了下来,说,“这个陈超啊,在厂里不老实干活,整天就想着骚扰我妹妹,我去警告他,他竟然还先动起手来了,前几天还跟我来过这里呢。”
陈超、骚扰妹妹、正当防卫、被打……稍一整理,我就发现他说的和陈超妈妈说的,完全是不同版本。
我转过头,求助似的看向裴以北。她抿了抿嘴唇,点着头朝我旁边的男人瞥了一眼,示意现在听到的才是正确版本。我回过头,问他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就被劝调解了呗,让他赔的钱到现在一分也没收到……”男人摇着头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地说,“没想到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事,那我就觉得不能就这么调解了啊,这种人一定得给他关进去!”
我连连点头,在他强烈的正义感之中结束了谈话。
户籍迁移的办理出了点小插曲,我被告知明天还得跑一趟。我走出户籍办公室,发现裴以北已经不在原来的座位上了。
角落里,裴以北和陈超妈妈并排坐着。陈超三十岁的话,她妈妈最多也就六十岁,现在看起来却像个年逾八十的老人。她眼睛红肿,发丝凌乱,脸上的每一道褶皱都镶嵌了生命的苦痛。
我没有等太久,裴以北就结束了跟老妇人的谈话。我边跟她一起往外走,边问她都跟陈超妈妈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我本来想开解她,后来发现她对陈超的执念已经根深蒂固,到了我力所不能及的程度,就隻好安慰她几句了。”
“那你安慰她什么了?告诉她‘明天会更好’,还是‘你儿子一定会没事的’?”
“我跟她说,爱不等于溺爱,无止境的纵容,反而是在害人。”
“可是我不想你爱我……”我委屈巴巴地说,“我就想你溺爱我。”